“小姐,你在说笑吗?”半晌之后,南宫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他想确定一下,这个又是小姐的另一次玩笑话吗?
“你觉得我像在说笑?”南宫芯钰轻轻一笑,“我很认真的。”
南宫炤对着南宫芯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世人都知道冰玉门门主行事诡异,全凭自己喜好。
就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捉摸到想法的人,小姐竟然要跟他结盟。
难不成小姐想要自杀?
看着南宫炤阴晴不定的脸色,南宫芯钰无声哂笑,拍了拍南宫炤的肩膀:“放心,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紫玉曜的人,恐怕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。”
“小姐以前认识他?”南宫炤想都不想的说出这个唯一的可能,不然的话,又怎么敢说最了解紫玉曜?
“冰玉门十五年前横空出世,门主紫玉曜却只有十五岁,杀戮无情双手染满鲜血。杀人、行事全无章法,依心情而定。这样的冰玉门成了全江湖十分头痛的人物。”
南宫芯钰并没有回答南宫炤的话,反倒是开始说起紫玉曜的生平。
南宫炤微微的皱眉,这跟小姐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?
“他以前的事情可知道?”南宫芯钰笑着扔给南宫炤一道考题。
“一十四岁的紫玉曜血洗本家,上至自己父母下至鸡犬一个都没留。”南宫炤平静的述说着,这样的消息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,江湖中人都知道。
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中人对紫玉曜头痛的原因之一。
连自己亲身父母乃至兄弟姐妹都毫不留情斩杀的人,会对旁人手下留情吗?
“以前呢?”南宫芯钰突然问道。
“以前?”南宫炤一愣,“什么以前?”
“就是紫玉曜还没有成为冰玉门门主时候的事情,又有谁知道?”南宫芯钰离开南宫炤的身边走到窗前,望着漆黑夜空中分外明亮的月亮,轻叹一声。
“有些事情并不是不说,没有人知道就会永远的消失。”
能让紫玉曜成为如今这样,必然有绝对的原因,而她就是在赌,赌紫玉曜曾经会与她有相似的心情。
她觉得自己赌对了。
与紫玉曜短短的相处,她看到了他的孤寂与挣扎。
这样的心情,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无视世间法则之人的眼中。
南宫炤抿了抿唇,想说什么却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改了口:“小姐,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南宫芯钰倒隔壁去洗漱,看着南宫芯钰离开的背影,南宫炤的眼眸如同夜色一般深沉下来。
他只想知道,为什么小姐可以看出来紫玉曜的心思,听小姐的意思,她十分理解紫玉曜。
小姐知道紫玉曜这个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,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,小姐可以体会到紫玉曜的过去。
为什么小姐可以体会到?
他不是笨蛋,自然可以想到紫玉曜变成今天这样必然是经历了很复杂甚至是痛苦。
小姐,为何能体会到如此复杂的心境。
除了亲人的去世,小姐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啊。
南宫芯钰不说,南宫炤自然也不会去问,只是怀揣着这个疑问入睡。
次日清晨,南宫芯钰惊讶的盯着眼前的南宫家下人,不可思议的掏了掏耳朵:“你再说一遍?”
“小姐,老王爷请您回去。”下人恭恭敬敬的躬身重复着刚才的话。
南宫芯钰往下人身后看了看,指着那八个孔武有力的侍卫:“你们把这个叫做请?”
这样叫押解好吧?
“老王爷吩咐,务必一定要把小姐请回去。”小人抬头,“小姐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。”
南宫芯钰轻轻的勾起了唇角,看起来是那样的天真,其他人还没有反应,南宫炤心里暗呼一声“糟!”小姐又打什么主意?
“他们不是血卫吧。”南宫芯钰慢悠悠的抬手轻轻的抚了抚散落在鬓边的碎发。
“当然。”下人应着,血卫又岂是可以随便出门的。
“那、真是太好了。”南宫芯钰笑意加深,素手滑过脖颈,就像是要拂去上面的发丝似的,只不过眉毛一挑,无辜的笑着,“我不回去。”
“小姐,那我们只好……小姐,你要干什么?”下人惊慌的盯着南宫芯钰的脖颈,那里正有一支小巧的匕首顶在上面,锋利的匕首闪过冰冷的光,只要往前一送,立刻就可以让她毙命。
“回去告诉爷爷,若是连最后的自由都没有,那么我不介意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。”南宫芯钰轻轻的笑,说的是那样的云淡风轻。
可是那天真的笑容在众人眼中是那么的恐怖。
下人轻叹一声,拱了拱手:“如此,小人就去向老王爷回禀了。”
看着那些人离开,南宫炤立刻眉头紧皱:“小姐,放下,别胡闹。”真的要伤到自己可怎么办?
“哈哈……有意思有意思,颇有本门主的风范啊。”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突兀的响起,紫玉曜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南宫炤想都不想,身体一闪挡在了南宫芯钰面前,全身戒备的盯着紫玉曜。
“哈哈……有意思有意思,不知道门主是如何保持身材的?”南宫芯钰也故意的学着紫玉曜的强调在说话。
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紫玉曜好看的眉毛拧紧,怎么每次跟南宫芯钰说话都这么费劲?
关身材什么事?
“食言而肥。”
“什么食言而肥?”紫玉曜不满的眯起眼眸,他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?
“昨晚门主还说日后不要碰见我,不是吗?”南宫芯钰将匕首收了起来,似笑非笑的斜睨着紫玉曜。
看着他白玉的面颊瞬间染满绯红下一秒又转为铁青:“我散步路过!”
“哎呦,我不得不说门主就是门主,高人啊。散步也散到二楼来,佩服佩服!”南宫芯钰促狭的眨眼,一脸的戏谑。
“南宫芯钰,你给我等着!”紫玉曜狠狠的扔下一句狠话,忽地消失,就像他突兀的出现一般。
“小姐。”南宫炤担忧的看着南宫芯钰,这个冰玉门门主的武功太高,他不是紫玉曜的对手。
要是真的紫玉曜对小姐出手,他恐怕是救不下小姐。
“无妨,他不会杀我。”南宫芯钰看出来南宫炤想要说什么,只是淡淡的摆手,“你觉得谁会杀一个世上仅有的同类?”
南宫芯钰端起茶盏慢慢的喝下温热的香茗,紫玉曜啊,你我之间的不同就在于,你依旧困于心魔,而我已经学会了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