暄旭帝国的国都笼罩了一层诡异的气氛,因为捷报连传,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这次大军出战的事情,说起战场上的胜利一个个都是眉飞色舞宛如亲眼所见一般。
“老爷,看来此次战事对百姓并无影响。”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街两边热闹的酒家茶楼。
“嗯。”被唤作老爷的人,只是轻轻的点头,慢悠悠的开口,“百姓对南宫清领军作战很有信心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旁边的人噤声,不安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瞟着老爷的脸色,见其没有任何异常心里更是没底。
“好了,去吃饭。”老爷手中的折扇一合,随意的走入一家酒家,寻了一处安静所在,叫了吃食慢条斯理的吃着。
本来开始还很轻松的管家,现在是完全噤声,他可是知道自己的主子,越是平静越是危险。
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,任谁见到都以为是一个温和无害的中年儒商,哪里会想到这个人却是操控着暄旭帝国的皇帝陛下。
酒家内的人更是肆无忌惮的谈论着南宫清作为元帅如何的料事如神,南宫夫人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,还有南宫芷琪,才刚刚上战场就像是下了山的猛虎英勇非凡。
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对南宫家是一片赞美之词,就差给捧上天去了。
众人的议论听得管家是冷汗狂流,碍于身边的人,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太异常,只能坐在旁边生忍着。
这一顿饭吃的他真是胆战心惊,好不容易熬到了主子用完饭,跟着心情很好的主子慢慢逛回皇宫。
一场战事正是验证了那句话,几家欢喜几家愁。
战事进行了两个月,暄旭帝国的大军取得绝对胜利,凯旋而归。
举国欢庆之中,南宫芯钰去抓着写着消息的纸条呆呆的对着烛光发愣。
“小、小姐……”南宫炤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轻唤,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小姐这样。
一直洋溢着笑容的唇角此时完全的耷拉下来,樱红的唇色一片灰白,双眼呆呆无神,整个人就像是泥塑雕像似的,没有一点生机。
听到南宫炤的声音,南宫芯钰终于有了反应,僵硬的眼珠转了转,又将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清楚。
用力的瞪着,恨不得将手中的纸条瞪出一个窟窿来,好来告诉她那上面写的都是假的。
僵化的脑子吸收了纸条上的文字,突然,南宫芯钰唇角浮上了笑意,起身,披上外衣,夺门而出。
南宫炤在院中也不敢乱叫,只能紧紧的跟在小姐的身后冲了出去。
好在小姐情绪不稳定归不稳定,但是还知道隐藏行踪。
进入他们的秘密基地,直接进入了属于小姐的书房。
秘密基地里的人全都被惊起,赶了过来,见到如此异常的小姐谁都没敢说话,只是不安的盯着南宫炤。
南宫炤在房门外站住,伸手想要敲门,就在快要碰到门板的时候,手突然停住,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去打扰小姐的好。
秘密基地的人全都没有离开,四年时间的相处,小姐是他们的主子、恩人,更是他们的亲人。
所有人都默默的守在书房内,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半点声音,静静的陪着里面的人。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,一刻钟不到的时间,房门打开,南宫芯钰就像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门口,目光扫视众人一眼:“他们回来之后立刻通知我。”
“是。”秘密基地的领头人立刻恭声应道。
“回去。”南宫芯钰就如来时一般,匆匆而回。
只给秘密基地的人留下一肚子的疑问,小姐真的没事吗?
路上,南宫芯钰从街边的小铺子买了糕点,包了一大包,往家走去,一进入府中立刻感觉到家中沉闷的气氛。
南宫芯钰心里一沉,看来是消息已经到了府中。
“奶奶,怎么了?”南宫芯钰包着大包的糕点小心翼翼的走近大厅,看着脸色阴沉的南宫延德,转向一脸泪痕的南宫老夫人。
“芯钰,我可怜的孩子。”南宫老夫人一见到“无知”的南宫芯钰,赶忙伸出双臂,一把将她揽入怀中。
感受到南宫老夫人滚烫滚烫的眼泪滑进她的衣领中,吓得她胡乱的给南宫老夫人擦着眼泪:“奶奶,到底怎么了?怎么了?”
“你别吓到孩子。”南宫延德眉头一皱,走了过来,只是这平日里的龙行虎步此时变成了年迈老人的蹒跚。
“爷爷,怎么了?你们告诉我啊。”突然南宫芯钰的声音一顿,脸色变得惨白,“是、是不是爹娘哥哥谁、谁……”
看着自己的孙女那毫无血色的小脸,颤抖的双唇,南宫延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,而后,用力的睁开,沉声呵斥着:“芯钰,你是南宫家的子女,不可如此软弱。”
伸手一拉南宫老夫人,缓缓的蹲下与南宫芯钰面对面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芯钰,听清楚了。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,你要记住你是南宫芯钰,是南宫家的子嗣,懂吗?”
“嗯。”南宫芯钰重重的点头,声音尽量的恢复平静,“爷爷,我知道了。现在可以告诉我了。”
南宫延德微微的垂下眼眸,不过很快的就抬起眼眸直视着南宫芯钰,一字一字,十分清晰的说道:“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全部……身亡!”
轰隆隆,宛若五雷轰顶,让南宫芯钰瞬间的呆立当场。
南宫延德老眼轻眯,努力的压下心头不停翻涌的情绪。他不能乱,身为一家之主无论怎样他都要撑住。
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下,半分是做戏半分是真情。
假装没有接到过消息,假装才刚刚知道,只是那滚烫的眼泪半分也无法作假:“爷爷,奶奶,芯钰想静一静。”
用力的说完她想说的话,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,就连街上买的点心掉在地上都不知道。
南宫炤赶忙的跟了过去,大厅之中就留下两位心碎的老人独自哀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