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说最喜欢的吗？这就是你哥我最喜欢的那辆，方便、快捷，还不堵车！”
我翻了个白眼，转头就走，行了，我打车吧，我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唉你去哪？不是要逛街吗？”
我深吸几口气，也对，我是去逛街的，凭什么因为几个不懂事的人说几句话就影响自己的心情呢？
我也不是愿意刻意显摆和炫耀的人，犹豫了一秒后，我还是坐上了我哥的爱车...
没想到这一坐，也彻底坐实了我俩贫困生的名号。
一路上，我跟我哥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，以及别人对他的评价。
“说起来挺搞笑的，前几天一个一直要和我谈恋爱的姑娘突然把我骂了一顿，还有啊，那个总和我一起去打球的，说我不配喝他的水，我还觉得奇怪呢。”
“现在你知道是为什么了吧？”
我哥一直神经大条，又养尊处优惯了，估计没把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和家境联系在一起。
“那你直接把咱家车开去不就行了？”
“你忘了爸说得要低调了？而且，我们不是被人误会，是被我舍友故意拉踩的，谁知道开车去她又会编什么离谱的谎话。”
“你舍友？不是条件不太好吗？”
“也许吧，但是她六日要带我们去她家别墅。”
“那我也去参观参观。”
我哥一脸无所谓，他向来不在意别人的评价，只要别让他看见别人欺负我，他就会和正常人一样。
小时候我家的保姆心里不平衡，故意绊倒我，第二天保姆就因为被发现偷盗家中贵重物品被警察带走了。
小学同学偷我的钢笔被他看见，没几天就听说被高年级的同学抢走了书包。
所以为了不让我哥生事儿，我拦住了他，还是低调过完这学期吧。
我们提着我哥新买的电脑，穿着和我条件匹配的衣服回到学校时，迎面碰见了已经和我闹掰的栗子。
“哎呦，这不是骗子兄妹吗，你这从哪弄来的山寨货？”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。
她旁边挽着一个女孩，一脸单纯，似乎觉得她说话不中听，不明所以地轻轻碰了她一下。“什么意思啊？”
“这就是那个我跟你说欺骗我的穷鬼，因为看我条件不错，送礼物讨好我，其实送的都是假货，可笑不？”
她故意提高音量，阴阳怪气，想要吸引更多人一起嘲讽我，我冷笑一声，直接无视她。
“呦，你还强迫你哥给你买了台电脑，你是不是看人家小沫用的外星人，你怕丢人也买了一个？这一看就是假的，还外星人，我看你像个外星人。”
围观的人不多，但还是发出了哄笑。
以前她伪装得确实不错，当初我送她名牌耳钉时她有多嘴甜，现在就有多恶毒。
我回头看看我哥，一直在低头玩手机，还好还好，只要他不暴走，一切都好说。
“哼，沈音我说你是个骗子，你哥是个怂货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”
我哥抬起了头。
好吧，完了，我都一句话不说了还拦不住栗子这个破嘴，算了，毁灭吧。
“你叫贾栗子是吧，明天记得去教务处领你的休学手续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无奈地摊摊手。
我就知道我哥低头对着手机不会有什么好事儿，他调出来贾栗子的电子学籍档案和她的所有信息，你得相信一个黑客的能力，还有...他的钞能力。
“你说什么疯话呢？你以为你是校长啊？”
“你上辈子是只蛤蟆吧？不但话多长得也像，又丑又没水平，你道德败坏品行不端，你怎么考上大学的？”
“你....”
栗子气得说不出话。
旁边的女生接了个电话，回来以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栗子。
“栗子，以前没发现，你生气的时候好像一只癞蛤蟆，好丑。”
这回栗子彻底愣在原地，如果我哥是为了刺激她骂她，那还可以理解，怎么可能自己的朋友也这么说。
几分钟时间，来来回回七八个人，大部分都是学生会里平常和栗子关系不错的，一看就是冲着她来的，有的礼貌有的超凶。
都无一例外地跟她说这差不多的话，不是说她像蛤蟆就是像哈巴狗，还有就单纯骂她丑的。
栗子的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，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。
学生会的主席小跑着过来了，他和我哥一届，有能力会看眼色，跟我哥点了个头，算是打招呼。
转身礼礼貌貌地跟栗子说，“同学，今天起你就不用在学生会了，我们觉得你缺乏一定的素质教育，感谢你的配合。而且...你确实有点像...”
我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我哥干的，我皱了皱眉，拉着他走了。
“那些来说话的人，你给他们好处了吧？”
“我也只是联系了几个人说会送笔记本电脑，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。”
他依旧轻描淡写，但是栗子，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耻辱下午了吧。
一群她自认为的好朋友为了一个电脑，围着她叫她丑八怪。
“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哥？”
“难道不是她先欺负你的吗？怎么欺负的我就要怎么欺负回去，我就是不讲理。”
他说得也没错，我从不主动招惹别人，但是也不能平白无故就受欺负。
休学的事儿不知道真假，也许只是吓唬她，但笔记本我哥是真送，不过只有我知道，那些电脑本来就是商家赞助给他那游戏公司的。
7
当天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，旁观者清，大家能想得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。
以后那些喜欢说闲话的人，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什么，本来一边倒骂我的风向，戛然而止，好事者只敢在背后嚼舌根。
而我就喜欢看他们，不服气，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。
这件事正好让我筛除掉那些墙头草和势利眼，我群发了一个表情，果然开学时热热闹闹上来加我好友那些人，大部分都把我删除了。
正好，我反手一个拉黑，拒绝无效社交！
我回宿舍放好我的新电脑，将买回来的奢侈品和化妆品摆得满满当当，把自己的床铺换上一直习惯用的真丝。
弄完这一切，我满意地躺在床上，哎真好，卸下伪装的感觉真好。
我是真后悔，后悔之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，后悔这么舒服的一切我居然现在才享受。
我看了看小沫的床铺，虽然她那边看起来还是脏兮兮乱糟糟，一张单子单薄地铺在床上，当初学校统一购买被褥时，她骗老师说买过了，悄悄跑回了宿舍。
明天全班就要一起去参观她的别墅了，我真的有点期待，她会带我们去哪呢？
莫非她其实条件不错？眼前的一切只是伪装？她虽然生活用品条件差，可每次带回来的零食却都不便宜。
正想着，小沫回来了。
“你...你换新电脑了？还有...新....”
即使她不怎么用那些高端的化妆品，但总归认识，她直勾勾看着我买的那些东西，眼睛一亮。
“沈音，你之前的那些...可以送给我...”
“你想什么呢？你都住别墅了，还差我那些东西啊？”
我是真佩服她，全然当没事儿人似的，好像造谣我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“音音，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？这些东西不便宜吧？”
“嗨，你不都说了吗？我家最贵的就是那个电瓶车，你说我家干什么的？你再给大家编一个呗。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音音既然你也买了新电脑了，咱们就翻篇好吗？”
我都要气笑了。
“怎么翻篇？大家叫我骗子的事儿你可以解决一下吗？”
“其实大家也没说错呀，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钱...”
我一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是我的东西你用得少了？还是电脑本来就是你的？我条件怎么样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也不是你一张嘴造谣生事说了算的！”
李小沫不说话，低着头玩弄自己的迪奥包包。
我这才看见，她穿了一身名牌，还背着最新款的包，我说怎么说话这么有底气呢！
可是凭我对她的了解，她如果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，怎么可能会去蹭别人的化妆品。
她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，可甚至去食堂都会蹭我的剩饭，我不信她有这么多钱。
“你的东西哪来的？”
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包，“不...不用你管！你可别想借我的！”
“...你真是想多了。”
“我告诉你啊，我不是没钱，我可以带你去一起参观别墅，你最好少说话！”
看着她颐指气使的样子，我不再说话。
如果不可能是她自己的，那就只能是新交的男朋友？亲戚朋友借的钱？
算了，和我没关系，但我确实没想到，虚荣心，会驱使她去做违法的事情。
8
周末，李小沫真的带我们去了本市著名的别墅区，这里的房价怎么可能是一个大学生负担得起的。
从一进小区门开始，大家对她的恭维和夸赞就不绝于耳，她虚荣心爆棚，享受着大家的话，甚至忘了路该怎么走。
“李小沫，这么热的天，咱们先进家吧，这小区里除了绿化也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在走了十几分钟还没到之后，有人开始抱怨了。
“快了快了，10栋8号...”她皱着眉翻着手机。
嗯？10栋8？怎么这么耳熟呢？我发小好像就是这啊？
“那个...10栋8号应该在这面，我们走反了。”
我指指另一个方向，小沫愣了几秒。
“额..对对对，我带沈音来过，没想到沈音你记忆力还挺好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带我来过？！”
“沈音，你真是，电脑也用小沫的，人家住哪你记这么清楚，你是不是在惦记什么呢？穷人思维，怪不得只配骑电动车。”
我冷笑，好的，既然说什么都会被误解，那就一起看等下是谁被打脸吧。
“好了好了，大家别说她了，我是不在意的，咱们先进去吧。”
“小沫你人真好...”
那人挽起小沫的胳膊，一脸谄媚地笑着。
我跟着这一群势利眼进了四层小楼的别墅，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，这果然是我闺蜜家！
同学们夸张地叫着，不停地说小沫是隐藏深的富豪。
我给闺蜜打去了电话，她今年去国外上了大学，这房子是他爸专门买给她的，显然自从她走以后就一直空着，我得问问她什么时候把房子卖了！
“喂，你猜我现在在哪？”
“我别墅里啊。”
“你...你怎么知道！难道你是李小沫的亲戚？！”
“什么亲戚，她花了两万块要租我的别墅一天，她亲戚是我前几天找的一个家政，我这不走了吗，偶尔会叫人过去打扫一下。”
“那你就租了？你不怕她赖在这啊？”
“怎么可能，从你们进小区门，我就看着监控了，不然你以为没我的授意，保安会放他们进来啊？”
我有点无语，这别墅，还真让她找到了，虽然是租的，那泼在我身上的污水要怎么洗干净呢？
“喂？你怎么不说话？别生气嘛，知道你瞧不上这样，但是有钱干嘛不赚呢？我再叫人打扫嘛，你放心，你平时来家里住那间我肯定不让他们进！我知道你有洁癖。”
“算了，说了你也不明白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对了！你为什么会跟他们一起参观啊？你别告诉我你也想参观别墅。”
“我现在是班里最穷的贫困生，正在遭遇霸凌呢！”
我没好气地挂了电话，没想到她会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，但我也怨不着她，只是我觉得这种事她从前都会和我说，这去国外上学距离远了，有时候自然会有些疏远，所以心里面还是有点小失落的。
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，让我彻底原谅了她！
9
我挂了电话心情不好，准备自己先回学校，却被同学拦住了路。
“沈音，你怎么？心虚了要逃跑啊？”
“就是，拿人家的电脑，偷偷记人家家的路，你都不会愧疚吗？你有廉耻心吗？”
“对啊，你不打算给我们做顿饭？或者给小沫收拾收拾家吧，以后毕了业还能有个保洁的工作。”
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蛐蛐我，我看了看后面骄傲昂着头的小沫，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，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“你们知道为什么小沫珍视的电脑，会24小时挂着我的微信吗？你们知道这么大的别墅为什么会空空荡荡？”
“你又想说什么？不会这别墅也是你家的吧哈哈哈哈。”
同学们爆发出哄笑。
我无视他们继续说。
“离学校这么近按理说是走回来的，可你的保姆怎么没迎接你呢小沫大小姐？知道你六日带同学来，阿姨们不安排一顿饭，都被吓跑了吗？”
有几个同学被点醒，大家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来的，根本无所谓是谁的热闹，自然也就跟着瞎起哄。
“真的耶小沫，这都快中午了，你家大厨呢？”
“我…阿姨们…六日都休息了。”
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大姐，你以为社畜呢？六日还给放假，这么大的别墅是配保姆间的好吗？”
“你！沈音，你是不是故意的？”
小沫站在高处，仍旧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我看不惯她明明满口谎言，却还用鼻孔看人的态度。
“对啊，我就是故意的啊，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你家啊，保姆间在哪都不知道吧？左手边靠近门口的屋子，楼梯旁边的屋子，你家亲戚住的是哪个啊？”
一连串的问题说得小沫脸通红，眼看秘密要被我戳穿，可能是在想办法辩解吧。
“沈音！我好心请你来！你就来找事儿，就算这不是我家，那也不是你家！你个只配骑电瓶车的穷鬼！”
又提我哥的电动车，我正准备开始下一步反击，大门突然被推开。
十几个人穿着整齐划一，呼隆隆地涌进了屋内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同学们先发出来惊叹。
“哇！这是那家超贵的甜品蛋糕吧！我听说这么一块就要几万呢！”
“天啊，这不是那家顶级餐厅的牌子吗？我还是头一次见还有外卖呢！”
“沈音，这下你服气了吧！小沫不愧是你，原来早就准备好了，真是狠狠打了某人的脸。”
小沫也没反应过来，但又骑虎难下，只好应和着。
“啊…对对，这…给大家简单准备了一下，这都是普通规格，我天天这么吃。”
我突然笑了起来，“是吗？那你把餐费结一下吧。”
我面带微笑，拿起前面长长的单子，上面写着金额，但还写着我闺蜜的名字。
难怪被我挂了电话也没再打来，估计是误以为我说的被霸凌是真的，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给我撑场面，我在心里暗暗为刚才挂她电话道歉。
“一共六万一，刷卡还是现金呢？”既然她都给我准备好了，那我可不能浪费，我对着小沫说。
小沫愣在了原地。
“怎么？还想吃免费的饭啊？”
“小沫？发什么呆呢？付钱啊？”
挽着小沫的同学轻轻摇晃着她。
“这，这不是我订的！六万？想钱想疯了？！皇家做的吗？谁订的饭！谁？！谁订的就谁付钱！”
她的发疯文学又开始了，暴躁地咆哮，挽着她的女同学吓得倒退散步，我单手扶额无奈叹气。
谁能想到我美好的大学生活，居然第一个坎就是遇到超雄女室友。
“行了，别在这喊，毕竟我以后还要住呢，我嫌晦气。”
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冷静地看着她，旁边的同学们有怀疑的，有冷嘲热讽的。
面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也很会看眼色，直到没人再说话，他才缓缓开口。
“沈小姐，这是您朋友为您订的午餐，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？没问题的话请您签收。”
我在账单上签了名字确认。
“您的朋友还让我们帮忙带句话，说您可以随意处置这栋房子，虽然低价出租给保洁阿姨一家一天，但您可以随意提要求，也可以随意使用的。”
小伙子恭恭敬敬地对着我说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小沫一眼，谁才是能做主的人，眼下也不言而喻了。
“小沫…这什么情况…啊？你…”
风向变得太快，小沫攥着双拳看着我。
“什么情况啊，所以沈音说的都是真的？小沫这是租来的啊？”
“那…那也只是她朋友家，又不是她家！”
小沫还妄想着再给我招些黑，可惜此刻风向已经变了。
大家开始向我这边靠拢，有人一面怀疑地审视着小沫，一面开始向着我说好话。
“我说呢，沈音你一入学我就觉得你肯定是真有钱，那电脑，本来就是你的吧？”
小沫偷偷在身后一脸尴尬手足无措地站着。
可我并不喜欢这虚伪的众星捧月。
“你们想吃什么，自己拿走吧，既然你们都是跟着小沫来的，那就跟她一起走，我不喜欢屋里太乱。”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，送餐中领头的人就开始按照我的意思分发餐，并礼貌地做出了请的手势。
“这是我花钱租的，你凭什么让人走？！”小沫还想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小沫！你太过分了，你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！”
有人领头先拿起餐奉承的带头向外走。
“要不是人家沈音，我们连午饭都没有，你还装得和女主人一样，你真过分！”
反应过来的小沫赔着笑脸，跟在大家的身后解释，可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再理她了。
我看着她从一开始被众人簇拥着进来，到一脸尴尬地跟在众人身后却没人理她，不禁觉得可笑。
10
距离上次众人尴尬地从别墅退场后，小沫的风评急转直下，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轰然倒塌，人们开始不断地质疑她曾经说的话是不是谎言。
她仍旧早出晚归，人也憔悴得不像样，脸部也严重过敏，是因为偷偷用我化妆品导致的，她却做贼心虚，不敢来和我对峙。
可每次见到我时，眼里充满着怨恨。
月底赶上了我哥公司的分红，我给微信里剩余不多的大学好友每人都发了红包，之前删掉我好友的那些人开始疯狂加我，我全部拉黑没理，最讨厌势利眼，一点原则都没有。
事情传得沸沸扬扬，小沫终于忍不住来质问我。
“沈音，既然你给大家都发了红包，给我也发一个吧！”
她把二维码伸到我面前，理直气壮地像是我的债主。
“怎么？还不起债了？”
小沫震惊地看着我。
“你…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我站起来严肃地看着她，虽然她做了许多对我不利的事，但此刻我还是忍不住想拉她一把。
因为前几天，催债的人已经找到了学校，我在宿舍安装了监控，本来是为了将小沫偷拿我东西这事儿留个证据，没想到拍到了催债的一幕。
她为了打肿脸充胖子，居然去借裸贷。
“你可以报警，我或许也可以帮你一把，但是路是你自己的，不要干违法的事。”
她的眼睛闪着泪光，却不服输地看着我。
“沈音！这都是你逼的！”
“…是我逼你去租别墅？还是逼你买名牌包？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情绪了，可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填补你自卑的心理。”
“还有，你每次拿回来的零食其实都是一个学长让你带给我的吧？其实你大大方方地说出来，谁又会拿你怎么样呢？”
小沫举着手机，不肯抬头也不说话，收款码展示在我俩中间格外刺眼，我甚至能想象到她被催债时的窘迫，却也无能为力。
我叹了口气，“该说的我都说了，裸贷是违法的，你好自为之。”
临走时，我还是给她也发了一个红包，我甚至想好了，如果她问我借钱，我也会帮她一把，毕竟不管是戳穿她的谎言，还是调换被她偷用的化妆品，都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，不至于让她葬送自己的一生。
可没想到，这个红包，她却再也没有点开过。
11
几天后，辅导员宣布了小沫暂时休学的消息。
因为涉及一些民事案件，或许再上学要等明年了。
我试着联系过她，电话早已经成了空号，我看着那个没有被她点开的红包，心情复杂。
我拿着黑色的碳素笔，把教学楼里每一个厕所隔间里贴着的贷款、捐卵小广告电话涂黑！
老师给我调整了宿舍，一个六人间，搬进去的当天，我哥开着豪车送我到门口，帮我搬东西。
“我真是谢谢你没开你的电动车。”
我开玩笑地说着。
“开了啊，后备箱呢。”
我诧异地看着他，这电瓶车是救过他的命吗？
“别这么看我，那车真是我最喜欢的，方便快捷，不堵车。”
他一如既往地呲着大牙笑，好像之前人们骂他骗子那些事，从未影响过他的心情。
“那这车呢？你不开走啊？”
“对啊，就留给你了，这样你回家也方便。以后…别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没多说什么。
我还没好好回应他，他已经戴上头盔骑着小电瓶一溜烟走了。
路过的同学小声议论。
“你看，富豪就是富豪啊，我听说给咱们电脑房免费换了一批电脑，你看，果然富豪不拘泥于形式，我明天也要买个同款电瓶！”
我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，我哥真是，无论别人怎么看他，他永远那么自由自在，别具一格…
一回头，同系的学长递过来一袋零食，和以前小沫带回宿舍的差不多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之前没好意思亲手送到你手里。”
这个学长不久前和我研究的课题分到了一组，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，他每次托小沫给我带零食。
我深陷舆论被人诟病的时候，他也兢兢业业地一天不落，他看了眼我身后的豪车，眼神跟看我哥的小电瓶一样毫无波澜。
我礼貌地回应了笑容。
“学长，以后就不用送零食啦，我减肥。不过课题研究，我还真的有几个问题想要多请教请教你。”
“好，没问题。”学长扬起爽朗的笑容。
我换回了自己最喜欢的小高跟，换回自己熟悉的一切，不再亏待自己，像我哥说的一样。
不用过分在乎别人的感受，也总有人不管你是什么背景，只是单纯喜欢你的人。
无论是隐藏还是过分炫耀，都没有做自己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