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广发出手阔绰,而且有求于我,所以姿态放的很低。
不过看在他与张常宏相交甚笃的份上我没有直接回绝他的提议,而是想先听听他所面临的问题。
就从刚才这对子母凶的表现来看,我料定这间游乐园存在有很大的问题。
就算那对母子真的是失足溺死,心怀怨愤,短短数日他们也不可能变成子母凶!
倘若贸然答应了常广发的请求,我担心会引火烧身。
“常老板,我才疏学浅,本事平庸,恐怕难堪大任,不过你找到我了,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,我想先听你说说,你这里究竟有什么问题?”
听我问及此事,常广发脸色有些难看:“我毕竟是个生意人,而且是从外地来的,来到此处上下打点,但还是做不到人人满意,得罪别人也是难免!”
常广发不愧是个老油条,不仅没有回答问题,还将这个皮球踢到了我这里。
我冷笑道:“看样子常老板是不想和我说实话啊,既然如此,咱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,我赵长河虽然爱财,但是什么钱能赚,什么钱不能赚的道理我还是懂的!”
我说完后起身就要离开,张常宏见我动怒连忙开口:“长河,老长常也是有自己的顾虑,你多担待担待!”
“张老板,我就是看你的面子才会来这里,我之前重伤未愈,今日又添新伤,恐怕不能胜任常老板的重托,咱们就此别过!”
我转身要走,张常宏不敢继续阻拦,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老常啊,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了你,你还是另请高明吧!”
张常宏见我们都不肯帮他,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的身后:“赵大师,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全都寄托在您的身上了,您断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
“常老板,如果您还不说实话,那赵某的确爱莫能助!”
我料定这里的事情存在有很大的问题,不想引火上身,所以才要离开。
可一听常广发说此事关系到他一家老小的性命,我又有些心软。
见我给出了台阶,常广发连忙说道:“我和您说实话,只希望您能帮我一次……”
常广发被逼到了急处,只能将涉及此处游乐场的事情和盘托出。
而我和张常宏也终于知道了此处涉及到的事情始末!
常广发本就是一名开发商,前些年他投资失败,生意受挫,变卖名下所有产业来到了北城,想要孤注一掷,东山再起。
前几年恰逢国内经济飞速增长的阶段,人们开始注重亲子间的互动娱乐。
常广发的眼光独到,知道在此时介入亲子娱乐产业是他东山再起的唯一选择。
所以他在北城斥资三千万,只为夺标成功,能在北城开设一间游乐园。
这间游乐园的规模的确很大,但其造价根本用不上这些,据常广发所说,这三千万中有近三分之二是他支付给这片棚户区居民的拆迁费。
这里之前共有近四十户居民,分到每人手中的拆迁款有近五十万。
可即便如此,这群人还不满意。
他们看出常广发到工程想要动工的急切心情,于是便以此威胁常广发,希望他能抬高拆迁补偿,或者给每家每户提供一套安置房。
常广发之前投资受挫,这三千万就是他最后的家底。
拿出两千万作为拆迁补偿已经是常广发最大的底线,这群住户的贪得无厌深深触怒了常广发。
在几次三番商议无果的情况下,常广发决定强拆。
就是这一场强拆,才引出了后续的事故。
在强拆的当天,常广发雇佣的拆迁队遭受到了此处居民的强烈阻拦。
这里的居民伤人在先,导致拆迁队与其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。
最终棚户区死了十六名住户,而拆迁队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。
拆迁队的负责人锒铛入狱,常广发虽未遭遇牢狱之灾,可却承担连带责任,又赔偿了那十六名死者共计五百万抚恤金。
到这里,常广发的家底已经被完全掏空。
不过他也成功收回了自己竞拍下来的这块地,他用这块地在银行抵押,又贷出了一千万,这才有了修建游乐园的资本。
问题虽然扫清,可常广发却发现这块地似乎出了问题。
开始修建的时候工程进度十分缓慢,常有工人说会看到身上带血的百姓在此出入。
常广发开始对此事并不上心,还以为是之前的那群住户心有不满,所以来此捣乱。
又担心材料会有缺失,所以找来保安在工程现场日夜看守。
可随着几名保安的接连辞职,常广发逐渐发现不对劲了。
招聘保安的工资从最初的每月三千元一直涨到每月六千,甚至可以抵上普通白领的工资了。
可他还是招不上保安,那些慕名而来的保安最多只在这里工作一两天,随后便会以各种理由辞职离开。
问题不仅于刺,他的工程进度也因此而出现了极大的问题。
一些磕磕碰碰的小事可以忽略不提,最严重的一场事故就是起重机倒塌,直接闹出了一场四死三伤的惨剧。
再接下来就是那场两名工人被电死的事故。
虽然这些问题都属于工人操作失误,常广发并未承担太大的责任。
可这两件事情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!
常广发到处寻找高人,希望他们能够帮忙解决工地的问题。
他找遍了整个北城,可凡是来到工地上的高人,都只有一句话:“你这里的问题我们解决不了,当初的一场冲突导致冤魂聚而不散,想要解决问题还得另觅他人!”
就这样,在众人的推诿之下,这场工程断断续续干了三年,最后终于验收竣工。
而常广发也因为此事被彻底掏空了家底。
现在游乐园才刚运营不久,就又出现了母子双亡的事故。
而且还有人说之前在器械区见到了这对母子。
这让常广发再次想起了之前被厄运纠缠的恐惧。
常广发与张常宏是在之前的一场酒局中认识的,两人兴趣相合,比较投机,一来二去便成了朋友。
这次听说朋友因此事困扰,张常宏特地联系到了我,希望我能替常广发排忧解难。
可听了常广发的这番叙述后,我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