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臻急忙揽住摇摇欲坠的湛夕葭。
继而她声线哽咽地质问湛司域,“湛先生,我们有意把掌上明珠介绍给您,就算您不中意,也没必要这么羞辱人吧?”
湛司域浅笑着,笑容里的残忍明明灭灭,“您女儿如此轻浮,惹了我女朋友不高兴,她要我替她出这口气。”
女朋友?
泪眼朦胧的湛夕葭,倏然转头看向晚翎,她以为湛司域口中的女朋友是晚翎。
而晚翎此刻,安静如月,早已置身事外了。
这时,晚婷茹春风摇曳地走上了台。
她袅袅娜娜地站在湛司域的身旁,还风情无限地撩了撩长发,继而娇俏地挽住了湛司域的胳膊,向所有人宣示了主权。
湛司域没有任何推开她的意思,任由她挽着。
两人什么关系不言而喻了。
台下的人差点惊掉眼珠子,“哗”的一声便炸开了。
“我没看错吧,那是晚婷茹?他不是栗泽辰的未婚妻么?”
“听说早分手了。”
“天那,她竟然成了大湛门家主的女朋友,这怎么可能?”
“想不到大湛门家主好这一口,竟然喜欢病美人。”
仿佛就是为了应证众人的猜测,湛司域拿起话筒,磁哑的声线随即传遍大厅。
他说,“今天我也郑重向大家介绍一下,晚婷茹小姐是我的现任女友,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。”
话音还未落,又掀起了一场议论浪潮。
晚婷茹一下子就成了全丽城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女人。
谁都想不到,一个挂着人工机械心脏的病女人,她居然成功傍上丽城最权势滔天的男人。
晚婷茹站在湛司域的身旁,听着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声音,忽而感觉脚下轻飘飘,仿佛吞了嫦娥的灵药,将要生上云端。
人生逆袭得太快,她都来不及适应。
台下的晚承远和杜西华,颇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感。
因为湛司域才宣布晚婷茹是其女友,旁边的人呼啦一下就将他们夫妻二人围住了。
讨好巴结的话,像馅饼似的噼里啪啦往他们头上掉。
晚承远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众星拱月过,简直像做了场梦,他一边应付着别人的问候,一边偷偷掐自己,以确认是不是醒的。
结果很痛很痛,于是他在内心狂笑,真的有当了国丈之感啊。
杜西华被一众贵女围在中间,兴奋得都不知该怎么眨眼睛了,就像野鸡突然飞上了凤凰枝,不知所措地傲慢着。
她感觉自己这辈子做得最辉煌的事情,就是培养出了晚婷茹这个好女儿,这个女儿可真的光宗耀祖啊。
湛司域一句话,把晚家三口推上了最名利至高点。
此时,哪里还有人记得,此场晚宴是湛家主东,所有人都把湛家人抛诸脑后了。
在他人的狂欢中,湛家的尊严仿佛被撕成了一片一片,又被踩进泥淖中。
湛企嵘气得差一点吐血,苏臻和湛夕葭成了全场的小丑,一时无地自容。
湛与域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从他内心来讲,这样的报复只是小儿科,还远远不是他所期望的。
湛寒澍突然冲上台,质问湛司域,“湛先生,我想知道,我们湛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,竟让你如此不留情面?”
湛司域上下打量了番湛寒澍,这个胎臭未干的黄毛小儿,他怎么看他都不顺眼。
两人两看两相恨那么多年,此时正面相杀,他却还不知他是他的堂九叔,这真的讽刺。
“呵!”
湛司域的喉咙里,冲出一声极具轻蔑意味的冷笑,他都不屑回应湛寒澍。
下一秒,他抬步走下舞台,径直离开了。
“湛先生,等等我。”
晚婷茹踩着高跟鞋,小跑着追了上去。
此时根本无人再注意台上,所有人都追随着湛司域去了。
这场以慈善为名的宴会,以一种极其混乱且羞辱的结局收场了。
湛司域一走,湛夕葭彻底哭昏了过去。
这大概是她人生中,受到的最大的一场羞辱,比之在阁楼那些年的日子,还要难以接受。
住在阁楼时,无人看见,她可以缩起来默默舔、舐伤口,可现在,她成了全城的笑柄,无脸再见人。
这份羞辱会一辈子罩在她的头上,永远都甩不掉。
“夕葭,夕葭!”苏臻抱着昏死过去的湛夕葭,亦哭得悲恸欲绝,“都是妈妈害了你,都是妈妈做得不好!”
湛企嵘气得脸色苍白,噗的一声,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“爸!”湛寒澍连忙上前扶住湛企嵘,“您怎么样?”
湛企嵘拧着眉道,“寒澍,好好调查湛尚廷的背景,我们往日与他无冤无仇,他不可能平白这样羞辱我们,此事必有因果。”
湛寒澍倏然看向晚翎,她与湛尚廷早就认识,是否知道因果?
晚翎淡淡地垂下眼帘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湛家的恩怨,与她无关。
正如湛司域所说,她应该尽快从这段假婚姻里,退出来了。
宴会散场,游轮提前靠岸,宾客全部追随着湛司域下了游轮。
湛司域上岸后,直接乘车离开,晚婷茹也跟着坐进了他的车子。
今夜像做梦一样,她娇羞地坐着,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去哪里。
她甚至想到了一些亲密的画面,但转而又想到自己的人工机械心脏,故而恼羞至极。
她这副样子,是没办法做亲密之事的。
于是她又像从云端跌落谷底,小心翼翼地看向湛司域。
她红着脸说,“湛先生,虽然我现在心脏不好,没办法、像个正常女人侍候您,但我会尽一切办法让您快乐。”
正在开车的洪森,默默地挑了挑眉,想不到顶着丽城四凤之一光环的晚婷茹,居然是这样一个贱劣胚子。
湛司域直接被恶心到了。
他暗怪晚翎给他安排这么个讨人厌的差事,竟让他陪着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逢场作戏,这比连夜加班工作还熬人。
当车子开出一段距离,再不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了,湛司域冷冷道,“下车!”
洪森一脚踩下油门,将车子停在路边。
晚婷茹不明所以,但见湛司域倚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她也不敢说什么,乖乖地下了车。
也才刚下车,洪森便一脚油门轰到底,车子绝尘而去。
今夜和湛家庄园,被一片惨淡的愁云笼罩了。
湛夕葭伤心过度,一直昏睡不醒,湛企荣和苏臻悔不当初。
湛正南老爷子和老夫人,听闻了宴会上的事情,也一愁莫展。
所有人都不明白,哪里得罪了大湛门家主。
正在大家商讨对策的时候,景溪园那边传来了震惊的消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