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天后我如约去收房。
等待我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间。
里面家具全被搬空了。
正好,我也不想要这个家有任何从前的痕迹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过上了正常的生活,偶尔会去养老院做义工,给大爷大妈们做保健品科普和反诈知识宣传。
某天刷社交媒体时没想到再次刷到齐涓涓的直播。
她竟还不死心,又注册了个新号直播卖货。
这次更夸张,直接把抗癌两个大字打在宣传板上。
我还没来得及举报,直播间就被封禁了。
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齐涓涓惊恐的眼神。
她似乎受到了什么威胁。
后来又陆续几次刷到齐涓涓的直播,还是一样卖各种虚假宣传的三无产品。
账号都是一上线就被封禁。
齐涓涓的眼神一次比一次绝望。
直到有一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。
“是刘敏女士的家属吗?”
我愣了好一会儿回答:
“不是。”
护士说她得了子宫癌,联系不上直系亲属。
人快不行了,得赶时间去见她最后一面。
去医院的路上给周平打了五十几个电话,结果都是无人接听。
我承认见到刘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我很开心,却笑不出来。
“你一定很开心吧。”
“是。”
她告诉我她就是想给儿子挣个彩礼钱,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。
“明明变年轻了的,你爸说我越来越好看了,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”
“到现在你的脸都是红润的,但是身体里已经烂透了。就和那些口服液一样,包装精美,里面装的是害人毒药。”
离开刘敏的病房后主治医生找到了我。
他说刘敏和我爸一样服用过量口服液,甚至用量比我爸还大。
难怪家里的壁橱已经空空荡荡。
“我问过刘阿姨为什么要服用口服液,自己一停药脸就垮,像上瘾一样,见过自己返老还童的样子,更难以接受衰老的再次来临。”
到医院门口就有警察在等着我一起去找周平。
刘敏说周平知道自己因为服用过量口服液患癌后几近疯狂。
一度想要掐死齐涓涓,被刘敏好不容易劝下来。
后来他挟持齐涓涓直播捞快钱,要她直播给刘敏赚手术费。
可刘敏也不知道他们直播的具体地址。
警察追踪他们直播的IP定位到了具体地址。
刘敏奄奄一息,我答应她把周平带回去见她最后一面。
她在病房里躺着想给我跪下忏悔都爬不起来。
只求我帮她看着周平不要干傻事。
最终我在郊外的一个小房间里找到了周平和齐涓涓。
房间门是从里面反锁的,我们到门口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。
是齐涓涓。
我在门口大喊:
“周平,收手吧!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,你妈等着你去见她最后一面。”
警察破门而入时周平站在一旁慌了神。
齐涓涓躺在地上口吐白沫,旁边是散落一地的空瓶。
周平给齐涓涓灌下数不清的各类三无产品。
因爱生恨吧。
曾经周平为了娶她不惜诈骗、害人,就为了那五十万彩礼钱。
到头来她确实害死自己母亲的始作俑者。
周平咬着嘴唇,喘着粗气,瞪大眼睛看着齐涓涓被抬上救护车。
突然疯子一般大笑起来。
被警察铐上双手带上警车。
“他妈妈下病危了,还在医院等着见他最后一面,能通融一下吗?”
警察同意周平去医院见妈妈最后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