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年前的花灯节,和往年没有一分差别,无非龙城的四位小纨绔又长大了一岁。
镇守西境的方家小公子方泽深,皇后娘家唯一的嫡系男丁蓝栋,武王幼子褚陌,当朝凤阁老的嫡孙凤君尧。
这四人年均十二岁,却已经恶名外传五年之久。
可是那年花灯节,他们遇到了敌手,闻楚国首富独子刘一达。
一切都源于红袖阁的一场争斗,为了拍一个头牌的初夜,刘一达生生叫出了一万两的天价。
那是龙城四少第一次吃了瘪,他们偷出了那个头牌,把她的初夜给了一个乞丐,当刘一达找到那个女人,一切都晚了。
刘一达的脸丢遍了整个龙城,所以在刘一达的激将法下,他们来了一场豪赌,一场让他们追悔莫及的豪赌。
当时洛语灵才十岁,丞相和夫人满心都是嫡子考功名的事,忽略了女儿。
那一夜,方泽深把洛语灵骗出了相府。
“三哥哥,真的会有满湖的花灯吗?”
方泽深胖胖的身体还要刻意压低才能不被巡查的家丁发现,他用手比在嘴上,“先出去再说!”
等出了相府,就看到一棵树下三个人影。
方泽深拉着洛语灵跑过去,“呼,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?你们有屁用,找个人都找不到,还是小爷厉害!”
他把十岁的洛语灵推到三人面前。
凤君尧稚气未退,看到洛语灵一双眼睛满是期待和好奇,心底有些愧疚,把方泽深拉到一旁,“要是出什么事了,怎么办?”
蓝栋和褚陌凑过来,四个脑袋挤到一起。
褚陌说:“我们要是不去,刘一达就要满龙城贴我们是怂包,是废物。”
蓝栋犹豫地说:“洛二哥要是知道了我们拉他宝贝妹妹去打赌,会不会打我们啊?”
“你们几个怕什么?我们四个人呢,还保护不了阮阮?你们想钻人家裤裆?”
凤君尧急忙反驳,“我才不要!”
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最后齐齐看向旁边歪头看着他们的洛语灵,“喂,你们四个偷偷商量什么呢?”
心里的愧疚被男孩子的好胜心战胜。
“干!”
打赌的地方在城边一个废弃的寺庙,要上去还要爬半个时辰。
几个人轮流背着洛语灵。
“你们骗我,花灯怎么会在山上?”
用力抓住方泽深的耳朵,洛语灵一双秀眉都快立起来了。
“阮阮,啊,疼,好疼,快到了,我们还能卖了你啊!”
凤君尧把自己的玉佩递给她,“你看,我阿姐给我选的,还给你选了一个,等你生辰就要送你呢。”
接过凤君尧的玉佩,洛语灵仔细把玩玉佩,暂时不闹了。
“我不行,我背不动了,阿尧,你来。”
“好。”
要真论青梅竹马,凤君尧可是在洛语灵过百天时就认识了她,两人自然也不陌生。
“尧哥哥,熙姐姐真的要把玉佩送给我吗?”
“对啊,我阿姐年前就挑好了,不让我告诉你,你可别说漏嘴了。”
“嗯,不会的。”
几个人轮流背了快一个时辰,才赶到打赌的地方。
刘一达带了四个人,看到他们到了,几个人举起火把,“算你们有种!”
他们的赌约是一边五个人,其中要带一个女孩,而且绝对不能是随便找来的女孩,否则就算他们输。
当时几人对于必须带一个女孩来并没有多想。
刘一达举着火把走过来,他已经快十五岁了,比几人都高。
破庙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。
洛语灵看到有陌生人,拧着眉头,“我要回家,我要告诉娘,你们耍我玩!”
“还挺漂亮,行。”
凤君尧下巴一抬,不屑道:“刘一达,我们人带来了,要比什么?”
“我们可不怂!”褚陌举起小手,示威!
刘一达笑了,走到他的队伍那里然后转过身来,自信地开口:“你们比我小,我也不欺负你们。今天就比搬石块,一个时辰内,你们要是能从山下搬五百斤石块,就算我们输!不过,你们这位小妹妹要压在这里!”
“要留在这里……”凤君尧皱了皱眉,回头看向伙伴,“这不好吧!”
“怕什么?他还敢欺负阮阮?”
方泽深往前走一步,双手撑腰,“刘一狗,我们要是做到了呢?”
“你们要是做到了,给你们五万两银子,我明天就离开龙城!不过,你们要是输了,明天城门口,从我裤裆下钻过去!”
“你说什么?”蓝栋气得要冲过来,被褚陌硬压住。
刘一达咂咂嘴,摇头道:“现在怂了也没事,你们挨个从我裆下钻过去,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。不敢赌也没事啊,反正你们也没种,都是靠家里显赫才出来耀武扬威,到底是一群废物!”
“比就比!但是我们要签个赌约!”
几人看向凤君尧,方泽深抓紧洛语灵的手,“阿尧,真要比?”
凤君尧露出小狐狸般的笑,“放心,我们肯定能赢!”
有了凤君尧的保证,几人一下都来了斗志。
方泽深把洛语灵的帽子给她戴严实了,小声解释:“你等我们赢了,我们几个带你去看花灯,还给你买糖葫芦,不告诉你爹娘!”
洛语灵半点不觉得危险,哼了一声,手里还玩着凤君尧的玉佩,“你们又胡闹,小心回家,我哥哥揍你!”
“洛妹妹,你就帮帮我们吧,你不想看着我们钻那个混蛋的裤裆吧?”
“阮妹妹~”
看着四张脸祈求地看着她,洛语灵思考了一会,伸出一根手指,“好吧,你们可都欠了我一个恩情哦!”
“没问题!”
签了协约,各自都按了手印,凤君尧小心翼翼地收起赌约。
他们走到山路前,凤君尧撑着下巴思考,其他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。
“有办法了!”
利用旁边的断崖,用篮子和绳子搬石头,可比他们四个上下跑省事多了。
几个人倒不是为了钱,而是为了赢!
洛语灵坐在石头上,撑着脑袋,轻轻打了个哈欠。
刘一达朝她出手的时候,谁也没想到。
“他们让我丢尽了颜面,让鹂儿羞愤自尽。今天,我就尝尝,十岁的女娃娃,是什么滋味?”
……
当方泽深胜算满满地赶到破庙,听到的是洛语灵惊恐的尖叫声,他蒙了。
他冲进破灭,洛语灵头发全乱了,衣服被扯得残破不堪,她缩在佛像角落。
几人围着她就像猫抓老鼠一样,那个女孩还在一旁看戏。
“我杀了你们!”
方泽深抓过木棍冲过去,可是他一个十二岁的小胖子,怎么打得过四个十五岁的少年,没多久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吐血。
“阿尧!褚陌!蓝栋!呃……快来人!”
“小妹妹,你再不出来,我就打死你的好哥哥了。”刘一达露出一抹渗人的笑。
“三哥哥……”
“打!”
等其他三人拖着石头框,抱着石头走进,“刘一狗,爷爷赢了!”
脸上胜利的笑容戛然而止。
方泽深艰难地开口:“救……阮阮……”
“刘一达,她是未来的皇妃,我杀了你!”
那是凤君尧第一次发狂,他红着眼,抓起石头就朝几人冲去。
褚陌和蓝栋看到角落的洛语灵,全都炸了。
刘一达在听到凤君尧吼的那一句时,就愣住了。
皇,皇妃?
艰难地扭头,藏在佛像角落的女孩,已经吓疯了,正不住地颤抖。
褚陌发疯地朝刘一达跑来,“我要让陛下诛你九族!”
刘一达看几人疯癫了一般,也顾不了其他,用尽全力抓住洛语灵的脚,就把人拖了出来。
他捂住她的嘴,扛起人就跑。
方泽深抹了一下脸上的血,爬起来,追了上去。
一直跑到二十多丈的断崖边,刘一达把洛语灵退到悬崖边,“你再过来一下,我就把她推下去!”
方泽深手里拿着石头,脸肿得像猪头,身上鲜血直流,却遮不住他眼底的嗜血光芒,“刘一达,你伤她一下,我把你碎尸万段!”
刘一达一下子也犯怵了,“方泽深,是你们先开始的,你们四个害我成为全城笑柄,你过来,我就弄死她!”
见方泽深后退了一步,他突然抓住洛语灵的衣领用力一扯,撕拉!
棉袄被扯开,露出里面的内衬,隐约能看到喜庆的红色肚兜。
“唔……呜呜!”洛语灵拼命挣扎,可她才十岁,疯狂的刘一达一手捂住她的嘴,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。
“你别动她,刘一达!”方泽深红着眼吼。
“你给我跪下!不然我,”刘一达露出了邪恶的笑容,“我毁了她的清白,方泽深,我已经得罪你们了,反正我没活路了,我拉她垫背!”
“不要!”
扑通一声,方泽深跪下了。
“哈哈!你方泽深也有害怕的东西?衣服给我脱了,全部脱了,你不脱,我就脱她的!”
方泽深照做了,三九寒冬,周围的水潭都结了冰,方泽深只穿了一条裤子站在悬崖边。
见他身上藏不住任何武器,刘一达冲过来,一脚踹倒方泽深。
他丢开洛语灵,骑在方泽深身上,一下一下用力打他,直到他再也反抗不了。
刘一达站起来,缓缓回头,仿佛黑夜里的恶鬼一般。
死死盯着猎物,“皇妃,反正我要死了……”
他一步一步走向洛语灵。
洛语灵拼命后退,她抱紧自己的衣服,张口,却发不出声音。
刘一达解开裤腰带,一把匕首落到地上。
他看了一眼,“我都忘了,我还有这个。等我玩够了你,妹妹,我送你一程!”
抓住洛语灵的胳膊,他整个身体压上去。
洛语灵惊恐地无声挣扎。
方泽深眼睛动了动,他吐了一口血,艰难地爬起来。
“刘一达,你去死吧!”
拼着最后一口气,他冲过去抱住刘一达,一起滚到了悬崖外。
方泽深抓住绳子,整个人吊在半空。
刘一达抱住他,恶狠狠地道:“你别想!”
两人靠着一根绳子,在半空撕斗!
天上飘起了雪花,洛语灵躺在地上,雪片落进她眼里,冰得她闭上了眼睛。
“阮阮,快跑!”
洛语灵慢慢睁开眼睛,她坐了起来,目光看到脚边的匕首,她爬过去握住匕首。
刘一达用绳子勒住方泽深的脖子,“你去死吧!”
“呃……阮阮,快……跑!”
“小娘皮,等我上来,我一定杀了你们俩!”
就在方泽深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,说时迟那时快,一把匕首插进了刘一达脖颈,鲜血喷了他一脸,温热,血腥。
刘一达惊恐地看着悬崖边的洛语灵,身体一软,从方泽深背上掉了下去。
方泽深愣住了,然后抓着绳子拼命往上爬。
等他好不容易爬上断崖,就见洛语灵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,愣愣地望着他,不哭,也不喊。
“阮阮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”
他抓过自己的衣服,给洛语灵穿上,对方依旧毫无反应。
“阮阮,你不要吓我,阮阮!”
他紧紧抱住洛语灵,因为害怕,身体都在颤抖。
凤君尧追过来,就看到方泽深嘶声裂肺地哭,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雪越下越大,山下的路亮起了火把。
这一切,该怎么?
他们毁了洛语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