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那真不是梦,而是她未来的生活。
“阮阮,别吓娘,你怎么了?”
洛语灵摸了摸鼻子,她流鼻血了。
“娘,我好害怕……”
“有娘在,阮阮不怕。”
“娘,我斗不过她怎么办?”
为了斗洛冷幽,她失去了奶娘。
如今连方泽深也赔进去了,非礼相府小姐,这件事可大可小,可有一点是注定了,他这一生恐怕都进不了丞相府了!
这就是洛冷幽的目的吗?
把她的助力一一砍掉,先是奶娘,再是方泽深。那下一个呢?是娘,还是哥哥?
这一夜注定要成为洛语灵心里永远抹不掉的记忆。
洛之臣找来了方家的长辈,为了不丢方家的脸,也不坏了洛冷幽的名声,罚方泽深三十鞭刑。
她躲在刑房后面,听着他的哀嚎声,每一鞭皮皮到肉的响声。
“方泽深……方泽深……方泽深……”
嘴唇被咬破了,她却不能出去。
一只手按在她头上,她身体一僵,随即抬起头。
“哥,是我害了他……”
洛俊辰看着她,淡淡地解释道:“我建议爹爹送官,这样官府就能查到他的内伤,结果还没送出丞相府,方家就来人了。”
“我不懂。”
“一旦查出有问题,就会继续查,那洛冷幽就会被牵扯其中,有人想保她。阮阮,你还记得裕王妃吗?”
洛语灵点点头。
裕王妃,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,百家女效仿的典范,却因为裕王宠爱一个妾侍,导致裕王妃最后被害死,连襁褓里的孩子都被裕王杀了。陛下大怒,把裕王贬为庶民,世世代代不得为官,不得与皇亲结亲。
“现在有个有权有势的人要保洛冷幽,我们就不能动她,甚至要对她好。否则,我们的下场就是裕王妃的下场。”
洛语灵嘴唇颤抖,“哥……”
“明日一早,方泽深就要被送出城了。”
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。
“为什么?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?”
从四岁开始,她就和方泽深一起长大,两人这些年几乎没怎么分开过,半年前她来了初潮,娘亲才不让他们单独一起玩耍。
突然知道他要离开,她竟有些无法接受。
洛俊辰没有解释,只是看着高墙,里面的鞭刑还没结束。
“从今以后,不要跟洛冷幽斗,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“我不甘心……哥哥……”
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你们还要在内宅相处很久,不想处处吃亏,就离她远点。明日我会和方泽深一起离开,大哥已经在朝廷有了势力,我现在入朝,根本比不过他,我得去战场,赢战功。”
“哥哥也要走?”
“嗯,我护送方泽深回西境,他娘病危,想见儿子。我走了,娘就交给你了,我不求你有多大能耐,但是你得守住咱们的东西。不管相府里的兄弟姐妹有多少,你最亲的只有娘和我。知道吗?必要的时候,多看书,少出门,韬光养护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四更天,鞭刑终于打完了,方泽深已经是出息少进气多了。
方家的人把人抬到客房上药。
洛语灵溜进房间,门口有哥哥把手,她只有一炷香的时间。
走到床边,平日总是笑眯眯围在她身边的小胖子,现在眼睛紧闭着,嘴唇发白,满头大汗。
“方泽深!”
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。
“方泽深!”
床上的人趴着,背上已经上了药,可是鲜血还是渗出来了。
“方泽深,你再不醒来,我就走了。”
“呃……咳咳……阮阮。”
她急忙守到床边,“你醒了?”
“阮阮,好痛,好累。我……睡醒……再跟你说话……好不好?”
“别睡!”她捂住嘴,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他们没有明天再聚的机会了。
他肯定还不知道,自己要被送走了。
“别哭。”方泽深努力睁眼睛。
“你太笨了,怎么会被抓住!他们打你,你就让他们打?你不会告状啊?!”
“那人……说我敢说……洛冷幽,他就……对付你……”
“我是丞相府嫡小姐,我才不会怕她!”
方泽深努力朝她伸出手,“阮阮,他们……坏,不要跟他们斗……等我厉害了……我帮你打他们!”
“你顾好你自己吧。哥哥说,你明早就要被送走了。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呢。”
方泽深突然睁大眼睛,一脸坚定地望着她,“我回来娶你。”
“我!我才不要嫁给你。”
方泽深扯扯嘴角,“那你让我亲一口,我就……不要你嫁我了。”
洛语灵猛然站起来,指着他,手指哆哆嗦嗦,“你,你这个无耻之徒!”
他怎么可以如此下流无耻!
“你让我……杀洛冷幽……我没做到,她太厉害了。”方泽深委屈地垂下眼眸。
“别说了。”
“我要走了,亲一口好不好?”小胖子因为脸上浮肿,一笑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。
“方泽深,你再这样,我就不当你是朋友了!”
她刚才竟然还有点同情这小胖子,她真是太傻了!
他竟然敢调戏她?
“隔着手帕……行不行?”
“你这个……你这个……”
“我为你受伤……你不跟我好了,阮阮不跟我好了,呜呜……”
见方泽深真的哭了起来,洛语灵浑身都僵住了。
“你别哭了!我亲还不行吗?”
掏出贴身丝帕,她紧张地走近床畔,“你,你闭上眼睛。”
方泽深立刻乖乖地闭上眼睛。
她把丝帕叠了四折,然后垫在他脸上,飞快地啄了一下,“好了。”
“隔了那么厚,我都没感受到阮阮的——!”
“你再得寸进尺,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!”洛语灵一张脸羞得通红,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她竟然做了如此孟浪的事!
方泽深哀怨地望着她,“我还以为你会亲我嘴——”
“闭嘴,你走吧,最好一辈子别回来,我没你这个朋友!”
她慌张地跑出房间,都不看哥哥一眼,一口气跑回自己的院子。
因为方泽深没有出卖她,她才亲他一下的。
反正从小到大,她也没把他当男人,亲一下,应该没什么事吧?
更何况还垫了折好的丝帕,可是靠近他,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,“啊!”
紫玉走进来,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
“我的丝帕!”
怎么办,要去要回来吗?
要是那个混账再提过分的要求怎么办?
哥哥问起来,她该怎么回答?
这一来而去的纠葛,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