环宇！
那是祁司两家斥资数亿合作的大项目，停止合作，对两家影响都很大，尤其是祁氏。
“你疯了？”
司雨檬简直难以置信，“这个项目我们多辛苦才拿下，现在叫停，损失不可估量！”
但郁言已放下电话，再开口，尘埃落定：“这是你不知分寸的代价。”
司雨檬不由后退一步，“就因为沈梨安？”
郁言转过身去，不再看她，也不打算回答她这个毫无必要回答的问题。
“就因为我曝光她几张照片？那根本就是事实不是吗？她就是带着熹然和沈骁在一起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
郁言打断她，冰冷的看着她：“司雨檬，我早说过，待在我身边，不要得寸进尺！”
有绝望自司雨檬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，她怔怔盯着眼前冷冰冰的男人，忽然意识到，这比以往任何一次给她的反应都不同。
让祁氏莫名背负巨额损失，这不是她认为一向精明的郁言会做出来的决定。
只因为沈梨安那个女人！
仅仅因为她的名誉受损！
司雨檬咬着后牙槽，“你怎么能对自己可以这么狠心？这些年，你努力在祁氏站住脚跟，掌控全局，今天仅仅为了她就毁掉这一步好棋？”
“摆正你的位置，管好你的司氏，祁氏还轮不到你操心。”
他不是吓唬她，更不是为了惩罚她而特地给出这副态度，此刻郁言眼中的疏离叫司雨檬忽然体会到什么叫从不曾拥有过。
她张了张嘴，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为什么？”司雨檬喃喃出声，泪水自眼角滑落。
郁言的视线却落在窗外，用最后的耐性道：“你是聪明人，沈梨安是我的底线。”
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出来，司雨檬怒极反笑。
但她没有任自己真正笑出，盯着郁言冷硬背影片刻，有了思绪。
再开口的司雨檬已换上哭腔，“我承认，我只是妒忌她，可那也是因为你！郁言，你知道我多在乎……”
“你在乎的是司氏的权势地位。”
对郁言的无情揭穿，司雨檬心头刺痛，却仍不舍伪装。
“是，我当然在乎司氏的权势地位，如果我不是司家掌大权的司雨檬，你会正眼看我吗？如果我当初没有能力帮你对付你父亲，你根本不会选择我！”
郁言猛地转过身来，目光如寒剑，直刺司雨檬内心深处。
她一怔，当即低下头，不敢抬眼，他一向最忌讳人提他那个父亲。
“你记得就好，我们除了合作互利，不会有其他可能。再有今天这种事发生，我不会再这么客气。你走吧，今天到此为止。”
到此为止？意味着环宇的项目必失无疑！
司雨檬咽了口唾沫，硬是让眼中不甘化作一片悔意。
“郁言，我错了，我去跟沈梨安道歉！你怎么骂我都行，不要把公事扯进来好不好？环宇项目突然停掉，我们损失的只是收益，但影响了那么多职员夜以继日付出的努力，我不忍心。”
若信她是体恤工人的艰辛，郁言绝不会，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个女人阴狠的一面。
但此刻经她提醒，郁言到底没能放下自己的责任心，一时沉默。
司雨檬悄悄看他一眼，只道他这是默许，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。
恰巧这时内线响起，秘书请示下一个行程，郁言分不开身，再不放心也只能任司雨檬先离去。
电梯里，无人处，司雨檬眼里哪还有半分悔意。
缓缓拭去眼角泪痕，她双眸中的狠厉霎时尖锐无比。
道歉？
那她就好好去跟沈梨安道个歉好了。
“阿嚏！”
坐在客厅露台上写作的沈梨安，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郁熹然当即从书房跑出来，往周边一望，一脸严肃道：“妈咪，虽然有太阳，但风还是有点冷，你去书房写吧？”
恍惚间，沈梨安像对着一个大人，这样确切的关怀令她心头泛起一阵阵涟漪。
伸手将她拥到怀里，抱了抱，才对她点头，“好的，妈咪听你的，进去吧。”
母女两人并肩正往书房走，门铃声响起。
“我去开门，你把我笔记本拿进去好吗？”
“遵命，妈咪！”
郁熹然勤快接过，俨然一个得力小助手。
沈梨安满心满眼都是笑意，直到打开门见到眼前的人时，才一点点退去。
“司小姐？”
“不请我进去坐一坐么？”
司雨檬一身高定职业套装，简单的设计，她穿来却别致婀娜。
沈梨安不露痕迹扫了她一眼，没有将身体从门边让开的意思。
“难道司小姐是客吗？”
双手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司雨檬不怒反笑，笑得暧昧，“看来，是不方便？”
“司小姐找上门，有何贵干？”
沈梨安无心与她扯嘴皮子，往门外站了站，进一步挡住司雨檬不时乱瞟的视线。
“确定要在走廊上跟我说这些？”
沈梨安没接茬，给对方的眼神已经很明显，有事说事，没事滚蛋。
“好，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。”
司雨檬视线从沈梨安身后收回，“既然你已经跟沈骁在一起，能不能不再要缠着前夫不放？”
“前夫？”沈梨案不由失笑，“司小姐看见我们签了离婚协议？”
司雨檬被这话一激，眼神当即凌厉几分，索性不再装，讽刺道，“协议不过一张纸！难道沈小姐还看不出来，如今你与郁言的感情，早已不如一张纸厚了吗？还需要我提醒？”
这么明显是来找茬的司雨檬，沈梨安没让对方意愿得逞，反而温柔一笑。
“确实要感谢司小姐提醒。不过，我也提醒你一句，不签的人可不是我，是你未婚夫呀！”
能看出司雨檬的极力隐忍，沈梨安愈加从容不迫，“你让他把然然交给我，我自然会好好签字。”
司雨檬根本做不了郁言的主，即便她做得了，也不见得郁言当真仅仅是为了孩子不放沈梨安，意会到这点的司雨檬脸色难看。
而就在这时，眼角余光里，有颀长身影踏出电梯。
司雨檬神情一变，当即换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“我真的诚心道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