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皇上直接管辖的部门,应该以大局为重。既然穿着飞鱼服,做什么事情,都需要慎重考虑!”
张芝慢悠悠地走到布忠和雷宇的面前,语气中多了几分责备之意:“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是可以看得出来,是你们东西二厂派人来北镇抚司闹事。”
“是不是皇上给你们东西二厂的权利太大了,让你们忘记自己是谁了?”
张芝的一番话,让布忠和雷宇颜面尽失。
在绝对权利的面前,二位公公只能暂避锋芒。
虽然东西二厂的权利极大,但是也不敢轻易招惹当朝首辅。
“首辅大人,我……”没等布忠说完,张芝便开口打断道:“你们之间的事情,我不感兴趣,我也不想听。”
“我只是希望,在京城可以闻到新鲜的空气,而不是血腥味。”
“你们在京城,就不能太过于放肆,不能大开杀戒。否则,我会以为你们要造反的。”
说完,张芝深深地看了林青天一眼,他知道,今天的事情,全部都是由眼前这个年轻人引起的。
“首辅大人!”林青天见状,微微拱手道,脸上露出一抹恭敬之色。
李纯阳也放松了很多,毕竟有张芝在,东西二厂就没理由再动手了。
“你就是新上任的北镇抚司镇抚使对吧?”说着,张芝缓缓走到林青天的面前,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之色:“果然是年轻有为啊!能在你这个年纪坐上镇抚使的位置,不是有关系,就是有能力。”
“是锦衣卫指挥使李纯阳,推荐你当镇抚使的,我相信李纯阳的眼光。你也确实不错,是一个好苗子。”
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,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,十分喜欢。
李纯阳见状,微微拱手道:“首辅大人,下官有事情禀报。”
张芝闻言,淡然一笑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李纯阳咬了咬牙,恶狠狠地看着雷宇和布忠说道:“我们锦衣卫一心为皇上办事,可是东西二厂却屡次找我们的麻烦。”
“这次更是过分,直接带人攻打北镇抚司,造成锦衣卫人员伤亡惨重。”
“首辅大人,这里是京城,是天子的脚下。在天子的脚下杀生,简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!”
李纯阳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希望首辅大人能主持公道,给我那些死去的兄弟们,一个说法!”
张芝没有说话,只是扭头看着雷宇和布忠二人。
其实身为首辅的他,也不想得罪东西二厂。
可是没办法,这次确实是东西二厂有错在先。
就算张芝想为东西二厂找一个脱罪的理由,都找不到。
锦衣卫身为皇上亲自指挥的部门,虽然权利大不如从前,但是在名义上,还是和东西二厂平起平坐的存在。
除掉北镇抚司这个计划,东西二厂都没有跟皇上汇报,就私自动手,这简直是目无王法,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啊!
“这……”布忠抿了抿嘴,冷笑着说道:“分明是他们北镇抚司,私藏我们东厂的通缉犯,我们迫不得已,才上门来抓人。”
好一个迫不得已!
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!
林青天笑了,看着遍地尸体,布忠却说是迫不得已。
这不可笑吗?
这不霸道吗?
张芝清了清嗓子,对着布忠缓缓地说道:“你们东西二厂和锦衣卫之间的事情,我不想管,也不想参与。今天,给张某人一个面子。”
“离开这里,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果你们执意要留在这里,咱们就得走正规的流程,看一看东西二厂有没有错。”
今天,张芝只要一个面子,保住锦衣卫。
他知道,锦衣卫不能灭。一旦锦衣卫没了,就没有人能牵制住这群宦官了。
这个面子,给,还是不给?
当朝内阁首辅,也是替皇上分忧的大臣。
布忠和雷宇对视一眼,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。
“既然如此,今天我给首辅大人一个面子!”
雷宇眯起眼睛,意味深长地看了张芝一眼,开口说道:“首辅大人,你今天能救了他,明天就未必了。”
说完,便直接转身上了轿子。布忠也怒哼一声,带着人姗姗而去。
很快,东西二厂的番子们都撤走了,只留下了衙门口满地的尸体。
厉贵生眼看事情不妙,也趁机带着人溜走了。林青天倒是没有管他,毕竟有首辅大人在这里,他也不敢太过于放肆。
等所有人走后,张芝看着林青天,低声问道:“玉天龙在你这儿?”
听到这番话,林青天瞬间警惕起来,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别紧张!”张芝见状,哈哈一笑,拍着他的肩膀说道:“我和老玉乃是多年挚友,怎么会害他呢?”
听到这里,林青天顿时松了一口气,急忙说道:“玉叔在我的内宅里,我这就带您去。”
张芝笑着点了点头,随后在林青天的带领下,走进了北镇抚司。
李纯阳则是带着剩余的锦衣卫们,对衙门的门口进行了清理。
周围的百姓们看到锦衣卫死了这么多人,都有些不明所以。
李纯阳坐在衙门口的台阶上,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耻辱感。
“狗日的死太监,杀了老子这么多兄弟。”他的眼眶微红,颤声道:“这笔血债我李纯阳记住了,早晚让他们还回来。”
“大人,这笔账,咱们必须得算!不算对不起兄弟们。”这时,方太慈缓缓走了过来,沉声道:“不管怎样,布忠都必须死!”
“他不死,锦衣卫迟早会被他给算计。大人,咱们已经忍了这么长时间了,您还要让兄弟们,再忍多久啊?”
“今天的场面您也看到了,一味的忍让,只会纵容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。”
李纯阳闻言,苦笑一声。
杀了布忠,何尝容易?
布忠和雷宇身边的高手众多,锦衣卫本来就已经元气大伤,没有太多可用的人了。
怎么跟东西二厂作对?
李纯阳叹了一口气,心中百般不是滋味。
可他不是一个喜欢忍气吞声的人,这次的事情,没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