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林青天如此懦弱,花无知也没了兴趣,便寒声道:“以后识相点,不要再去招惹厉贵生,否则本国舅不会放了你的。”
堂堂皇亲国戚,竟然跟市井混混般,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,公开威胁林青天。
不注意场合,没有分寸。就连吴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,毕竟这里是宴会,生怕国舅爷做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“国舅爷,来,喝酒。”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,吴霸急忙端起酒杯,缓缓起身对着周围的官员们说道:“诸位官员,与我共同举杯,庆祝国舅爷的到来。”
众官纷纷起身举杯,满脸笑意,花无知见状,也起身举杯,高声喊道:“感谢诸位大人尽地主之谊,本国舅甚是欣慰,希望这次的视察之行,是一次愉快的旅行。”
宴会还在继续着,林青天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,跟国舅爷在一桌吃饭,他总感觉心里不舒服。
正当林青天不知道该找个什么理由离场时,一道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门外。
来者居然是远在明县的小翠儿,看到这一幕,林青天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小翠儿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成州,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才来的。
小翠儿倒也聪明,看到国舅爷在场,没敢进到院内,只是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林青天。
林青天的眼神一凝,对着吴霸和花无知微微拱手道:“两位大人,我的远房表亲在门口,失陪一下。”
说着,林青天刚想走,却被花无知叫道:“这里是为本国舅接风洗尘的宴会。林推官先离开,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?”
此言一出,林青天停住了身子,看着国舅爷,微微皱眉,眼神里多了几分怒气。
这时,吴霸清了清嗓子,低声劝道:“是啊林推官,什么远方表亲,能比国舅爷还重要啊?国舅爷好不容易才来到成州,你可不能怠慢啊!”
林青天的拳头缓缓握起,已经有些安耐不住心中的怒意了。薛辉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,示意不要冲动。
林青天这才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道:“国舅爷,能不能通融一下?”
“你说通融就通融?拿本国舅的面子当什么了?”花无知拿起碗,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:“满上。”
一旁的侍女急忙倒上一碗酒,花无知端着酒走到林青天的面前,酝酿了一会儿,往酒里吐出一口浓浓的黄痰,对着林青天低声道:“想要走,可以。把这碗酒喝了,本国舅不但让你走,还能在皇上的面前替你美言两句。”
“小推官,你应该知道,本国舅想让你升官,易如反掌。喝了这碗酒,我保你前途无忧。”
薛辉见状,险些吐了,看着林青天,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。与此同时,在场所有人的目光,都停留在了林青天的身上。
门口的小翠儿见状,缓缓从袖子里抽出短刃,以备不足之需。
如此羞辱,简直是没把林青天当人看。林青天是要忍让,毕竟花无知是皇上的亲人。可是忍让不代表懦弱无能。
“老子不喝。”
林青天冷冷地吐出三个字,仅仅三个字,让所有的官吏们犹如芒刺在背,坐立不敢。
敢在国舅爷的面前称老子,这个林青天的胆子也太大了!
吴霸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道:“林青天,休得胡言乱语。你怎么敢在国舅爷的面前称老子呢?”
随后,他又对花无知解释道:“国舅爷,这林推官今天不知道怎么了,脑子不太好使,您别跟他计较啊!”
花无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放眼整个王朝,谁敢在他的面前称老子?
他可是皇亲国戚,他的老子更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。林青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出言不逊,把他这个国舅爷身份至于何地?
“吴霸,这就是你的好下属。”花无知恶狠狠地看着吴霸,冷冷地说道:“这个狗东西,真是不死活!”
“来人,给我把他抓起来!”
瞬间,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林青天。
大内高手!而且是九境!
保护花无知的大内侍卫里,居然有九境高手,真是不可思议。
不过,花无知身份尊贵,倒也合乎情理。朝廷培养了很多九境高手,但是论整体实力,肯定不如中原七宗师。
一位身着飞鱼服的光头青年站在房顶,手持钢刀,目光阴沉地看着林青天。青年的脸上有一道伤疤,看起来犹如蜈蚣爬在脸上一般,略显狰狞。
“杀了他。”花无知指着林青天,对着此人说道。
好强的气息!
林青天的心头一紧,体内内力运转,一股杀气暗暗酝酿。
飞鱼服?是锦衣卫还是东厂的人?
不对,都不是。
林青天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,锦衣卫来到成州,方太慈一定会跟自己说。而东厂,唯一的五个九境高手,他已经见过了。
除了梅兰竹菊和布忠以外,没有其他人了。
而眼前的这个人,不是锦衣卫的人,也不是东厂的人,又会是谁的人呢?
光头青年站在房顶,双臂环抱于胸前,直勾勾地盯着林青天,喃喃自语:“九境武夫,这小小的成州,居然有一个九境实力的推官。有趣,真是有趣。”
林青天也望着他,眉头紧随,他不想在这里动手。这里是宴会,把事情闹大了影响不好。
可是,花无知欺人太甚了。
“推官,你叫什么名字?”
光头青年,发出沙哑且低沉的声音:“我不杀无名之人。”
林青天淡然一笑,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,缓缓摘下乌纱帽,轻声道:“林青天。”
“林青天……”光头青年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这个名字,旋即,瞳孔一缩道:“你就是挑战东厂的那个林青天?”
听到这里,林青天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真是好事不留名,恶名传千里啊!
“本官这么出名吗?”林青天将乌纱帽扔给旁边的侍女,扭了扭脖子道:“不出意外的话,就是我。相见即是缘分,何不报名来?”
“西厂,春。”光头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