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的背影,春公公摸了摸鼻子,无奈地说道:“这老头儿真是有意思。”
雷宇瞥了他一眼,无奈地说道:“别看他现在这副样子,当年的他,可是朝廷里人人巴结的存在。”
此言一出,春公公顿时变了脸,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雷宇。
“他有一个名字,叫玉天龙。”雷宇缓缓地开口说道。
是的,他认出了玉天龙的真实身份。
从他见到玉天龙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玉天龙是谁了。
春公公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。
刚才那个看似乞丐一样的男人,居然是曾经的吏部尚书?
吏部掌管着官吏的仕途,在所有人看来,吏部尚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。
可是现在,却沦落到如此模样。
“不应该啊!就算玉家被灭门了,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啊!以玉天龙的人脉关系,东山再起很容易啊!”春公公顿时对雷宇的话,产生了怀疑:“督主是不是认错了?”
雷宇摇了摇头,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有些人,容貌可以变,但是身上的味道和气质,永远改变不了。
从一开始,他就看出了玉天龙不是普通人。
那种久居高位的气息,是隐藏不住的。
他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看到雷宇这么坚信那个人就是玉天龙,春公公急忙问道:“督主,要不要跟东厂的人说一声?”
雷宇看着他,无奈地笑了笑,开口说道:“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。跟咱们没关系的事情,不要管。”
“这玉天龙的手里,掌握着东厂贪赃枉法的证据。一旦这个证据落入皇上的手里,东厂就会被打入冷宫。”
“对咱们来说,少了一个敌人,百利无一害。东厂的权利,也会大大降低。”
说到这里,雷宇的眼神迸发出强烈的寒光,语气也变低了几分:“只要咱们按照原计划,掌握朝廷的政事。王爷就会起兵造反,联合外敌,一举攻下中原。”
当然,雷宇不知道的是。
他放走了玉天龙,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。
玉天龙早就知道他和孟狂有勾结,所以这次玉天龙回京,就是为了向皇上诉说东厂的罪行,和西厂的阴谋。
春公公立刻明白了雷宇的意思。
现在影响西厂掌权的最大敌人,就是东厂的宦官。
只不过东厂的布忠,乃是九千岁。
只要皇上不死,他就一直是九千岁。一人之上,万人之下。
虽然西厂的权利也不小,但是也不敢轻易的和东厂翻脸。
雷宇想要借刀杀人!
“不过,还是需要注意一下那个玉天龙。”雷宇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,也开始小心起来了:“派个番子,跟上他。”
“如果他敢做对我们有害的事情,马上除掉。”
不得不说,雷宇能坐上西厂厂公,除了武力高,更多的是心思缜密。
如果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,早就被杀了。
春公公想都没想,直接回应道:“是!”
旋即,他感觉有些无奈,低声道:“督主,咱们跟孟狂合作,是不是有些玩火啊?”
听到这里,雷宇直勾勾地盯着春公公,并没有说什么。
春公公吓了一跳,急忙解释道:“卑职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认为,这个孟狂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物。”
“咱们不能被他利用了,他一旦造反失败,西厂所有人都要死。西厂是您苦苦经营起来的,您不希望西厂发生悲剧吧?”
此时的春公公,已经打起了退堂鼓。
造反,是要杀头的。
雷宇倒是没有动怒,轻声道:“春公公,简单的说,我也没有办法。我这样做,是为了自保。”
春公公皱着眉头,有些不解,低声道:“还请督主明示!”
雷宇咬了咬牙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首先,投靠重龙王是因为,他能给我们更多的好处。如果他当上皇上,就能给我们数不尽的金银珠宝,咱们的权利也能水涨船高。”
“其次,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。”
雷宇叹息道:“你还看不明白这天下的局势吗?重龙王已经联合外敌了,咱们只是一个机构,没办法管太多的。”
西厂的人数,放去前线,根本不够敌军塞牙缝的。
所以雷宇没有办法,他不想冒险,也不想当叛徒。
可是明知道江山会易主,为什么还要坚持呢?
为什么不趁早做一个明确的决定呢?
春公公瞬间明白了雷宇的意思,微微皱眉,低声道:“大人,王朝真的没有机会了吗?”
雷宇“噗嗤”一笑,缓缓地说道:“其实也不能这么说,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。”
“现在啊!局势未定,谁都说不好未来会发生什么。”
随后,雷宇的话锋一转:“不过,咱们必须要给自己留好后路。哪怕重龙王造反,咱们也必须在朝廷内,有自己的路,保全自身,才是关键!”
春公公立刻会意,低声道:“是!”
与此同时,玉天龙走在京城的大街上,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。
周围的一切,熟悉又陌生。
想当年,他出门都是坐轿子的。可是现在,不得不以乞丐的身份,走在大街上。
玉天龙没有直奔锦衣卫的衙门,反而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,周围的人看到他这个装扮,纷纷躲闪,避之不及。
很快,玉天龙便发现自己被人尾随了。
不用想也能知道,是西厂的人。
玉天龙是何等聪明?在京城这种水深的官场上,摸爬滚打多年的人,能是等闲之辈吗?
他自然猜到,雷宇已经看破他的身份了。
找人跟踪他?
小儿科的把戏。
玉天龙扭了扭脖子,花一文钱买了一串糖葫芦,一边走,一边向一个小胡同走去。
那名西厂的番子紧随其后。
胡同是死胡同,里面空无一人,当那名番子进去的时候,发现玉天龙正吃着糖葫芦,笑吟吟地看着自己。
顿时,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。
“跟着我干什么啊?”玉天龙缓缓走向那名西厂番子,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