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林青天的霸道,齐峰束手无策。虽然推官和县令属于平级,谁也管不着谁,并且林青天无权插手明县的政务。
可是林青天锦衣卫的身份,却把齐峰压的死死的。
当林青天开完会后,所有人都散去,只留下齐峰一个人站在刑台上,眼底充满了悔恨与不甘……
京城,成府。
厉贵生和成问天二人,在成府的后花园,悠闲地散着步。两人有说有笑,看起来十分融洽,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彼此都各怀鬼胎。
成问天摸抚着自己养的花,笑着说道:“听说,最近成州那边很热闹。想必是厉大人安排的吧?”
他所说的热闹,自然是国舅爷的事情。
国舅爷在成州差点被砍了头,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天下的震动。
皇亲国戚本就是特殊的存在,即便身无官职,也让人不敢招惹。
厉贵生微微一笑道:“国舅爷是我的朋友,林青天是我的敌人。国舅爷的面子,我一定会替他找回来。”
“只可惜,成州的原知府死了,成州已经脱离了我的手掌心。恐怕,想要对付林青天,很难。”
谁都不会想到,两位在六部手掌大权的臣子,居然在商议如何干掉一个小推官。
“林青天毕竟是一个小角色,实在是不足为惧。”成问天叹了一口气,缓缓地说道:“可惜了,现在东西二厂互相夺权,朝中人人自危。”
“与东厂交好,势必会被西厂针对。与西厂交好,东厂的番子也不会放过咱们。”
涉及到站队的问题,大臣们都不敢马虎。
东西二厂是皇权的象征。
一旦起冲突,牺牲的只能是文武百官。
“站队,很重要。”成问天缓缓吐出五个字。
两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,做什么事儿都会三思而后行。
站错队,是会死人的。
在东西二厂的明争暗斗中,九千岁布忠却隐隐有些不敌西厂宦官。
西厂的厂公雷宇,与后宫交好,与妃子和皇太后的关系亲密。
如果西厂掌权,就证明后宫干涉政事,这不是臣子们想看到的。
历朝历代,后宫不得干涉政事。一旦越权,就会引来杀身之祸。
成问天淡然一笑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我和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。在这种时候,我们必须要自保,我觉得,还是不要随便站队比较好。”
厉贵生看着他,笑而不语。
其实厉贵生和东西二厂都有交情,这一次,他不想站队,想要保持中立。
可是,想要在这里保持中立,谈何容易?
如果不能坚定的选择某一方,后果只能是将双方都得罪了。
厉贵生慢悠悠地摘下一朵花,放在鼻子下嗅了嗅,随后说出了一句让成问天胆战心惊的话:“据我所知,皇上的龙体抱恙,恐怕时日不多了。”
成问天出了一身冷汗,急忙左右看了一眼,发现周围无人,这才放下心来。
这句话一旦泄露出去,那就是要杀头的。
厉贵生倒是很平静,继续说道:“那么慌干什么?放心,周围没人,只有我们两个。”
成问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,咬了咬牙,低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厉贵生忽然笑了,笑容中带着一丝丝无奈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成大人,既然我把这件事跟你说了,就证明我信你。我拿你当自己人,不妨告诉你,我从太医那边打听到的。”
太医……
听到这里,成问天的眉头紧锁。
太医不可能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,如果这件事是真的,那么王朝会迎来史无前例的灾难。
现在不是太平盛世。
前方有敌军,沿海地区还有倭寇。
正是战时。
如果皇上驾崩,那么群龙无首,前方的攻击,内部的忧患将会全部暴露出来。
太子尚且年幼,无法继承皇位。
这大好的江山,很可能就会拱手送人啊!
“这一旦皇上驾崩,你想想会发生什么?”
厉贵生笑了笑,低声道:“我相信你是聪明人,应该可以想到。”
成问天的嘴唇紧闭,没有说话。以目前的情况来看,一旦皇上驾崩,东西二厂就会顺势夺权。
夺权,架空年幼的太子。
皇后,也就会变成皇太后。她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,如何担当大任?
而与后宫亲近的西厂,则是拥有了很大的优势。
此时的锦衣卫,已经形同虚设了。在夺权这方面,锦衣卫没有任何权利插手。
“这件事确定吗?”成问天的眉头紧锁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厉贵生冷笑着说道:“成大人,这个世界上,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。任何事情,都有变动。不过至少现在可以肯定,皇上确实病了,而且病的很重。”
“近几天的早朝,大臣们等了皇上很久,可是依然没有看到皇上的影子。如此一来,看样子太医没有骗我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笑容更深了:“前方打仗,国库空虚。皇上重病,东西二厂一心想着夺权,现在的朝廷,已经在危险之际。”
“林青天只不过是一个,不足为惧的蚂蚁罢了。这些事情,哪一个不能压垮他?我们现在就不要想着他了。处理好朝廷的事情,我们才能安心。”
厉贵生说了一堆话,每一句话,都透出一股狠意。
而成问天,只想自保。
他已经年纪大了,没心情争权夺利。能看到朝廷好好的,他就知足了。
能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,然后带着自己的万贯家财,离开京城。回到老家,享受晚年生活。
可是理想和现实有很大的差距,皇上驾崩,朝廷一定会大乱。
到时候众臣的位置,一定会有一次大洗牌。
涉及到江山的问题,谁都不敢马虎。
虽然成问天是侍郎,但是在满朝文武之中,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沙粒罢了。
真到了争权夺利的那一天,他只能想尽办法保全自身,不进入泥潭。
成问天看着厉贵生,抿了抿嘴,眯起眼睛,微微一笑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感觉这个厉贵生,有一个很大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