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林青天当上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了?”
成府的正堂内,成问天大惊失色,看着眼前的厉贵生不敢置信地问道。
厉贵生倒是很平淡,意味深长地回应道:“无非就是李纯阳的所作所为罢了。他想要利用林青天,夺回北镇抚司的控制权。”
成问天的脸色有些难看,北镇抚司归谁管,他并不在意。他也不在意李纯阳和东西二厂的矛盾。
他只在意林青天想要干什么?
林青天上任北镇抚司镇抚使,对满朝文武百官都有监察的权利。如此一来,就算是成侍郎面对这位林大人,也得退避三舍。
成问天紧张啊!他怕林青天公报私仇,杀到成家的头上来。
毕竟成问天和他的矛盾很大,两方都不是善茬。
厉贵生见状,眉毛一挑,疑惑地问道:“成大人,你着什么急?莫不是听到他来了,太激动了?”
看到厉贵生如此平淡,成问天再也坐不住了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厉贵生,你怎么还有心情说笑啊?”
“这林青天,若是当上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。你我二人,以后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咯!”
这番话,倒是让厉贵生不以为然。
林青天就算当上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,又能如何?
厉贵生跟东西二厂的交情都不错,身后还有重龙王孟狂撑腰。
一个北镇抚司,还动不了他!
他扭了扭脖子,无奈地说道:“成大人莫急,这林青天就算再厉害,也是不如东西二厂。只要我们和宦官做朋友,给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对我们动手!”
宦官当道!
文武百官想要上奏给皇上的奏折,都得先让东西二厂过目。
所以东西二厂已经手掌大权,让文武百官很难生存。
想要在朝廷里安安稳稳的当官,就必须跟东西二厂打好交道。
一旦惹怒了两厂的公公,后果自然不堪设想。
布忠和雷宇都是心狠手辣之人,死在他们手上的官员和锦衣卫,不在少数。
玉怜香的父亲,曾经调查东厂宦官贪赃枉法的事情,却直接被东厂灭门。
如此看来,这些宦官的做法,实在是太霸道了。
不过,厉贵生有孟狂撑腰,加上自己本身的人脉也很广。所以巴结了东西二厂的公公,在朝廷算是如鱼得水。
虽然未必能再往上升官,但是最起码一般人,不敢对厉贵生下手。
这也是为什么厉贵生听到林青天上任镇抚使后,有恃无恐。
他不怕!
身后有强大的靠山,他何惧之有?
更何况现在的朝廷,早就岌岌可危了。
皇上重病,管理朝政大事的重任,自然就落到了东西二厂的手里。
这也让东西二厂的权利更大了。
锦衣卫没有话语权,身为东厂和西厂的附属品,李纯阳在朝中没有任何地位。
哪怕是面见皇上,都需要跟东西二厂打过招呼后,才能禀报。
“您不能大意啊!”成问天闻言,脸上露出无奈之色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这林青天鬼得很,当一个推官,都能惹出天大的麻烦。若是让他当上了镇抚使,还不得灭了咱们啊?”
成问天的想法有些悲观,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,都往最坏处想。
当然,这也没什么错。
毕竟林青天这头倔驴,当一个小县令都无法无天,若是让他做镇抚使,还不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?
厉贵生闻言,顿时不屑地笑了笑,他根本就不怕林青天来京城。
相反,林青天来京城,才更有意思。
“成大人,你别忘了,京城是我们的地盘儿!”
厉贵生看着成问天,笑吟吟地回应道:“只要有我们在,林青天就算有天大的能耐,也得死在这里。一个镇抚使就给你吓成这个样子,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,你还能承受的住吗?”
他丝毫不掩饰口吻中的不屑。
认为成问天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。
毕竟京城这边的官场,人际关系复杂。林青天初来乍到,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拿到北镇抚司的控制权。
但是……
东厂和林青天有着深仇大恨!
当初为了玉怜香,林青天孤身一人,砸了整个东厂。
这种仇恨,是没有办法抵消的。
东厂怎么可能让林青天坐稳镇抚使这个位置呢?
用脚趾头想,都能想的出来。
林青天想要做好镇抚使,必须先得到东西二厂的同意才行。
换句话说,李纯阳让林青天来赴任镇抚使,无疑是把林青天往火坑里推。
不是所有的升官儿都是好事儿。
这种官儿,有生命危险。
更何况,西厂跟林青天的关系很差。其中就包括,方太慈为了救林青天,自断一臂。
林青天把东西二厂得罪透了,现在来到京城,来到敌人的地盘儿。
他就像待宰的羔羊,无处可逃!
“我觉得,还是把握一点比较好。”成问天的眉头紧锁,他已经没了儿子,不想再惹是生非了。
现在朝廷动荡,很多官吏都因此失去了性命。
他只想保全自身,在这场朝廷的内斗中,全身而退。
可是,身在官场,怎么能全身而退?
想都不用想,现在的厉贵生已经把成问天控制住了,牢牢地抓在手里。
虽然成问天的权利,并不是很大,但是有这么一枚棋子,可以办事方便很多。
厉贵生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,在他的眼里,没有朋友,没有敌人。只有有价值的人,和没有价值的废物。
他当然不会傻到把成问天当朋友。
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,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。
人想要往上爬,是要踩着别人的头,一步步走来的。
朋友?
只是有利益关系的工具罢了。
“成大人,再说下去,我就烦了。”
厉贵生盯着成问天,笑吟吟地说道:“我们是朋友,所以我想拉你一把,你要珍惜。”
“而且,大家都是男人,做事不要畏手畏脚的,林青天算什么?在我们的眼里,只不过是一个爬虫,蝼蚁罢了!哪怕是来了京城,也是一个蝼蚁!”
“狗肉上不了宴席!这个道理,您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