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路门派早就眼红这玩意儿了。北方巨熊,不知道多少回想拉拢咱们,送钱送技术,就想搞一套过来。
可咱们压根没搭理。
一来二去,两边连面都不照了,关系冷得像冰窖。
北方巨熊那边,把咱们在他们地盘的人全踢回老家,还把账本都封了——几十亿美金,说没就没。
可咱不在乎。
陈川给的,比他们多百倍。
最关键的,陈川是自己人。北方巨熊?嘴上笑嘻嘻,心里想的全是算计。谁还分不清亲疏?
所以现在,两边连点头都懒得点头。
咱这边?更没当回事。
眼下,到处都是传授者。
咱的部队里,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。训练场、营地、野战医院,甚至炊事班都听他们讲战术。
严垵的学校里,老师全是他们。
大学教授、战术专家、空地协同顾问,全往这儿塞。
半年前这儿还清清静静,现在呢?街上一半人穿着军装,另一半在听课。
陈川这次来,距离上回,已经快半年了。
严垵早就变了模样。
人多了,车多了,街边全是贴满标语的黑板。夜里灯光亮到三点,有人抱着书在台阶上背公式。
高级将领培训班,就在严垵开的。
好多将军,连小学都没念完,打仗靠的是经验。现在好了,传授者一来,早上练射击,中午学地图,晚上听“装甲集群怎么撕开口子”。
不是忽悠。
是真的讲得清清楚楚——炮兵怎么跟坦克配合,空军啥时炸敌后,侦察兵怎么用无线电偷听敌军信号。
讲得他们连觉都不想睡。
钟离边开车边说,满脸都是佩服:
“你派来的那些老师……不是人,是活神仙。我那帮老兄弟,刚开始还翻白眼,觉得‘这帮书呆子能懂啥打仗’?结果三天就跪了,课间还抢着问问题。”
他笑了笑,眼睛亮亮的:
“我自己也去听过课。战略、协同、后勤调度……讲得我半夜睡不着,爬起来画图,画到天亮。这辈子,头一回觉得——原来打仗还能这么算。”
他叹了口气:“现在严垵,晚上连狗都不叫了,满大街都是读书声。谁要是说‘我不去听课’,都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陈川听得笑了。
他心里清楚:传授者哪是什么老师?
那是洗脑大师,比任何传销组织都狠一百倍。
不是用话术蛊惑,是直接给你脑子里装个“学了真香”的程序。
一到课堂,你就忍不住想听,听完了还上瘾,第二天抢前排,第三天帮着劝别人来。
半个月,整个严垵,思想被重刷了一遍。
统一、狂热、目标清晰。
人人都觉得——打小鬼子,不光是为了活命,是为了一种更高的东西。
车停在密洞门口。
大掌柜已经等在那儿了,胡子都没刮,一见陈川下车,张开双臂就冲过来:
“你可算来了!等你等得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喽!”进了密洞,寒暄几句,大掌柜的嘴就没停过。
“陈司令,你这仗打的,真是把天都掀翻了!基地那边,一百二十万鬼子精锐,说没就没了,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!魔都?一枪没放,光是队伍一开过去,鬼子就跑得连鞋都丢光了!这哪是打仗,这叫收尸!国历的战事,你一挥手就掀了底牌,全结束了!”
这话听得陈川直皱眉,赶紧摆手:“别夸了,真别夸了。我就是个管吃饭的,仗怎么打,谁去冲,我真没掺和。都是底下那帮老兵油子,真刀真枪拼出来的。野战军能有今天,靠的是弟兄们的命,不是我这张嘴。”
“你这话骗鬼呢?”大掌柜的嘿嘿一笑,顺手拎起酒瓶,给陈川倒满一杯,“要没你撑着,现在我们还在山沟里啃冻萝卜!你才是真神仙,救的是整个种花家!来,这杯我敬你!”
陈川也不推辞,端起来一饮而尽。他现在早就不怕酒了——管它高度纯粮、还是工业酒精,进肚子里就跟喝凉白开一样,瞬间被身体拆得连渣都不剩。喝醉?做梦去吧。
几杯下肚,脸不红气不喘,连个嗝儿都不打。
“说正事儿。”他放下杯子,语气淡了点,“这次来,是谈收复桦北的事儿。咱们这边的部队,训练刚上轨道,装备还没全到位,真当主力冲前面,太亏了。不如这样——你们负责扫外围、清据点、打骚扰,主力交给我,我从山锡调二十万精锐正面啃硬骨头。”
大掌柜的差点把筷子摔桌上:“啥?配合作战?你当我们这半年是白练的?!T-34堆了上千辆,装甲车成群结队,重炮旅天天炸山头,飞行员一个个能自己把飞机从天上拽下来!小鬼子现在见了我们掉头就跑!我们不冲第一波,下面的兵能闹翻天!”
陈川点点头,没急着辩。他懂。半年了,装备从破铁皮到猛虎下山,人从扛土枪的庄稼汉变成能指挥坦克冲锋的铁血军官。谁不憋着一股劲?谁不想亲手把鬼子踩进泥里?
“我没说不让你们打。”他慢悠悠又夹了口菜,“我是说,主力主攻,你们主扫尾。我要的是灭敌人有生力量,不是占地盘。你们的任务,是把桦北的犄角旮旯都翻个底朝天,一个鬼子兵都不给留。这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。”
大掌柜的一愣,眼神变了。
“你……早有安排?”
“嗯。”陈川点头,“山锡那二十万,只是明面上的。我背后还藏着两支队伍——一支在猛古,一支藏在深山老林,八个主力师,外加两个秘密机场,飞机全是新式的,弹药管够。鬼子现在全盯着南边,以为我们从那边打进来。可他们忘了,最毒的蛇,从不在明面上出洞。”
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等我们一动,两百多万大军,同时压上。南线牵制,北线突袭,东西夹击,连锅端。你那边,打配合,不光是打配合——是给鬼子断后路、抄老窝!”
大掌柜的沉默几秒,猛地一拍桌子,酒碗都震翻了:“行!我信你!你说了算!我们扫残兵,你们撕开血口子——谁也不扯后腿!但有一条——指挥得统着!别自己人开火,把兄弟们当靶子打!”
“放心。”陈川笑了笑,“我早就派了联络组,装备、电台、训练手册,全发到秃头军那边了。他们现在比谁都懂怎么配合野战军。你说,这天下,还有谁能比我更懂怎么打这一仗?”
大掌柜的哈哈大笑,抓起酒瓶又满上:“有你在,这仗,赢定了!来,再喝!今晚不醉不散!”这也是为啥,陈川敢在自己地盘上明目张胆地搞“断根”政策——因为整个种花家的兵,早就归他管了。
军队不是在听命,是早就在他手心里攥着了。
国府那帮人?不过是在台上跳脚的戏子,锣鼓一停,连个谢幕都没人鼓掌。
“联合行动的事儿,人已经动身了,”陈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,“一百多万套敌我识别器,全数配发,前线士兵一人一个。以后打起来,自己人开枪都能认准谁是敌方——再不会出现打自己人这种傻事。”
话音一落,联合作战的事就这么拍板了。
收完桦北,下一个目标,满洲国。
胜利就在眼前。
大掌柜喝得脸通红,钟离先生眼睛发亮,俩人差点把酒杯拍桌上。
又干了三杯二锅头,大掌柜抹了把嘴,终于问出了那句憋了一晚上的话:
“你这地盘上的政策,简直是把国府的老底给扒了,你不怕?”
陈川咧嘴一笑,没着急回话,先给自己添了杯酒。
“那些人,压根不忠于国府。”他说,“他们忠的,是自己那点权力和油水。只要有人能让他们攥着权,还不用当国府的狗腿子——他们乐不得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像刀子:
“我就能给他们这个机会——不靠国府,照样当老大。你说,他们能不乐意?”
大掌柜和钟离对视一眼,沉默了。
权力这玩意儿,真比老婆还亲。没了它,活着跟没了魂似的。
酒局越喝越散,话也越扯越远,从东北的雪地到南方的茶山,从小时候偷邻居家的红薯,到当年在兵营里被长官揍得满地爬。
快散场时,陈川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突然震了。
这玩意儿,全军标配。卫星覆盖全国,连太平洋中间都能接上。
他掏出电话,天线一拉,声音立刻出来——
是干娘,第一夫人。
哭得撕心裂肺:“陈川!你干爹傍晚从庐山坐专机回武翰,早该落地了!两小时了,信号断了,飞机没影!出事了……是不是出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