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查什么?根本不用查。
证据都在他兜里。
军机处那边,秃头的秘书、乘务员、护航小队——全在控制中。
但,证据要够硬。
王精卫和倭寇勾结的账,已经能定他死罪。
可秃头是举国支柱,他的死,得让全国老百姓信服。
黑匣子只记录了爆炸和异常操作,但没拍到谁按的按钮,没录到谁下的命令。
王精卫的名字,还没出现在任何一个铁证里。
可陈川心里清清楚楚——就是他。
经国没等答案,眼泪已经掉下来:“我想去看看我爸。”
“去吧。”陈川拍了拍他肩,“我让人送你。”
经国踉跄着走远了。
陈川扭头,对谢梦灵说:“你去陪一下干娘。”
她点头,没多话,推门进去了。
门一关,屋里立马传出压抑不住的哭声。
陈川站在门口,没动。
“报告!”警卫团团长快步跑来,“机场外围发现可疑分子,鬼鬼祟祟的,像是盯梢的。”
“不用管。”陈川面无表情,“让他们看。”
王精卫肯定在盯着这里。
不光是因为第一夫人在这儿。
更因为——空军,是他最后一张牌。
他想拉拢,也想踩碎。
但可惜。
今晚,他没机会了。空军,压根拉拢不动。
那帮人眼里只有第一夫人,连司令部的命令都能晾一边儿,更别提别人了。
盯住武翰空军基地,不是没理由的——陈川啥时候到,才是关键。
秃头一死,第一夫人肯定第一时间压住武翰。
对王精卫来说,眼下最要命的,就一个人:陈川。
谁握着种花家最强的拳头,谁才有资格坐那张椅子。陈川点个头,他王精卫才真算上位;他摆个脸色,王精卫连棺材板都盖不严实。
此刻的王精卫,春风得意。
秃头刚一闭眼,他顺理成章接了总裁的位置。军方不少大佬也放了话:只要秃头确认没了,宪法怎么写,他们就怎么跟。
消息瞒不住。
坠机地点早就锁死。
经国亲自去收的尸,装进黑漆棺材,一路特勤护卫,车轮碾着晨露往武翰赶。
天刚蒙蒙亮,棺椁就到了。
王精卫带着国府一票人,挤在城门口,像送亲爹似的,翘首以待。
棺材直接抬进了官邸。
里面早搭好了灵堂,白布垂地,香烟缭绕,一圈圈花圈堆得比人还高。
秃头穿着新缝的中山装,面容整洁,躺在灵床中央,像睡着了。
陈川扶着第一夫人走进来,和经国并肩,站在棺前。
他的出现,让满屋子的人瞬间一滞。
国府高层全到齐了——国防参谋总部、各军种大佬、文职重臣,一个不落。
陈川目光扫过全场,没多看谁,可偏偏在王精卫脸上多停了半秒。
系统地图早开了。
屋子里谁是忠的,谁是刺,谁在藏刀,他一清二楚。
看到他眼神,站王精卫身后那帮人,不少人下意识缩了脖子。
宪法白纸黑字:秃头一死,王精卫自动继任。
可王精卫脸上的悲痛,像用油彩画的——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,像捡了天降金元宝。
但也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条心。
陈川一现身,国防参谋总部那头,好些人自然而然挪到他身后。
陈诚、何英钦,全站他一边。
海军、空军的头儿,也没一个靠向王精卫那边,全都离得远远的,像怕沾上晦气。
陈川在军中的声望,现在是顶了天的。
谁都明白,他要是出声,支持者能从武翰排到海港。
这一幕,看得王精卫嘴角抽了两下,眼神冷得像冻了十年的刀。
戴老板早杵在陈川身侧。
陈家那对兄弟,倒是乖乖站王精卫身后——一个管军统,一个管暗网,这俩人,早把牌桌底下的牌都卖干净了。
戴老板瞥了眼那兄弟俩,嘴角一勾,笑了,笑得像在看死人。
整个国府,没人比他更清楚陈川多可怕。
年纪轻轻,还没秃头一半年纪,可气场比那老狐狸还压人。
秃头死于空难?
表面上是这么传的。
飞机失事,天灾,谁都这么信。
可没人敢想——飞机里早埋了炸药,有人提前潜进去,动手了。
不是意外,是刺杀。
陈川跪在遗体前,面无表情。
第一夫人哭得肩膀直抖,他却像块石头。
他在等。
等那第一刀,劈下来。
灵堂另一边,王精卫带着一帮高官,哭得肝肠寸断。
谁都知道他们在演什么——吊唁是假,逼宫是真。
有陈川在,他王精卫连做梦都睡不安稳。
秃头?不过是一块踩脚的砖。
真正的拦路石,是陈川。
王精卫心里门儿清。
地图上,官邸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红点——武装人员,层层包围。
进出口封了,电话线剪了,连鸟都飞不出去。
可陈川装没看见。
这时,徐百川悄无声息溜了进来,军统老手,戴老板的心腹。
他贴到戴老板耳边,低声汇报。
戴老板脸色猛地一变。
刚想冲到陈川身后报信,陈川抬手,一拦。
徐百川说话声音压得低,可在这吵闹灵堂里,陈川听得比谁都清楚。
他的身体,是五十倍人类极限。
耳朵,能听见墙角蚂蚁翻身。
眼睛,能看清百米外蚊子翅膀的震颤。
这哪是人?这是台活体雷达。
徐百川说的,全是真的。
包围官邸的,是王精卫亲控的保安旅,外加中统混兵,还有武翰巡捕房的人马——整整三道封锁线。
现在,屋里所有人——全在笼子里了。所有人全副武装,枪口朝天,王精卫直接掀了牌桌。
三路人马,加起来上万人,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通往官邸的所有路——通通掐死。
内外三层封锁,铁桶一样。
戴老板急得满头是汗,想给外头报个信,电话打不通,对讲机没信号,连根烟都递不出去。
这灵堂,眼看就要变屠宰场。
王精卫的目标,压根不只是秃头的死,他是冲着陈川和一整个圈子里的人来的。
可陈川呢?坐那儿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
戴老板咬着牙,心里头却塌实了。陈川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从小就不哭不闹,但从来没被人占过便宜。这孩子要是真怂了,那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。现在这局面,信他,是唯一的活路。不信他?回头王精卫连他骨头渣子都不会剩。
陈川不急,因为这局,早就不是王精卫能掌控的。
龙潭虎穴?那也得看是谁的潭、谁的穴。
王精卫在那儿演戏,他看着像条疯狗,其实不过是在自己坟头蹦迪。
他在等——等车机处那组数据,等那卷录像带,等王精卫自己把脖子伸进绞索。
吊唁的人一个接一个进来,却没人知道,进来了,就别想出去。
王精卫的人马布好了,情报也传回来了。他嘴角一咧,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。老婆王碧君站在旁边,捏着帕子,眼睛都亮了,好像下一秒就能穿上总统夫人那身红袍。
王精卫站起身,声音洪亮:“各位!总裁的离去,是国家的损失,是我们的晴天霹雳!我身为副总裁,在这危急时刻,临危受命,接替总裁职务,必须替他讨个公道!”
全场瞬间安静,几百双眼睛齐刷刷钉在他身上。
然后他抬手,指了陈川:
“陈将军!那架专机,是你提供的!飞行员,是你的人!连地面安保,也是你安排的!飞机从头到尾,谁都没靠近过。坠机地点,是你第一个找到的,遗体,也是你亲手确认的!那么我问你——飞机怎么掉下来的?你,是不是该给个交代?”
所有人的目光,瞬间烧在了陈川脸上。
他慢悠悠站起来,没激动,没慌张,只轻轻问了一句:
“王副总,你真这么急着跳出来?是怕我查出点啥,把你吓得睡不着觉?”
王精卫眼皮一跳。
心里发毛——那坠机地点,就在陈家的地盘上。
秃头尸体检查过了,表面看不出枪伤,可……谁说伤口得在皮肤上?
他咽了口唾沫,硬撑着冷笑:“别转移话题!飞机是你的人,你必须负责!”
陈川笑了,淡淡一句:“你想知道?行啊——关门,拉窗帘。”
没人动。
可有人动了。
灵堂侧墙的幕布,哗啦一下降下来。
一台老式放映机被推上来,插上磁带,“咔哒”一声,启动了。
整个大厅鸦雀无声。
屏幕上,画面亮了。
彩色,高清,清晰得连秃头手上的褶子都看得清。
他坐在机舱里,戴着金丝眼镜,低头看文件,一脸平静。
然后——秘书推着饮料车靠近,乘务员弯腰递咖啡。
下一秒,两人猛地拔枪,对着秃头胸口连开五枪!
血花四溅!
驾驶舱的飞行员当场暴起,刀出如电,三秒内解决两人!
可对方早有准备——手雷甩进控制台!
轰——!
屏幕一黑,再亮时,飞机在云层中翻滚,撕裂,坠向大地。
画面定格,字幕缓缓浮现:
“专机全程双轨录制:舱内影像+飞行数据,永久存储。为防意外,专为总裁配置。”
陈川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:
“这东西,是三年前,秃头亲自下令加装的。他不信任何人,只信机器。”
“录像,我一拿到,就让人去查那两个‘贴身警卫’和秘书——他们的背景,家属,账户,所有通讯记录。三小时前,查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