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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章：一枝梨花压海棠“我怀疑，掳走钱掌柜的贼人和宫中禁地有关。”傅窈之迟疑了一会儿：“还有，晋安世子也很可疑。”
她不太信晋安世子的说辞。
太巧合了。
身为金牌杀手，她只信人为，这是她能在生死之际次次活命的宗旨。
“陆元白……”陆衾川食指在被子上点了点：“他是晋安王的嫡子，将来承继晋安王之位的世子。此番上京，确实可疑。”
“对了王爷，晋安世子后来为什么突然进宫面圣了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对于这一点，傅窈之早就思虑半天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陆衾川忽然勾唇一笑，眼中划过一抹讥讽：“他带了个女子进宫。”
“女子？”傅窈之惊讶：“什么女子？”
“年方二八，据说是江南望月楼今年刚长成的花魁，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傅窈之听懂了。
“他把那花魁献给皇帝了？”
“没错。”陆衾川眸子里闪过一抹赞赏，点头：“皇帝一见心喜，留在御前做了奉茶宫女。”
“封为奉茶宫女？”
傅窈之蹙眉，皇帝看上的女人不是应该直接封为妃子么。
“还记得秦瞋么？”陆衾川笑着提醒了一句。
秦瞋。
御史大夫。
傅窈之还记得。
不久前，她的伙食被安嬷嬷克扣，陆衾川亲自前来，抬出秦瞋名号，傅慎行便再不敢维护蒋氏和夏嬷嬷。
略略思索，傅窈之明白了其中关窍。
“王爷的意思是，因为皇帝怕秦瞋上谏，故而只让那花魁做了奉茶宫女？”
“正是。”陆衾川点头：“今年朝廷不安生，南边起了旱灾，北方胡人不断扣边。多事之秋，皇帝不思勤政，反而耽于享乐，若是传出去，定会引起朝野非议。所以，他打算等过段时间，再悄悄给那花魁进位。”
“老色胚。”
傅窈之低低骂了两句。
花魁才十六岁左右，皇帝都四十多快五十了，这叫什么老牛吃嫩草？
一枝梨花压海棠？
傅窈之有点受不了，又有点同情那花魁。
“她是自愿的么？”
陆衾川一愣，没想到傅窈之会这么问：“应该是吧。”
傅窈之瞥了他一眼：“她亲口跟你说的？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一个花魁，原本是身不由己任人采撷的命。机缘巧合之下，一朝入宫，得了陛下青眼，恩宠指日可待。一条路零落成泥，一条路通天大道。你觉得她会选哪条？”陆衾川冷静说道，似乎有些讥讽，说到最后似乎还冷笑了一声。
“我哪条都不选。”傅窈之淡淡道：“花魁下场不好，但入宫为妃也未必是坦途。深宫内院，藏污纳垢，比青楼更吃人。”
陆衾川一愣，随即笑了起来，似乎很是开怀，那是少见的朗声大笑。
“说得好！比青楼更吃人，你说得没错。”
笑到最后，甚至咳嗽起来。
傅窈之赶紧过去给他拍了拍，有些纳闷：“你笑什么？”
她说得很好笑？
很幼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