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盛国,盛京城,富贵街。
桑瑜努力的迈着小腿,想尽快走出这条街,旁边的人看到她就远离几步,多少有点自卑,心里也有些不舒服。
她原本也不想走这条富贵街的,但是从东城贫民窟到西城贫民窟,绕路得走好几条街,她不怕绕路,可是她娘等不起。李大夫说了,走这条路最近,穿过富贵街,再走两条街就到了。
她娘病得很重,东区贫民窟的李大夫说他治不好,西区贫民窟的赵大夫是他师兄,医术比他好,或许有办法。想到这脚下的步伐,更快了。
此时,朝云楼的二楼的一间雅阁里,一位身着紫色锦袍的男子,不,应该说是男孩,正靠坐在凳子上,双腿交叠于桌子之上,一双灵动的还带着稚气的大眼,透过窗口时不时的向楼下的大街看去,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孩子,会多看两眼,好像在等待着什么。
看了几眼,便不耐烦起来,坐值了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,时不时的喝口茶,旁边的小厮在茶杯见底的时候,及时的满上,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。只是这小厮看起来有些不一样,十七八岁的样子,唇红面白,没有男子的英气,动作时多了一股阴柔。
男孩没一会儿,就坐不住了,在窗子前来回走着,看了眼一的小厮,不耐烦道:“小泉子,本殿,本公子都等了大半天了,还未找到合适的人,看来今天又没有收获了。”
被称作小泉子的小厮,听了心中泛起一片惆怅,看了眼眼前半大的孩子。
眼前这位正是当今皇帝第五个儿子,五皇子魏司然,年方十二,早已到书院学识的年纪,但架不住皇帝宠他,还没成年,已经赐了他一座府邸,在宫外住了起来,过起了逍遥的日子。别的皇子都在皇宫里跟着夫子们摇头晃脑的在读书,这位五皇子三天两头的找各种理由不去书院,他的皇帝老子也只是象征性的训上几句,让旁的皇子嫉妒的心肝疼。
这不,前两天五皇子到皇帝面前说书院的夫子们都是一个个老头子,古板无趣,还动不动打他手板子,他要自己找夫子来教自己。皇帝听了之后,立马罚了打他的夫子们半年的俸禄,并让他自己找自己喜欢的夫子来教他,已经在这观察三天了。小泉子觉得五皇子不是在找夫子,而是在找玩伴,没见他看的都是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嘛。
身为贴身太监的他,虽然心里无耐,但是面上不显,嘴角挽起自认为最完美的弧度,讨好着:“殿下,您走累了吧,先过来休息一下,吃些糕点,总会找到您喜欢的夫子的。”
魏司然瞪了他一眼:“吃吃吃,就知道叫公子我吃,这几天都吃腻了。”于是转过身,直接趴在窗口上,继续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。
这条街叫富贵街,是一些权贵私下开的生意,街上行走的人,也是非富即贵,衣饰华丽的年轻男女们穿梭期间,挽了妇人头的女子带着孩童往返于商店间,路过的文人们谈笑风声,路边的小贩们正卖力的吆喝,真是热闹不已。
突然,人群中闯入一个灰色的小身影,为什么说是闯入呢,因为旁边的人穿的都是光鲜亮丽的,他却穿着一身麻布衣服,已经洗得泛白,上面的补丁,补了又补,脸上却干干净净的,八九岁的样子,走得急急忙忙,好像在赶路。旁边的人见了,都会远离两步,与旁边的一切格格不入,犹如一副七彩斑斓的画上,不小心滴一滴黑色的墨渍,好不完美。
魏司然眼前一亮,朝小泉子大喊:“小泉子,快,就是这个人,把他带上来。”
小泉子忙走到窗前,看了一眼他所指的人,拘着身子回答是,便走到门外,对着外面的护卫吩咐着,便有两人领命走下去了。
桑瑜原本正埋头走路,哪知她走着走着,前面突然两个人拦着她,看起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护卫。
桑瑜不敢得罪人,在这个权贵的地方,下人护卫比他们平民都金贵,于是学着隔壁穷书生,装模作样的行了个书生礼,“劳烦二位让一让,在下有急时,得赶路。”
其中一个高个子的护卫,轻蔑的看了她一眼,下巴微抬,哼了一声:“我家公子让你到楼上去。”
桑瑜脸上一白,不会是什么坏人吧,她娘总说有些权贵,喜欢拐卖小孩。忙道:“我不认识你们家公子,我真的有急事。”
矮个子的护卫不耐烦了,直接走上前,拦腰就扛起她,往旁边的茶楼走去,嘴里说着:“叫你去你就去,哪这么多废话。”
桑瑜害怕,双手摧打着他,嘴里还叫喊着:“你们干什么,青天白日的,你们要拐卖孩童吗,还有没有王法了。救命呀,哪个好心人救救我呀。。。”
然而走过的人,都只 是看了一眼,就走了,谁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贱民,去得罪不知道哪方权贵呢。
桑瑜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,小脸煞白,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,即使心里年龄再大,也怕呀。小心翼翼的抬起头,看着眼前的男孩,她从来没见过的衣服料子做成的衣服,紫色的,上面金丝绣着竹叶,很是好看,稚气的脸上精致的五官,长大了不知道能祸害多少少女。漂亮的大眼,正圆溜溜的看着她,好可爱,桑瑜突然就不怕了,于是开口问他:“不知这位公子找我来所为何事?”问完了心里还感慨一翻,她原来也可以这么文绉绉的。
然而小泉子还没等到主子发话,他就呵斥到:“大胆刁民,看到我们皇,公子还不下跪?”
魏司然冲小泉子摆了摆手,看着她的样子,大笑起来,小小人儿,居然学着大人们的样子,真是好玩。
“没什么,就是看你好玩,想让你当我的教书先生,如何?”
他对面的小人儿,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