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辞疆看向坐如劲松的陆蔓:“怎么?石王表现不佳?”
不然这个小女人,为什么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?
陆蔓摇摇头,面无表情,平淡道:
“不知道。已经开出了红翡,这表现已经很好。”
她的表情非常自然,完全看不出什么猫腻的地方。
厉辞疆听到她这么说,也没有继续往下问。
倒是阮海辉听到了陆蔓说得话,心理冷哼一声。
还以为你这个女人有什么真本事,原来,也只会打太极啊。
石王已经赌涨,表现不表现的,需要陆蔓来这里说?
“我还以为外甥媳妇什么都会,看来舅舅今天不能看到你大展神威了。”
阮海辉看了一眼厉辞疆,见他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,才幸灾乐祸的说。
陆蔓说:“神威不敢,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建议。我建议舅舅还是趁现在看看有没有冤大头,把石王卖掉吧,免得血本无归。”
阮海辉朗笑一声:“这么听来,不如你上台给大家讲一下自己的见解看法?”
他的声音很大,一听就知道是要给陆蔓拉仇恨,除了厉辞疆,其余阮海辉请来的翡翠大咖,具是面露不屑。
陆蔓虽然品酒的时候,把话说得有头有尾,不是在撒谎,但现在说的可是翡翠,陆蔓就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,能有什么见解?
“既然舅舅盛情邀请,我就不客气了。不过我还年轻,待会说的话如果有冒犯之处,还希望各位前辈不要笑话。”陆蔓谦虚的说。
阮海辉铁了心不给陆蔓台阶下,和宾客们科普:
“我这外甥媳妇,有点本事,听说我亲家老太太的病就是她治好的,没准她会医术,也会赌石呢,如果说错了,大家都是前辈,也可以提点她几句,让她更进步。”
上流社会的人最爱玩翡翠,陆蔓品品酒还好,但如果真想在含金量高的领域说得上话,还得回家再喝几年奶咯!
厉辞疆握着陆蔓的手:“厉太太有什么看法就大胆的说,没事,若真丢了脸,为夫陪着你一块丢。”
“对我那么没信心?厉辞疆,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。”
按照陆蔓的了解,夫妻这关系,应当是同林鸟,大难来时各自飞。
可厉辞疆没有,反而在旁边支持她,信任她,真让人不适应。
厉辞疆握着她的手,冷魅的声量拔高:
“我太太说要赌一赌这颗石王,既是赌,那当然要添点彩头。厉太太,我拿身上百分之十六的厉家股份,压在你这块宝上,你看如何?至于其他人,随意跟注。”
男人那模样就好似在说,我人傻钱多,速来。
“厉家的百分之十六股份?嘶!那这岂不是就比厉老太太少四个百分点?”
“怪不得厉辞疆一个毁容怪残废,在厉家颇受人尊重,原来是手上有股份啊。”
“只是他这也太乱来了,拿自己的全部身家,来给陆蔓撑场子?陆蔓行不行?”
“要是厉辞疆输了,那厉家的第二大股东可要易主了。”
众人议论纷纷,对陆蔓并不看好。
耍嘴皮子?陆蔓行!
但赌石,是技术活,是靠眼力也靠运气的,陆蔓能行吗?
再者石王已经开了一片天窗,赌涨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。
这会他们要是下赌注的话,肯定赌陆蔓垮掉那一边啊。
“既然我这大外甥那么有雅致,我这个做舅舅的,怎么能不奉陪?我拿阮家百分之十的股份做赌,外甥你赌她赢?那舅舅只好跟你唱反调赌蔓蔓输了,哈哈哈!”
阮海辉这番话说得极有话术可循,他若迫不及待把注压在对立面,岂不是显得他这长辈太没格调?
所以阮海辉那表情语气,先给了旁观者一种“我想赌陆蔓赢”的错觉,然后再进行自己的真实目的。
陆蔓睁大眼睛,不客气的提醒:
“舅舅赌这百分之十的股份,完全就是空头支票嘛,你给出的股份价值和石王的表现有关,如果我赢了,石王垮掉,那你的股份就是一捧泡沫一触即破,还是拿点金银玉石出来吧,舅舅赌石这么久,应该有不少精品翡翠,可别怪我胃口大啊。”
“厉太太说得对,舅舅,还是拿些可变现的东西出来吧。”
厉辞疆简直是妇唱夫随,好一个忠诚的老婆奴。
阮海辉面上的笑容僵硬:“既然如此,来人,去保险柜把东西拿来。”
死丫头,胃口不小啊,也不怕撑死你!
陆蔓扬唇一笑:“这才有诚意嘛,要下注的快点下注啦,这可是千载难逢挣钱的好机会,厉家百分之十六的股份,够赔的!”
好好的一场赌石宴,完全在陆蔓和厉辞疆的操控下,变成了赌鬼聚集的场所。
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力,不少底蕴足的来宾,都往陆蔓的对立面押了或多或少的注,但却没人敢和厉辞疆阮海辉一样,拿出全身家来玩。
“少夫人,可以压钱吗?”阿曼达在陆蔓的身后,低声问。
“当然可以,你整个人睡上去都行。”陆蔓说。
阿曼达从手包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,递给陆蔓:
“这里面有二十一万七千,是我全部的身家,少夫人,我相信您!”
陆蔓惊了,和阿曼达认识才不到一个下午,就这么相信她?
“你确定?不怕输?”
“输了不是还有少夫人您给我发工资吗?我不怕!”阿曼达深呼吸。
她都快怕死了,可是她相信陆蔓。
因为,陆蔓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说她能当首席造型师的人。
陆蔓轻松一笑:“好,跟着少夫人,带你发财!”
拍拍阿曼达的肩膀,陆蔓又转头问:“还有没有人下注,没有就买定离手了。”
阮海辉保险柜里藏着的翡翠也端上来了,陆蔓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块福禄寿玉料。
这块玉料应该能出四五件首饰,陆蔓想把这块玉料做成男人的配饰送给爷爷。
玉养人,希望这块福禄寿做成的饰品,能让爷爷长命百岁。
阮海辉精神抖擞的说:“外甥媳妇,你对石王的看法是什么,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他嘴角扬起一抹笑。
这小贱人让阮家蒙受奇耻大辱,他倒要看看,陆蔓还能装什么逼!
陆蔓气定神闲,说:“我的见解就是没看法,反正这块石王就是垃圾,内里开裂吃藓,出不了好翡翠。谁输谁赢,把石头解开就好,费那么多话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