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厉太太，站稳点。”厉辞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陆蔓脸一红，正要道谢，就听见厉辞疆闷哼一声。
“唔……”
看着男人脸上的痛色，陆蔓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。回头，果然发现陆甜心在薅厉辞疆的头发。陆蔓见到这里就慌了：“甜心，做什么？妈咪平时怎么教你的，要有礼貌！”
她主要是怕孩子行为太多，引起厉辞疆的过分注意，到时候厉辞疆猜出什么端倪的话就得不偿失了。
陆蔓顿了一下，冲厉辞疆道歉：“不好意思，这孩子被我惯坏了。甜心，快跟叔叔道歉！”
“叫爹地吧。”厉辞疆眯起眼睛说，就在陆蔓心里一根弦紧绷的时候，厉辞疆道：“毕竟我们结婚了，名义上我是他们的继父。”
呼，原来是这样，她还以为厉辞疆知道了。陆蔓不大愿意让厉辞疆占这么天大的便宜，她本就对厉辞疆不是很满意，要是让陆甜心陆哈尼“认贼作父”，她恐怕半夜都会做噩梦吓醒。
似乎猜到陆蔓的拒绝，厉辞疆说：“没事，等他们愿意喊爹地的时候再喊。厉太太，我这人很好说话，我不会让孩子被人冤枉。”
他指的是双胞胎被污蔑下毒的事情。陆蔓冷蔑一笑：“不需要，清者自清，我这做妈咪的，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蒙受不白冤屈，等老太太醒过来，是不是孩子下毒就一清二楚了。”
犯不着厉辞疆出来充当英雄，她陆蔓不吃这一套！陆蔓说，稍微挣扎想要起身，孰料厉辞疆耍无赖，就抱着她，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。
这怕又是哪门子修行考验吧？
陆蔓冷嗤一声狠狠掐了一把厉辞疆的大腿，男人仿佛真是瘸了一样，眉头都不皱，更别提喊疼。这宁死不疼的模样，可不像刚刚被陆甜心拔头发时喊的那一声。
陆哈尼说：“妈咪，我们可不可以先出去？”
“嗯，出去吧。露露小姨就在外面，你们直接找她。”陆蔓也不愿意孩子见到她被厉辞疆掣肘的狼狈模样，点点头，让他们出去找席露露。至于这边剩下的，就是大人的事。
陆甜心陆哈尼攥着头发出去后，厉辞疆也带着陆蔓去了另一间屋子，这里是方月秋的书画展厅，进来便能闻到一股墨香，但更多的是男人怀抱中礼佛沾上的檀香，好闻得让人意乱神迷。
“有什么发现？”厉辞疆直入正题问道。
陆蔓这才意识到他把自己拐来偏厅，是为了问方月秋的情况，她还以为厉辞疆又要调戏她呢，原来是想多了。
陆蔓面色微红，垂着眸子说：“毒从口入，就得调查奶奶早上吃了什么东西，不过照我初步推断，奶奶应该是空腹中毒，吐出来的都是酸水。所以应该是喝过水，有人在水里下了毒。”
“可知道是哪门哪类的毒？”厉辞疆声线微沉。
陆蔓听出他的愠怒。也不会在老人家的身上开玩笑，仔细思索一会，才说：“渡阎罗。这个毒无色无味很难查出来，今日若不是催吐及时，老太太会在半小时内彻底身亡。而这种毒与净水无异，若不是负责检查秽物的钟琪睿资历高深，凭借肉眼是无法识别渡阎罗的。”
渡阎罗，药入其名，能在不知不觉中将阎罗渡过忘川、行过奈何桥。这种毒没有解药，若不是陆蔓的九天还阳针诀，老太太就是一具尸首，静待死亡。
陆蔓皱着眉继续说：“但渡阎罗极稀少，就算是我手里，也仅有两份，而且价格昂贵。下毒着应该是恨透了老太太，才用这种一滴足以药死大象的刚猛毒药。”
“那你觉得厉家谁会那么恨老太太？”厉辞疆大掌在陆蔓腰间来回。
陆蔓极不舒服，一边挣扎一边说：“这我怎么知道！我又不是名侦探柯南！厉辞疆，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，我和你没到搂搂抱抱的程度吧？”
“嘴都亲过了，还没到火候？厉太太未免矜持过头了，我更喜欢你和昨夜一样主动。”厉辞疆凤眸微垂，笑看着陆蔓。
陆蔓语塞，放弃抵抗，垂头说：“既然下毒之人要老太太必死，现在老太太没死成，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吗？厉辞疆，你这个笨蛋……”
厉辞疆嗯了声：“下毒者的确会找机会重来一遍。厉太太果然冰雪聪明，娇嗔也格外好听。”
吃果果的调戏！陆蔓心跳加速：“你放开我！”
这次厉辞疆没拒绝，稍微松开陆蔓，但手还搭在她腰间。
男人摘下面具，邪魅的面容上唇角微扬：“要不要合作把凶手抓出来？”
“不要！”陆蔓想都不想便拒绝。
“孩子的清白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？”厉辞疆问。
“当然重要！”陆蔓瞪着厉辞疆。还真是只提供了一只小蝌蚪的渣男。敢情孩子不是你生的，生孩子时的痛不用你来承担，就不把孩子当回事儿是吧？
至少也要有点血脉亲情间的感应啊，哪能这么狠心？陆蔓酸溜溜的，觉着自己是个矛盾体。明明希望厉辞疆别发现孩子的关系，却又渴望他对孩子多一些偏爱。
看着厉辞疆似笑非笑的目光，陆蔓深呼吸说：“好，我答应，跟你一起抓凶手！”
厉辞疆：“乖……”他这会彻底松了手。
陆蔓宛如逃命般奔了出去，到门口的时候，还回头冲厉辞疆虚飞一拳。
等陆蔓走了之后，厉辞疆从西装内侧取出手机给朝华打电话。朝华进来后，厉辞疆把从方月秋身上顺来的样本瓶交给他，再不客气地用刀划破掌心，在朝华的衣服上蹭了蹭血。
“让人做个化验。”
朝华摆着两条要断不断的手接过样本瓶，晃了晃里头鲜红的血液，纳闷道：“爷，这是什么人的血？”
“多嘴的人，总会办坏事。”厉辞疆不予回答。
朝华难为极了，看着推轮椅往外面走的厉辞疆，说道：“那总要告诉我做什么化验吧？总不能跟个没头苍蝇一样。”
男人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。
“亲子鉴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