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蔓冷笑:信你个鬼。
她担忧的看了眼儿子,还是拉着哭泣不止的陆甜心出去了。
屋内就剩下厉辞疆和陆哈尼,一大一小,酷似的眉眼对视着。
厉辞疆早就想找机会跟陆哈尼聊聊,这儿子可没陆甜心那么好对付,一直对自己保持敌意,他还愁没机会跟孩子谈一谈,没想到今天倒送上门了。
陆哈尼心头一直有个疑问,但他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,觉得厉辞疆满嘴谎言会骗他。陆哈尼张张嘴,想要说什么,又停止,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闭口不言。
厉辞疆笑问:“想说什么就说,在爹地面前不用害羞。”
陆哈尼坐正身体,小脸上写满严肃:“我暂时不会喊你爹地的,厉叔叔!”
“可以。”厉辞疆觉得自己一定会是开明大义的爹地,他无所谓的笑了笑:“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叫了,再叫也不迟。”
“真的?”
“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。”
陆哈尼说:“厉叔叔,你爱我妈咪吗?陆甜心看的言情小说里,男女主角都是因为有爱,才结婚,生子,你和妈咪生了我们,是不是证明,你爱妈咪,妈咪也爱你?”
“儿子,这是一个很客观的问题。我爱不代表你妈咪爱,你妈咪爱不代表我爱。”
厉辞疆心忖,陆蔓平日里给孩子看的,都是什么破书?
言情小说?五岁大的小豆丁能看这种书?怪不得陆甜心对颜值要求那么高。
还好他今日没易容,否则女儿岂不是不肯认他?
陆哈尼脸色难看:“你的意思是,你不爱我妈咪??”
妈咪那么好,是仙女下凡,厉辞疆凭什么不爱?
厉辞疆真没想到,所谓男人之间的谈话,会是这样一直讨论爱不爱谁的问题。他倒是想爱,可陆蔓是颗小辣椒,不爱他,他能强摁牛低头吗?
摁过,不管用。厉辞疆心想。
他故意岔开话题:“时间不早了,我让朝华收拾房间,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厉家。”
下毒真凶已经找到,厉家已经没有安全之忧,他能放心让孩子住在这。
果然,迫不及待,必有阴谋。陆哈尼不吃这一套,清亮的眼睛写满坚定:“我要和妈咪,还有曾祖父住在一块。”
“当然,你妈咪住在这,你曾祖父也住在这。”
“关于住在厉家的事情,你不能做主决定,我也不能,得先让妈咪同意!”
陆哈尼说。
厉辞疆心里很不是滋味,
他并非有意缺席孩子的成长和童年,实在是此前并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。
现在知道了,一切却都有些迟。
这俩孩子,尤其是陆哈尼。
智商极高,不容易上当受骗,哪怕他把亲子鉴定摆在陆哈尼的面前,这小子还是防备着他。
厉辞疆不想给孩子留下坏印象,他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。
但他可以尝试。
“好,我会去征求你妈咪的同意,还有呢?”
还有……
陆哈尼垂下小脑袋,深思熟虑。
他还要起多少条附加条件才行呢?
“有了,”
陆哈尼扬起小脑袋看着厉辞疆。
“我不同意你和妈咪在一起的事,除非,你和我比试,你赢了,我就叫你爹地!”
厉辞疆手一抖,眉峰往上挑,
他还是第一次被小孩子下战书。
但,不愧是他厉辞疆的儿子,足有他当年的风范。
厉辞疆站起来,郑重其事的点头:“你想怎么比?”
“我还没想好,等我想好了,再跟你说。”
陆哈尼鼓着腮帮子,红着脸,挥苍蝇一样驱赶厉辞疆:
“走啊,站在这里做什么,又不是木头桩子,去让妈咪答应我们住在厉家的事情……”
他和陆甜心一样的想法,
想离爹地很近很近,
不想再被人骂成没爹地的野孩子了。
这些骂,他和陆甜心不约而同藏在心里,连谢叔叔都不知道,更别提妈咪了……
他们不想让妈咪担心。
厉辞疆觉得孩子真是天底下,最莫名其妙的生物。比陆蔓的女人心还难以捉摸。
刚刚还表现出一副据他千里之外的模样,现在又急匆匆的,巴不得和他在一块?
也好,这样至少是个大进步。
厉辞疆离开之前,波澜不惊的回头问,“今晚想吃什么?爹地给你准备。”
“妈咪喜欢吃川菜,一切以妈咪的口味为主!”陆哈尼说。
妈咪生他和笨蛋甜心下来,又独自照顾他们姐弟那么多年,很辛苦的,
要是便宜爹地敢欺负妈咪,他陆哈尼,第一个不答应!
厉辞疆听见儿子不否认他爹地这个自称,终于找回了一点身为父亲的自豪感。
“嗯,一切以你妈咪为主。”
厉辞疆答应,也没急着和陆蔓讨论孩子留下的事情,而是亲自吩咐朝华,
让他准备一桌子陆蔓喜欢的菜,便走了。
朝华:“……”
我去哪知道大魔王喜欢什么菜啊?
席露露的娃娃脸,从朝华身后冒出来,幸灾乐祸道:“我师傅傅的口味很难抓的……”
对啊!有席露露在,他怕什么?
朝华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,握住席露露的小手:
“露露妹子,你给我指个方向呗,你师傅喜欢吃什么,最好罗列出一个菜单出来。”
男人手上的体温,让席露露觉得有股触电般的感觉。
她可是大闺女,没跟男人牵过手的,朝华拉着她,要是让人看到了,她怎么做人啊?
席露露飞快缩回手,哼了声。
“我师傅傅的口味看天意!她高兴了,炒鸡蛋也是珍馐美味。她不高兴了,满汉全席摆在面前也比不上一筷子酸菜!还有,你下次要是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,擅自拉我的手,我就把你手剁了!”
席露露吼完,转身狂奔离去。
朝华抹了抹脸上飞溅的口沫,懵住。
“我又怎么了?我什么也美感,怎么又要剁手?”
朝华满头雾水,苦命的去了厨房,让人准备晚饭。
为了保险起见,他八大菜系都让人做了两道。
陆蔓边吃着边批评:“浪费,奢靡,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,说的就是你们这种无良奸商!”
厉辞疆抬眸:“听见了?”
“听见了。”
那又如何,还不是吃了?朝华觉得自己度过一关了。
孰料厉辞疆说:“听见了,就出去跑五十公里以作惩罚。”
“……”朝华傻眼,他这是什么歹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