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燕勾起一抹微笑，一口将杯子里的香槟饮尽。陆蔓，折我儿子的手？你也配！
还有你啊老太太，这就是偏心眼的下场，心眼偏向谁不好，偏陆蔓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！
方月秋忿忿说：“蔓蔓，这是怎么回事！”
书画协会会长的徒弟，说出来的话当然敢负责任的。难道陆蔓真以为她这个老婆子的钱好骗吗？方月秋一个踉跄，差点倒下，还好女管家搀得及时。
她在等解释，要是这女人真敢拿呦呦陆鸣的画作来跟她开玩笑，她一定不会放过陆蔓！
陆蔓面对李念瑶的质问，一点也不恼火，而是笑着问：
“李小姐，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画不是呦呦陆鸣的作品？是从画风，还是落笔习惯里鉴定的？凭借你是林泼墨的弟子，就能鉴别画作的真假了？这又不是你的一言堂。”
方月秋听着也觉得有道理：“是啊，李小姐，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，我便和你没完！别以为你是李家二小姐，和我们厉家交好，就可以胡言乱语。”
李念瑶哪里说得出来是从何处看的啊，她只会看古董，不明白呦呦陆鸣的画有什么好的。因为她作画所用的纸张物料，全是市面上很常见的，没什么特别。
而且高挂起来的几幅画，看着笔锋凌厉，栩栩如生，的确挑不出错。要不是徐燕跟她说陆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妹，她还不敢抓住这个成名的绝佳机会呢！
呦呦陆鸣已经公布在市面上的画，每一幅画都炒到了千万价格，更何况是未面世的画。哪怕是全球财富榜上知名的富豪，想得到呦呦陆鸣一幅画也是千金难求。
陆蔓一个贱身份的泥腿子，怎么可能认识呦呦陆鸣！所以李念瑶笃定，这十幅画，都是天桥底下五十元一副的赝品！
“我说不出来它们具体哪里是赝品，因为仿造能力极好，否则也不可能糊弄这么多大拿以及厉奶奶，但是大少奶奶，假的变不成真的，你想讨长辈欢心我理解，但别拉踩我师祖。”
李念瑶说。
陆蔓差点被逗笑：“说了跟没说一样，既然你不知道从哪里可以鉴定呦呦陆鸣的画作，那我来告诉你！呦呦陆鸣的画作有两大特点。第一，她擅画山水，喜欢在水流底部流出层次感，也喜欢在叶片脉络里留下自己的特有标记。”
方月秋闻言，立刻去找自己的那几幅真品，再细细看陆蔓带回来的画。的确如此，都有陆蔓所说的特点。
“没错，蔓蔓，你继续说！”
陆蔓说：“第二还是习惯问题，呦呦陆鸣这人是个粗心莽撞的，她作画时向来随意，无论那一幅画，都有被揉皱在摊开的痕迹。请问李小姐，如果你是临摹赝品的画师，你会这样对待自己笔下的纸张吗？”
方月秋又急急忙忙去观察：“是！是！的确有这样的痕迹！”
看来陆蔓给她带回来的是真迹无疑，她喜欢的画师大大，可不就这样随性洒脱的性格吗？
陆蔓低低笑了几声，再看向李念瑶：“李小姐自称自己是呦呦陆鸣的徒子徒孙，却连自己师祖的作画习惯都不明白，既然她亲手指点过你，难不成在你面前没揉过画质？”
唉，这个怪脾气陆蔓也是蛮拿自己没办法的，市面上能买得到的生宣熟宣，都不符合她的需求，也只好作画的时候，把画纸揉成团再摊开，以达到让纸张更软乎的效果。
这样画出来的东西，入墨才能更深。
陆蔓直接举例了两条，而李念瑶一条都说不出来。这就让人一言难尽了。
李念瑶面色局促，但受了徐燕的指点，她就必须把事情做到最好。
只有攀上师祖呦呦陆鸣，她才能够成为当代最有天赋的女画家之一！
李念瑶笑着说：“大少奶奶观察细微，念瑶佩服。但是你说的话，恕念瑶不敢苟同。在画中留下印记乃至于揉皱画纸这种习惯，都是能观察和学习的，这并不能证明你带回来的画不是赝品。”
陆蔓噢了一声，不再多说，而是低头把弄手机，给林泼墨发送了一条消息。
【乖徒儿，师傅在厉家，来不来喝一杯？】
久久没得到陆蔓的回答，李念瑶脸上的笑容愈盛。
“大少奶奶，小聪明解决不了问题，识相的话赶紧跪下来给我师祖道歉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李念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她看到来电显示，笑容更大，赶忙接了起来：“喂，师傅？什么？您要来厉家！？好的，我这就转告厉奶奶。”
李念瑶把林泼墨电话里说的内容，尽数告知方月秋。
一听到林泼墨要来，方月秋和诸位书画界大拿们都激动了。
陆蔓看着他们的激动，无意瞥在李念瑶的脸上，发现她正在和徐燕眼神交换。这一下陆蔓还有什么不懂的？一切都是她这个三婶布置的局啊……
有意思，就是小儿科了点。陆蔓捞起旁边服务生端过来的香槟，一口豪迈的饮了半杯，大跨步朝徐燕走去。
“三婶给我一个小辈下绊子，还惊动了林泼墨大师的爱徒，阵仗够大呀。”陆蔓说。
徐燕装傻充愣的本事都修炼到一流了：“陆蔓，半杯香槟就让你醉成疯狗了？乱咬什么？如果你带回来的是真品，李念瑶还有机会说这些话？”
“唉，就怕有的人装眼瞎呗，三婶，你可一定要和李小姐沟通好，千万不要丢了我们厉家的颜面啊。”陆蔓皮笑肉不笑的说。
徐燕冷冷一哼。
现如今想着用厉家的颜面求饶了？只可惜，迟了！
陆蔓起身要回到方月秋的身边了，走两步之后，陆蔓又想起一件事，回头忠告徐燕。
“对了三婶，忘记跟你说了，我陆蔓天生就是个小肚鸡肠的。今夜你联合李念瑶给我下绊子，等我解决了李念瑶，下一个就是你。我这人不怎么讲武德，接下来几天，你千万一定，要把三弟好好守着哦，不然缺胳膊少腿，可别赖在我头上……”
“你敢拿北行威胁我——”徐燕气得声量拔高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陆蔓面无表情：“威胁？我这不叫威胁，叫通知。厉北行的手脚，我要定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