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提到方月秋身体状况时,徐燕冷静不住了。
她连忙问陆蔓:“中毒那么深,刚刚还有停止心跳的情况,会不会留下后遗症?”
比如一辈子没法子说话。
又或者一辈子瘫痪在床上。
陆蔓怀疑徐燕,当然不会在此时说实话:“老太太年纪大,平日里做什么都得小心,如今体内余毒未清,只能先养着身体,且行且看,但想要好起来恐怕很难。”
钟琪睿张张嘴想说点什么,刚刚陆蔓明明已经用九天还阳针诀帮方月秋清除余毒了,为什么现在却说没治好呢?只是不等钟琪睿说话,徐燕就不悦的嚷嚷起来。
“你有没有点本事啊?还国手天医,浪得虚名的废物!连个小毒都解决不干净!你以后也别管老太太的事情了,我会请更好的医生来给老太太解毒的!”
徐燕松了口气。
她就说自己花了天价买的渡阎罗怎么会随便被驱干净,陆蔓就算受人吹捧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,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?
一群头发短见识短的男人,还国内外知名神医呢,瞎了眼跪舔陆蔓!
厉北行见陆蔓被数落,当场不开心了:“妈,你怎么老是说风凉话,刚刚如果不是嫂子,奶奶现在恐怕就……总之,你必须给嫂子道歉!”
厉北行这话惊得陆蔓微微挑眉,这小子竟然帮她说话?看来打了一顿之后就挺乖巧啊。
徐燕一连愠怒,指着厉北行的鼻子骂:“你这小子懂什么,妈这是为老太太好,你没瞧见吗,刚刚陆蔓一拳一拳打你奶奶,这是哪门子惊世骇俗的治疗方法,我听都没听过!”
“不是奏效了吗!”厉北行倔强的看着徐燕:“妈,你就是看不到嫂子的好!”
徐燕更加气愤,扬起手要抽厉北行的耳光,又舍不得。最后只好在床边哭。
“真是吃力不讨好,我也只是担心老太太而已!厉北行,你太伤妈的心了。”
“好了!老太太需要休息。”陆蔓饶有兴趣的睨着徐燕,和厉辞疆交换眼神。
旋即陆蔓又说道。
“老太太情况不算特别严重,坚持治疗,顶多七天就能正常说话。到时候一问老太太今天吃了什么。凶手是谁,便能浮出水面。我建议这段时间厉家人轮流照顾老太太,免得外人……趁虚而入。”
“三婶,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?”
冷不丁被陆蔓点名,徐燕勉强的扯了扯唇。
“好啊,这个提议不错,就这么办!”
该死的陆蔓,我前世挖了你的祖坟?你要这般针对我的计划?
徐燕心里恨得发痒。这时厉牡丹擦干净眼泪走过来,说:“今天由我先来值守吧。”
“好。”徐燕要去确定女管家把事情收拾干净了没,便匆匆赞同。
陆蔓和厉辞疆对视着。瞳孔里不约而同闪烁着一个讯息:鱼儿上钩了。
她与厉辞疆的想法不谋而合,都合理怀疑徐燕。现在只差一个合理时机,让徐燕进行二次投毒!
“出来这么久,该回去了,厉太太,你说呢?”厉辞疆的声音在屋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嗯。”陆蔓担心陆哈尼脸上的情况,也想快点离开。
应声后陆蔓便推起厉辞疆的轮椅往外走,这时钟琪睿拦在门口,浮夸的跪下。
“在下一直仰慕天医阁下的风采,今日得见三生有幸,不知天医阁下可否让我跟在您身边学习一二?”
这事儿提出来是有点厚脸皮了,就凭他钟琪睿,给国手天医端茶送水打下手都不配,竟还敢提出要拜陆蔓为师的要求?但钟琪睿今日就是倚老卖老,非要提出来不可,机不可失啊!
陆蔓:“不能。”
钟琪睿听到不带迂回和思考的拒绝,愣了愣:“为什么啊?天医阁下,我绝对没有偷师学艺的想法,只是很单纯的想跟在您身边打打下手!学习一点粗浅皮毛也好。”
就比如刚刚陆蔓锤打方月秋的医学原理是什么,光是这点,就足以令人想破脑袋了。
陆蔓微微一笑:“难道你没听说过我的规矩吗?一年只救一位病人,况且我还有俩个孩子要抚养照顾。我连治病救人的时间都没有,你让我带徒弟?钟圣手好大的面子。”
钟琪睿痛心的目送着陆蔓离开,眼泪唰的不受控制流了下来。难道九天还阳针诀,就要断送在陆蔓的一个“懒”字之上吗?看着陆蔓离去的人不仅仅钟琪睿,还有徐燕。
她偷偷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国手天医这四个字,当搜索结果告诉她陆蔓是中医领域华夏第一人,业界巅峰存在的时候,徐燕恨透了。这贱人就是个残花败柳,怎么会有如此众星捧月的身份?
她好恨陆蔓啊,恨陆蔓救了老太太。也恨陆蔓夺走了她儿子的少年心!不过这些都不会持续太久。
只要老太婆一死,厉家就是她的了!
徐燕悲恸万千的睨了眼方月秋,交代几句起身离开,去找了女管家。
门外,隐秘的角落里。陆蔓和厉辞疆盯着徐燕鬼鬼祟祟离开,陆蔓问:“你觉得她会去找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厉辞疆淡淡回应。
陆蔓听见他不在乎的语气,冷笑:“这天底下还有你厉辞疆不知道的事?别装了!”
“厉太太此言差矣,比如你国手天医这层身份,我便不知道。厉太太还说这只是随便学学?”
厉辞疆脸上笑得越是温柔,陆蔓就越觉得他是个笑面虎。
也不知道是谁,在得知老太太中毒时,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。要换做是爷爷中毒,陆蔓可静不下来,非把天捅穿找出凶手不可!厉辞疆,是料定她会出手,跟个蜘蛛一样编好了网,等她往下跳!
陆蔓轻哼一声:“虚伪!徐燕去找同谋了,跟不跟?”
“不跟。”厉辞疆并不在意徐燕的同伙。若为了一个同伙便去找徐燕,岂不是打草惊蛇?
唯有一击致命,才是最有效果的攻击。厉辞疆看着陆蔓的侧脸,伸手,将她脸上的易容撕下。
“以后在我面前,不许易容!”
“凭什么!”
“我不爱看。”
陆蔓咬牙切齿。
“你管得真宽!”
陆蔓刚吼完,就被厉辞疆打横抱起,抄小路回了厉家深处的佛堂。
陆蔓双脚离地,又惊又惧:“厉辞疆你干什么!放我下来!”
厉辞疆笑了:“抱你回屋睡觉啊。怎么?厉太太不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