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？”
乔昭若下意识想要后退，但她忘了自己现在是坐在椅子上，肩膀重重的磕在了椅背上。
“嘶——”
“没事吧？”他赶忙走过去，“抱歉，我不该说这些话的。”
“不是啦，是我自己笨手笨脚的的。”乔昭若有些不好意思，“你接着说。”
“你要是不想听这些，我就不说了，其实……”他低垂着眉眼，看上去竟然有些脆弱，“也没什么，我学了整整十年的心理学，也只学会怎么把自己在外人面前变成一副完美的空壳。”
他苦笑着看乔昭若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，我明白的。刻意的掩饰更加令人恶心吧……我跟陆徽清没有什么两样，都是有着野心的人。”
乔昭若心蓦地一疼，“不是的，你不一样，我相信你，你也要相信你自己。”
他猛的摇了摇头，竟然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哭腔，“姐姐，对不起，我不想的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，知道你过得好不好，我不想介入你们感情的，我也没有想破坏你们原有的生活……”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——”他泣不成声，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别哭了，我不怪你就是了，你别哭。”
乔昭若轻轻拍了拍林溪源的肩膀，“姐姐没有说怪你啊，姐姐只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有些惊讶而已，乖。”
渐渐的，林溪源止住了哭声，他低声道：“都这么大了还被姐姐看见我哭鼻子，丢死人了……”
“在姐姐面前还怕丢人吗？”
乔昭若看得好笑，揉了揉他的脑袋。
林溪源也不反抗，乖乖低下头给她揉。
“阿源以后想怎么样呢？你总不能一直留在江城吧？”
“我这次回来也不全是为了姐姐，我还要去祭拜妈妈。”林溪源想到母亲，情绪又低落下来。
“别难过了，你母亲的在天之灵，也希望你每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，而不是痛苦难过，对不对？”
在乔昭若眼中，这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。男孩子多少晚熟一点，林溪源年纪又还小，一时间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。
“姐姐，你希望我去看你的比赛吗？”林溪源话锋一转，乔昭若一怔，“啊？”
“游戏设计师大赛是由我父亲赞助举办的哦，之前不敢去看姐姐，现在姐姐希不希望我去看呢？”
“当然好啊，别取笑我就好了。”
乔昭若低了低头，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她犹豫着，伸出手。
“阿源，能把你的口罩摘下来吗？”
这回轮到林溪源后退一步了，他有些惊慌道：“姐姐，不要了吧，我、我……”
“你放心好了，我不会因为几道伤痕就害怕或是嫌恶你的。”乔昭若安抚着他的情绪，“我只是想看看……”
“好。”
林溪源颤抖着伸出手，竟然慌乱的连续几下都没有取下口罩。
“别怕。”
“嗯。”
他手微微一用力，黑色的口罩被揭了下来。
那是一张常年隐藏在口罩后面的过于苍白的脸，右半边有几道浅浅的红痕，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而左半边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。
“其实还好。”
乔昭若这话是真心的，这也就是配上林溪源这煞白的脸，要是换了但凡脸色黑一些的，都看不出那几道痕迹。
“父亲让人在脸上给我做了十几次的微型手术，才勉强还原成在那之前的样子，只是这几道痕迹永远也去不掉了。”
乔昭若静静地看着他。
说实话，林溪源拥有一张很清秀的脸，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件事，他现在或许已经成长为一个内向腼腆的邻家少年了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面具负重前行。
“没关系啊，姐姐觉得阿源很好看，比姐姐好看多了。”
乔昭若忍不住笑了笑，他说的是实话，林溪源如果是个女孩子，应该会很好看。
他的皮肤苍白到甚至有些偏向透明，简直让人不敢触碰。
熊熊烈火将少年的脸烧毁，简直就像是一种无法被原谅的罪过。
“姐姐，你别开玩笑了，我、我还是把口罩戴上吧。”
“阿源，你长期戴着口罩对脸不好，还是摘下来吧，真的没什么关系。”
乔昭若说完，看了一眼手表。
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乔昭若的小动作被林溪源看在眼里，他抹了抹眼睛，然后强笑道：“姐姐，时候不早了，你快些回去吧，不然可有人要担心了。”
看他勉强微笑的样子，乔昭若只觉得揪心得很。
“好。”
“姐姐把这个收下吧，是我让人准备了好久的。”
他从旁边拿出一个纯白色的小盒子，一看就不是什么？很贵重的牌子，包装十分简陋，这才让乔昭若放心收下。
“好，姐姐收下了，有事再联系我。”
乔昭若没有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，不过依照林溪源的手段，搞到她的电话号码想来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。
没有再多说什么，乔昭若离开小店，向安瑞的办公楼走去。
她回头，看见林溪源倚在小店的玻璃门前，向她招手。
敲了两下门，进了顾临之的办公室。
“谈完了？有什么收获？”
乔昭若从包里掏出那个白色的小盒子，“喏，这个是物质收获，你看看吧。”
“嗯？”
顾临之拿到手里看了一番，“算了，送给你的东西，你自己拆吧。”
乔昭若倒是没多说，三两下把包装拆开。
她顿时傻在原地。
“临之，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珍贵啊……”
顾临之伸手拿过来看，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糖果样式的胸针。
“是啊，”他笑容中有几分别扭，“猫眼石打的底，钻石做点缀，金属处是白金，由顶级珠宝师打造成——”他顿了顿，“这位珠宝师上一份作品卖出了五亿的天价。”
“啊——那我还哪里敢戴出门啊。”乔昭若吐了吐舌头，“下面好像还有张字条。”
“他说别针是可以取下来的，可以单独当做挂坠。”
“你那么喜欢最好天天戴着。”
顾临之语气听着有些不太好。
“怎么又吃醋了呢？”乔昭若瞪着眼睛，“哎呀，我就这么一说，戴着这么贵的东西出门我都不会走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