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潭的水位竟然缓缓地上升了,这让丁夜等人震惊不已。
关连海愕然道,“我的天啊,原来这水位还能上升啊,太神奇了。”
丁夜说道,“这深潭就像是一个蓄水池,可以通过改造升降水位。穆家人果然聪明。”
张铭秋看向关连海,说道,“刚才多亏关先生,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。”
经张铭秋这么一说,关连海再次得意起来。
“那是呗,要不是哥发现了漏网之鱼,估计还要重新检查一番,甚至可能会怀疑机关位置是错的,那估计早就冻死了。你说是不是啊,老丁。”
丁夜听出了关连海在揶揄自己,便斜睨了眼关连海,哼笑了一下,并没说出真相。
“嗯,老关你说得对,是这么个理。”
关连海听丁夜顺着自己说,更加得意了,仰着脖子,吹起了口哨。
丁夜侧头看了眼得意忘形的关连海,摇头一笑,心想这个可爱的死家伙。
少顷,水位上升到了洞口,丁夜等人爬了上来。
丁夜环视了一下四周,发现深潭周边到处是一块块草皮,以及断裂的细竹竿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穆家人在水潭上架设几条细竹竿,再铺上一层草皮,只要是一百斤以上的人踩上去,就能掉到深潭里,然后他们会在上面再重新铺一层新的竹竿和草皮,周而复始。”
张铭秋不解道,“可是,这荒山野岭的,就不怕山里的动物踩上去?”
丁夜思忖片刻,笑道,“很简单。这里的动物应该知道这里有危险,而且会世世代代把这个信息传下去。因此,这里的大型动物,肯定都会绕开这儿走。”
关连海环视了一下四周,问道,“哎,老丁,你说除了这条路,就没有其他上山的路了吗?如果这有陷阱,我们可以走别的地方啊。”
丁夜凝重道,“老关,你以为别的地方就没有了?穆家人对付贸然上山者,没有这么敷衍。这地方下面是个深水潭,别的地方可能就是尖刺,掉下去之后可就穿糖葫芦了。”
关连海微微点头,撇了撇嘴,“嗯,倒也是。行了,咱们别絮叨了,接着往前走吧。”
“嗯,走,都小心点儿。”丁夜继续往前走,没走几步,突然停了下来。
关连海一愣,有些不耐烦,“老丁,你又怎么了?一惊一乍的,烦不烦人。”
丁夜认真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些鞋印,眉头紧锁,突然一笑。
“老关,咱们都太笨了!有人趟路咱们不跟着走,非要自己摸着石头过河,这不是傻吗?”
关连海顿时也反应过来了,一拍大腿,欣喜不已。
“哎呦,可不嘛!咱们按照这些脚印走不就行了?你这老丁,怎么才想起来。”
其他人也都面露喜色。
张铭秋点头道,“嗯,只要按照脚印走,肯定安全。”
随后,丁夜等人开始跟着地上的脚印走,甚至都不敢偏差半步,生怕走错了,触碰到机关。
关连海一边走着,瞟了眼丁夜,清了清嗓子。
“咳咳,老丁,老哥我想说你两句。”
丁夜继续朝前走,没有回应,他知道关连海此时不会憋什么好屁。
关连海见丁夜说回应,便开口说道,“老丁,你这人聪明,不可否认。但是你丫也有糊涂的时候啊。要是你刚才想起来跟着脚印走,咱们也不用掉进那大水坑里了。是吧?”
丁夜斜睨了眼关连海,哼笑了一下。
“哎呦老关,你还真抬举我了。我是个人,不是个神。是人就有大意的时候,这不是很正常吗?”
关连海长叹了口气,半开玩笑道,“完了,从此以后,你在哥心中的完美形象,又减了一分。”
丁夜白了一眼,故意反问,“老关,你觉得你在我心里有形象吗?”
关连海一愣,被怼得灰头土脸,嘴一瘪,“老丁……你,你这么说话,可就没意思了。”
丁夜忍俊不禁,佯装严肃,“行了,少废话,看好脚下的路。”
众人循着地上的脚印,经过三个小时的路程,终于来到了天钵岭的顶峰。
天坑边缘绕着一圈树木,有一条小路通向天坑方向,明显能看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。
丁夜等人顺着小路向天坑走去,由于天坑太大,也太深,小路都是呈螺旋式的。
经过很长时间,丁夜等人才走到坑底,也才真正地看到了天坑内部的全貌。
内部修建了很多吊脚楼,还有不少鸡鸭鹅狗,甚至还有几头老黄牛在天坑旁的水池游荡。
一幅世外桃源画卷,无比的祥和恬淡。
丁夜等人来到吊脚楼跟前,引起了吊脚楼外家犬的狂吠。
“汪汪汪~”
在吊脚楼前面,有一个高高的旗杆,旗杆上悬挂着一面已经褪色的旗帜。
旗帜上画的是一张面具,面具的表情有些狰狞恐怖。
关连海看了看旗帜上的面具,嘀咕道,“这穆家人真奇怪,竟然用一张脸谱当旗子。”
丁夜解释道,“这不是脸谱,应该叫傩,也叫祭师,是鬼神和人之间的传话人。祭师会装扮上各种服饰面具,模仿与扮演神鬼的动作形神。因此,这种形式也叫傩戏。”
这时,张铭秋注意到了傩旗上,两边写有四个奇异的文字,眼睛一亮。
“丁先生,你看旗子上面的文字,是不是回龙湾里的一样?”
丁夜凝眉注视着傩旗,点头道,“没错。终于找到根源了,和白毛血尸棺材上的也一样。看来,这些文字都是巫医世家的文字。既然林惊天是巫医世家的外孙,他会这种文字,也就见怪不怪了。”
此时,关连海环视了一下四周,感到有些诡异,碰了碰丁夜的胳膊。
“老丁,有点不对劲儿啊。除了鸡鸭鹅狗之外,整个天坑好像没有人住一样。”
丁夜思忖片刻,眉宇间透着不安,这时看到了地上有一些血迹,面露惊色。
“老关,张副官,应该是真的出事儿了!赶紧去吊脚楼里看看,里面有没有人!”
“站住!”
就在这时,从吊脚楼内走出来一汉子,手里还拿着一把很大的长弓。
此人个子不高,黝黑的脸,脸上挂着泪痕,身上都是结实的腱子肉,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,脑袋上缠着藏青色的裹布,很明显的汉不汉,苗不苗的打扮。
这汉子将手里的弓拉满,锋利的箭头正对着丁夜等人,目光也充满了警惕。
五个士兵见状,下意识地掏出枪来,对准备了手拿弓箭的汉子。
“这位兄台,别紧张,我们是好人!”关连海面带微笑,安抚着那汉子。
丁夜打量着汉子,试问道,“你是穆家人?”
那汉子默认,神情黯然道,“你们是谁?为什么来穆家天坑?”
丁夜抱拳道,“在下末代镇渠使丁夜!此番前来穆家拜访,有要事相求!”
那汉子打量着丁夜,有些诧异,但是半信半疑。
“丁夜?你是方外四大世家之一的镇渠丁家后人?”
关连海指了指丁夜的一身行头,开始隆重地向那汉子介绍丁夜。
“兄台,你看看他身上这些东西!阴阳伞!百宝袋!里面还有伏妖斗和缚邪索。腰上的白犀牛角,镇渠题印!不是镇渠丁家,还能是谁?如假包换!”
那汉子纠结片刻,放松了警惕,缓缓放下弓箭。
张铭秋等人见那汉子收起了弓箭,也都陆续放下了枪。
那汉子走了过来,抱拳道,“在下穆云飞,巫医穆家老祖第四十代玄孙,见过丁先生。”
丁夜打量了一下穆云飞发红的眼睛,又扫视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吊脚楼。
“穆兄,穆家是不是出事儿了?”
穆云飞泪水瞬间涌出,声音颤抖。
“死了,都死了……”
丁夜等人面面相觑,震惊不已。
穆云飞悲痛欲绝,“万万没想到,刚打猎回来,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。”
“老关,去看看!”丁夜冲进了一个吊脚楼内。
众人分散开来,进入不同的吊脚楼内。
丁夜推开吊脚楼的门,瞬间呆住了,里面竟然躺着三个人,身上都有枪伤。
两个大人,一个孩子,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这时,外面传来了关连海的声音,“老丁,我这没了三口!”
随后,也传来了张铭秋的声音,“我这是一家五口,也都死了!”
少顷,丁夜等人走遍了吊脚楼,然后又都聚到了一起,个个都沈清落寞。
丁夜神情肃穆,问众人,“一个活的都没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