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顺着甬路向前行走,空中漂浮的光点越来越亮,也越来越多。
那些闪耀的光点,像极了璀璨的星空。
这条甬路并不是笔直的,而是呈现S形的,忽高忽低,宛若翻山越岭一般。
半个小时过去,众人走上了一道山梁,那天空闪光摇曳的物体,就密密麻麻地出现在眼前。
众人通过手电的光束照射过去,发现是一种鸟,跟鸽子一般大小,发光点在尾部。
在手电光束和鸟尾部发光点的映照下,众人看到了十分震撼的场面。
从天空之上,悬下来若干根铁链,拴在了五个棺材的四个角。
也就是说,一共从上方悬下来二十根铁链。
每个棺材都是黑色的,棺材身上绘制着不同的怪兽形象,棺材盖子上贴着金箔制作的符咒。
那金色的符咒,在手电光束和密密麻麻光点的映照下,反射着耀眼的金光。
在每个棺材的怪兽两边,还写着相应的傩文,但是有些褪色了。
此时,众人都看傻了,这场面也太壮观了。
关连海震惊道,“我的个老天爷,不愧是禹王的镇河神庙,杨昭的墓要阔气多了。”
丁夜哼道,“那还用说?禹王是谁?黄帝的玄孙,颛顼的孙子,治水之神,夏国的开国之君!”
张铭秋纳闷道,“这明明是神庙怎么会悬挂着五个棺材呢?搞得好像墓葬地宫似的。”
方保长看向一旁的穆云飞,问道,“小穆,你看看那五口棺材上,都写的是什么?应该是上面神兽的解释吧?”
这时,丁夜将手电光束,投射到了第一口棺材上,随后其他人也将手电照了过去。
穆云飞凝眉端详着,说道,“这些可不是神兽,应该是异兽,都是禹王治水的时候,杀死的兴风作浪的异兽。”
丁夜恍然想起,“这五个,应该就是《山海经》和《夏商野史》中所记载的,禹王所斩杀的五大异兽。”
“五大异兽?老丁,你之前跟我说过,我还以为是小说呢。”关连海一笑,旋即问穆云飞,“穆兄,这第一个,有八张脸的大长虫叫啥?”
穆云飞说道,“它叫相柳,传说是水神共工手下的,听从共工的命令,阻止禹王治水,但是被禹王斩杀了,后来化成了一片大沼泽。禹王派人填了三次,但是都塌陷了。最后禹王没办法,只能填完之后,盖了一座宝塔,才没有塌陷。”
关连海饶有兴致,“嘿,这大蛇还挺邪性。那第二个呢?长得跟大马猴似的。哎,看着怎么像孙猴儿啊。”
丁夜接过话茬,“老关,还记得在镇渠邪脉老巢,我跟你说过禹王用开凿龙门,用避水剑斩杀的无支祁吗?这个就是。”
此时,所有人的手电光束,移向了第三个异兽。
猛子问,“那这个呢?这是狐狸吧?”
穆云飞说道,“准确地说,应该叫朏朏(音同匪),它确实长得像狐狸。朏朏被禹王降服后,据说后来就归顺了禹王,帮助禹王抓住了不少兴风作浪的其他妖兽。”
方君眉有些不解,“其他怪兽都被斩杀,只有它归顺了,按理来说,应该不会把它和其他异兽归类到一起吧?”
穆云飞一时语塞,因为自己也不理解,为什么要把从善的朏朏和被斩杀的异兽放在一起。
这时,众人将手电光束又移向了第三个和第四个异兽。
穆云飞说道,“这条长着一对翅膀的大蛇,叫鸣蛇。最后一条长着狼头的大蛇,叫化蛇。”
丁夜补充道,“这两只蛇怪,基本都是一起出动的,相互配合,后来被禹王和宋无忌给杀了,化成了两道山岭。”
关连海又将视线移向了异兽朏朏,挠着下巴,有些同情,又十分不解。
“这个禹王,真是不厚道,为啥要把一个改邪归正的,可爱的小狐狸放在这五兽之中呢?要是我,放四个就行了。”
丁夜思忖片刻,眼睛一亮,说道,“除非,这棺材中装的是朏朏的分身。”
其他人一愣,不知丁夜说的分身是什么意思。
猛子问,“什么意思?”
丁夜解释道,“斩杀的应该是朏朏的邪恶之身,正义之身归顺了禹王。要不然,不会有这口棺材。”
经丁夜这么一说,众人都纷纷点头,觉得有道理。
春生问道,“你们刚才不是说,怪物都斩杀了,然后化成了沼泽和大山,那这棺材里装的是啥?总不能是空的吧?”
丁夜想了想,说道,“应该是那五只异兽的魂,魂无躯体,遇风则散。躯体无魂,宛若枯枝。”
方保长说道,“也就是说,禹王将这五大异兽悬挂在这里,应该算是战功展示吧?”
丁夜微微点头,“应该是这个用意,要不然没必要困住五大异兽的魂。”
眼前的这五大异兽悬棺,看似很近,其实距离丁夜等人还比较远。
之所以看得那么清晰,只是因为棺材实在是太大。
丁夜姑且测算了一下,如果从山梁上走到异兽悬棺的正下方,至少有五百米远。
因此,众人只能走下山梁,朝着异兽悬棺的方向继续前进。
少顷,众人踏上了一座长长的石桥,石桥的栏杆上,雕刻着禹王治水的场景。
在石桥的下方,是缓缓流动的地下河,黑乎乎的河水显得有些恐怖。
“噗通~”
这时,有一个神秘的物体,从河面跃出,旋即又钻进了水里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音,将行走在石桥上的众人吓了一跳。
关连海探头向下看了看,好奇道,“什么玩意儿?好像跟牛一般大。江豚?”
穆云飞说道,“我也看到了,不像江豚,我看到的是一张人脸。”
关连海一愣,“人脸?我是个老天爷,不会又是什么上古怪物吧?老子这是掉进《山海经》里了。”
“丁先生,你看那是什么!”
这时,张铭秋指着地下河的尽头,对丁夜说道。
丁夜等人顺着张铭秋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艘艘货船向石桥驶来。
方君眉费解道,“这地下河里竟然有船?哪儿来的船呢?”
此时此刻,所有人都懵了,谁也没想到,竟然能在地下河中出现货船,而且还是个船队。
穆云飞也是一头雾水,“禹王距今四千多年,不可能有这么先进的货船。”
张铭秋猜测道,“丁先生,会不会这地下河也是通外面的,跟镇渠邪脉老巢一样,是从外面进来的?”
丁夜顿了顿,凝眉说道,“不太像,除非船上没人。但是你们看,船上有人。”
经丁夜这么一说,其他人才注意到货船上竟然还有船工。
很快,船队开始经过石桥,每一只船都间隔大概三五米远,因此船队非常长。
众人站在石桥上,此时已经看清了,那货船上确实站着船工。
但是,这些船工都一动不动,对于石桥上的丁夜等人,都视若不见。
最重要的是,这些船工都挽着发髻,也就是说,都留着清朝以前的汉族传统发型。
发髻之上,用普通的帻巾包裹。
丁夜突然飞身跳下了石桥,落在了其中一只货船上。
穆云飞犹豫片刻,也跳了下去。
其他人都站在石桥上,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夜和穆云飞的行动。
货船上,丁夜和穆云飞看了眼站在货船一角的两个船工。
那两个船工一身短打,都戴着斗笠,一个操控船帆,一个撑着蒿杆。
这两个船工都低着头,只能看见下半张脸,人就一动不动。
丁夜和穆云飞相视一眼,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,便走上前,缓缓掀开了两个船工的斗笠。
这一摘斗笠可坏了,顿时把丁夜和穆云飞吓了一跳。
同时,石桥上的关连海等人也面露惊色。
那里两个船工的脸,一半是有皮肤的,一半是干瘪的,几乎呈现出了骷髅的样子。
眼窝凹陷,眼球已经干瘪,可以这么说,一张脸,两重天。
在摘掉兜里的瞬间,头发像碎了一样,哗哗地往下掉。
掉下来的碎发,很快便化成了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