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音一出,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,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张铭秋厉声喝问,“出来!你到底是谁!报上名来!”
良久,门内的人终于开口了,但是明显很不高兴。
“大胆后生,无理放肆!来了我的地盘,竟然如此粗鲁!还不跪下赔罪!”
丁夜对张铭秋抬了抬手,示意他不要再说话,旋即对石门抱了抱拳。
“你好,晚辈丁夜,有要事到访,多有冒犯,望请门中的这位前辈海涵!”
石门内的人哼道,“既然来了,就要有诚意!这里是禹王的镇河神庙,尔等还不跪下?”
张铭秋和穆云飞等人面面相觑,都觉得石门内的人,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。
丁夜顿了顿,仍旧和气地说,“这位前辈,能否告知尊姓大名。如此,我们也好跪个明白。”
石门内的人不悦道,“我乃守庙之人。”
众人一听,果然是守庙人风崖,顿时大惊不已。
石门内的人继续说道,“哼,老夫睡了几千年,却被你们给吵醒了!”
丁夜半弯着腰,面带歉意,“实在对不住,晚辈叨扰您了。”
方保长问道,“您就是神庙之人,风崖前辈?”
石门内的人回应道,“呵,算你有见识。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,还不赶紧跪下?”
这时,所有人都沉默了,看向了丁夜,等着丁夜定夺。
丁夜沉默良久,心想毕竟是贸然前来,给四千年前的先辈下跪,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。
于是,丁夜回头看向其他人,微微点头,示意其他人跟着自己做。
丁夜缓缓跪在地上,双手抱拳,举过头顶。
其他人虽然不情愿,但是也陆陆续续跟着跪下了。
丁夜朗声道,“我等后世晚辈,见过风崖前辈!给您行礼了!”
众人目视着石门,等待着石门内的人回应。
少顷,石门内的人冷声道,“行礼?礼在何处?并没有看到你们的诚意。”
众人都明白,这是让他们磕头。
丁夜深吸了口气,心想跪都跪下了,也不差磕三个头了。
于是,丁夜回应道,“风崖前辈,那我们这些晚辈,就给您磕头了。”
说罢,丁夜双手伏地,准备给石门内的人磕头。
其他人见丁夜要磕头,只好跟着双手伏地,做出了准备磕头的姿势。
就在这时,突然从石门传来一阵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跪在地上的丁夜等人瞬间停下了磕头的动作,并且愣愣地看着石门。
少顷,丁夜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起身疾步来到了石门前,用力地推着石门。
张铭秋等人见状,也纷纷起身,来到了石门前,帮着丁夜推石门。
很快,石门便被推开了,丁夜阔步进入了石塔内。
只见,关连海站在那里,笑得捶胸顿足。
”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丁夜气的七窍生烟,一把揪起了关连海的耳朵,将其拽到了门外。
“哎呦,老丁,疼疼疼!”
关连海歪着头,咧着嘴,跟着丁夜,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石门外。
随后,方君眉和韩默也从石塔内走了出来。
知道刚才的恶作剧有些过分,肯定会被丁夜和方保长训斥。
所以,方君眉和韩默都低着头,脸上挂着歉意。
“君眉!我的好闺女!”
方保长见女儿平安无事,也不怄气了,满眼泪水地走了过去。
猛子也跟上过去,一脸喜色地看着方君眉,“真是太好了!君眉,吉人自有天相,你果然没事!”
方君眉并没有搭理猛子,而是注视着老泪纵横的父亲。
少顷,方君眉抬起手,给方保长擦了擦眼泪,露出微笑,“爹,别哭,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”
这个举动,让方保长颇为意外,也非常感动。
因为,方君眉从小到大,都和父亲像仇人一般,没有这么热心地对待过方保长。
方保长上下打量着女儿,连连点头,“哎,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啊。”
此时,丁夜仍旧扯着关连海的耳朵,铁青着脸,对关连海厉声斥责。
“老关啊老关,你多大个人了!穿开裆裤的三岁小孩儿吗?还搞这一出!这么戏弄大家,显得你很幽默,是吗?”
“不是不是。对不起,大家伙,闹着玩儿呢。”关连海连忙求饶,“老丁,松手,疼啊。我不敢了,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丁夜并没有撒手,仍旧很愤怒,“你知不知道,刚才我们要是都开枪,你可就见阎王爷了!”
“哎呀,知道知道,我这不是觉得大家都走得挺郁闷的,让大家开心一下吗!”
关连海一边说着,一边尝试着挣脱丁夜的手。
丁夜凝眉质问,“让大家开心一下?你差点把大家给吓死!还以为真的把守庙的人给吵醒了!”
关连海嘿嘿一笑,“守庙之人有什么好怕的,我们人多势众!”
丁夜面露忧色,“不知根底的人,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“哎呀,行了,我知道错了,赶紧松手。”关连海把着丁夜的手腕,尝试地挣脱着。
丁夜仍不松手,“赶紧给大家道歉!道歉了,我就放了你!”
关连海歪着头,噘着嘴,“老丁,不至于吧?”
“对了,他是谁呀?有点眼熟。”
这时,猛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韩默。
经过猛子这么一说,所有人将注意力,从关连海转移到了韩默身上。
丁夜也侧头看向了韩默,不禁愣住了。
关连海趁机挣脱开了丁夜的手,旋即急忙站到了韩默的身后。
穆云飞注视着韩默,微微点头,“确实,太像了。”
丁夜有些发蒙地看了看韩默,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四个雕像,又看了看韩默。
如此反复看了好几遍,最终才问道,“你姓韩?”
关连海竖起大拇指,嘿嘿一笑,“老丁,你不愧是见多识广了,你竟然知道他姓韩!”
丁夜没有搭理关连海,再次询问韩默,“这位兄台,请问你是否姓韩?”
韩默没有回应,而是从脖子上摘下了吊坠,展示给丁夜看,“你应该认识这个。”
丁夜打量着韩默手里的吊坠,面色诧然,“认识认识。”
张铭秋问丁夜,“这是什么?”
丁夜对韩默说道,“你手里的吊坠,是穿山甲爪子做的摸金符。”
张铭秋自语道,“摸金符?”
“对,摸金校尉的身份象征!”丁夜微微点头,旋即对韩默说,“你是摸金韩家!”
“摸金世家后人韩默,见过丁先生。”韩默向丁夜抱拳,微微一笑。
丁夜露出笑容,也抱拳道,“幸会,韩先生。”
少顷,又将方保长和穆云飞介绍给韩默。
“这位是开山秦家后人秦振宗,当年为躲避战乱,隐姓埋名为方姓,现在是金沟村的保长。这位是巫医穆家后人穆云飞,就在前不久,穆家天坑惨遭灭族,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人。”
方保长和穆云飞纷纷向韩默抱拳,分别说,“幸会幸会!”
此时此刻,张铭秋等人站在外围,看着丁夜、方保长、穆云飞和韩默四人。
这一瞬间,丁夜也仿佛跨越了近千年的时空,看到了方外四大世家当年齐聚会稽山的场景。
方保长感叹道,“快一千年了,方外四大世家终于再次重聚!”
“是啊,有八百年了。”丁夜叹了口气,旋即看向关连海,“对了老关,你和方姑娘怎么跟韩先生在一起的?”
关连海一边揉着耳朵,一边说道,“我和方姑娘掉进河里后,来到了一个宋朝的闹市,然后就遇到了林惊天和那个叫卡斯特的英国人,我俩就被他们挟持了。接着,我们路过了一个峡谷,峡谷壁画上雕刻着禹王治水的事迹。后来,我和方姑娘逃了出来,被林惊天和卡斯特他们追到了河边。走投无路之下,我们俩就被逼得跳河了。幸好,跳到一半时,杠王……”
丁夜一愣,“杠王?”
韩默白了眼关连海,对丁夜说,“他给我起的绰号。”
关连海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咳咳,是韩先生救了我和方姑娘。我们通过挖掘盗洞,进入了青铜门。后来遇到了避水兽,被避水兽追咬的过程中,掉进了栈道下面的深谷。经过一番死里逃生,好不容易才又回到了栈道。但是,没想到走着走着,竟然来到了黑塔。我们刚进入黑塔没多久,你们就来了。”
方保长眉头微蹙,恍然明白,“你们之所以能跑到我们前头,提前抵达黑塔,估计就是在谷底抄了近路。”
关连海点点头,“是的。刚开始我们没想到能抄近路,只是一心想赶紧找到你们,没承想我们却先到了栈道的尽头,而你们却在我们后头。”
“旅长!旅长!”
这时,春生和东子等人来到了张铭秋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