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面色挣扎，心里的愧疚和想知道真相的急切交织在一起。
“我和你来自不同的地球，你们那里发生过什么，我不知道。所以我想知道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。”
帝后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弧度，道：“这对你很重要吗？”
“对！”我认真地点头，希望她能告诉我。
“那么我是不会告诉你的。”她笑了起来，却不是高兴的那种笑，“我恨你，可不是简单说说的。你越是想知道什么，我就越不会告诉你。我能够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，是看在清玄的面子上。你居然天真地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事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我无言以对。
她不告诉我，我根本没有什么办法。我的怪梦里，她的悲痛、她的怨恨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。
“对不起。”一句对不起从我嘴中说了出来。但这个对不起完全没有作用。
“闭嘴！”帝后大吼了一声，头上的天花板落下了一些灰。
要不是她在我来这里之前屏退了所有的侍女和守卫，估计现在已经有人闯进来了。
“我不要听你的对不起。我知道你不是害死清玄的那个龙天翔，我用不着你来道歉！你现在离开我的视线，我可以当做今晚没有见到你。”
看她这个样子，我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。
“那我能问其他的问题吗？”我做着最后的尝试。
她面无表情，道：“你问，我心情好就回答你。”
心情好就回答了。听了这句话我略微有些苦涩。
我道：“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有一个林清玄和一个你？毒帝和你长得一模一样，她叫蒋雯雨，你应该也叫这个名字吧？”
帝后沉默了一下，我都要以为她不想回答了。但接着，她开口道：“我确实叫蒋雯雨。你说的毒帝，其实是和你一个地球上的我。清玄死后，被人转生到了这个世界，另一个我也是如此。我没有穿越到这里之前曾经找到了一本写有未来的书，在书里，转生过来的清玄会和转生过来的另一个我，也就是你所说的毒帝相遇，随后长相厮守，直至死去。但，那和我有什么关系？毒帝又不是我，我怎么能看着她夺走我的清玄？于是，我烧掉有关她和清玄的那一页，穿越时空来到了这个世界。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抢走我的清玄，哪怕是另一个我也不行。”
听完，我安静了下来。这个女子，真的好喜欢林清玄。
我想起她抱着林清玄的尸体时的模样，那种宛如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死去的眼神，让我一个旁观者都感到心如刀割。
也许，我这个一切的“始作俑者”，确实不应该来找她说明白的。这样，只会让她想起林清玄死去时的场景，徒增悲伤。
“你走吧，我一看到你的脸心情就不好了。”蒋雯雨背过身去，不再看我。
我清楚自己不应该再留在这里，又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后，离开了这个房间。
我没有惊动林清玄，离开了帝宫。
回到卧室的床上，我心情略微沉重。这一趟去见蒋雯雨，完全是因为那个怪梦。
我隐隐猜到了，地君说的影响我选择的事件，应该就是怪梦里发生的事。
但是，怪梦的内容很诡异。
梦里的“我”实在太冷淡、太无情了，完全不像我一样。我从小受尽冷落，可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。
如果那真的是我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差别？
不，好像另有隐情。怪梦里，我分明感受到自己有一瞬间的痛苦，却很快被压了下去。
不能痛苦吗？为什么不能？
我的疑惑堆成了山。烦恼了半天，我放弃了，自言自语地说：“睡一觉吧。说不定今天晚上我的记忆就恢复了，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。”
说着，我闭上了眼睛。
……
“天翔，醒一醒。”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，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。
教学楼、操场、穿着校服的学生，好熟悉。
看到这一切，我想睁大眼睛，以表达自己的惊讶。但我却没有做到睁大眼睛这个动作。
因为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。
观看模式。我对这种现象并不意外，甚至给它取了一个名字。我记得问心法阵里也有观看模式，什么都不能改变，只能看着。
我苦笑了一下。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了，刚说记忆会恢复，它就真地恢复了。
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。
“我”醒来后，观看了一下四周。周围有不认识的学生像是在观察珍惜动物一样地看着“我”，只有离得最近的一个男生一脸的关切。
林清玄，是他！
“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？”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。（两个“我”的表述有些奇怪，之后我会用龙天翔来表示记忆中的主角，“我”表示主角本身。）
“你突然晕倒了，怎么叫都叫不醒。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？我马上和你去医院。”林清玄说的话带着担心的情绪。
这让我有些茫然。在我以前的记忆里，几乎没有人这么担心过我。
我和龙天翔，不一样。至少他还有朋友来关心自己。
“不碍事。”龙天翔婉拒了林清玄的提议，“我可能只是血糖低了。去和班主任请个假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“你去休息吧，我帮你请假。”
“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的。”龙天翔似乎对林清玄的关切有些不习惯。
“没事没事。要不我送你回去再给你请假吧？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。”林清玄的关切比我想的还要热情。
“不用了，我自己能回去。”这一次，龙天翔强硬地回绝了。我总感觉这个另一个自己有点不想领情。
林清玄有些失望，道：“那好，你注意一点，我会找你们班主任帮你请假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别那么见外嘛，我们可是朋友。”林清玄拍了拍龙天翔的后背，走向了教学楼。
龙天翔看着他离开，一转头，却是看到了一张有些许怨气的脸。
蒋雯雨走近他，哼了一声，没有说什么。但其中的意味，不言而喻。
龙天翔走向学校的大门，他不是住校生，所以他要休息就只能回家休息。
在路上时，我还听到了他抱怨的声音：“对着我一个男的吃醋是几个意思？自己去和清玄说，希望他能够更在意自己不就行了？真是不可理喻，明明我没做什么，怎么搞得我好像欠了她什么一样。”
我不禁想笑。这也让我认识到另一个自己真的和我有很大的差别。
至少像是这样的抱怨，我不会说。
回到家，一个人都没有。龙天翔没有在意，躺在床上开始研究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。
低血糖什么的，不过是让林清玄不要担心的借口。他身体素质不差，低血糖晕倒，不是他会经历的事。
“好像身体里多了一些什么力量？”他嘀咕道。
随后，他摊开右手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。
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一下，接着，一个透明的魔方出现在他的手上。
他略微吃惊地看着魔方，突然明悟起来，低语道：“创造，玩偶。”
立刻，一个兔子做的玩偶不知从哪里掉到了他的床上。
超能力。我心里对这一现象感到惊奇。
另一个地球上，有超能力，这真是不可思议。那么，来自另一个地球上的人的称号，像地君、逐星者之类的，是不是对应他们所拥有的能力？
我记得，死灵师常天赐，便是以死气为力量的。
龙天翔拿起兔子玩偶，嘴中念道：“和我想象出来的玩偶一模一样，真是神奇。”
他又看向手中的魔方，说：“今天开始，你就叫创造了。”
我有些好奇他会用这个能力做什么。这个能力，如果没有限制的话，有点逆天啊。
在知道自己的昏迷是因为获得了创造后，龙天翔没有再休息，离开了家。
我“跟”着他去了一个叫童话楼的店里。这童话楼十分古朴，不论桌椅茶具都十分有年代感。
这是一个喝东西的地方，菜单上既有茶，也有咖啡和奶茶。
童话楼的店长，身着一身古装，像一个从古人画卷中走出来的人。我不禁怀疑他会不会做奶茶。
一看到龙天翔进来，店长稍稍抬眼，然后视线就没有再移开。
“奇特的能力。”他低声说了一句，勉强让我能听到。
“我想打听一件事。”龙天翔开门见山，坐在老板的对面。
此时店里的顾客就两三个，都在埋头玩手机，没有注意这边。
“按规矩来，先说故事。”店长不紧不慢地说。
“好。”龙天翔显然是之前就知道了店长的规矩，开始诉说起一个十分感人的爱情故事。
只是，我一听就知道它是某些杂志上的爱情故事，感人，却不真实。
店长听完，嘴角抽搐了一下。他应该也听出来了，没好气地说：“你敢再敷衍一点吗？”
龙天翔厚着脸皮说：“我已经按照规矩说了故事。这可是新的期刊里看到的，你应该还没收录才对。现在，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，我想知道从根源上改变人类思想的方法。”
“你倒是对我的规矩很了解。”店长翻了个白眼，还是给了他他想要的答案，“告诉你也无妨，你的朋友林清玄也有一个特殊的能力，你的能力配合他便可以做到你想要的结果。但你要是想使用它，不出意外他们会来阻止你。”
龙天翔沉吟了一下，道：“我知道的，多谢了。”
“客气了，交易而已。”店长笑了笑，没有再多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