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离开蓝羽了？”林清玄手一抖，从批奏折的状态直接停了下来，眼睛有点不太相信地看着我。
“对，要和他们出去历练。”
我看到他的脸色一直在变，不舍、难过等表情可以清楚地看到。
“人不能总是待在舒服的鸟笼里，蓝羽，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做完了，也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。你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，不是吗？”我同样不舍，但我还是这么说出来了。
一直被人保护，是不可能变强的。我深知这个道理。
“此去，多久回来？”他问我。
我摇了摇头。
多久能回来，我自己也不清楚。也许哪天闯荡久了，会想着回来看一眼；也许相隔太远，一两百年不回来一次。
这些事情，都是说不清楚的。
林清玄和我对视了很久。
最终，他长出了一口气，道：“既如此，你便去吧。但，你要记住一点，我蓝羽，永远是你的家。有我在，蓝羽随时可以为你与他人为敌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他摆了摆手，示意我可以走了，但我刚转身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，说：“你去见你嫂子一眼吧，她似乎很想见你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。”
蒋雯雨想见我？这是怎么回事？
我虽然心里有疑问，但还是点头，离开这里去见蒋雯雨。
蒋雯雨本来坐在一个大院子里晒着太阳，一看到我，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我还以为她要打我，下意识地想后退。
谁知，她在我面前停下来，用一种看自己弟弟的眼神看着我，道：“你现在还想知道另一个地球上的人吗？我可以告诉你哦。”
我睁大眼睛，不知所措的心情表露无疑。
卧槽，我是不是还没有睡醒啊？
“嗯？你怎么了？”她对我的反应很是奇怪，甚至抓住我的肩膀摇了摇。
她摇的这几下，让我确认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，但，我脸上的震惊反而更多了。
“您，您这是怎么了？”
鬼使神差的，我甚至用上了敬称。
“这你别管，你现在回答我，你还想知道吗？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看到了她不似开玩笑的眼神，道：“想。”
我一说出这个字，她立刻布下了一个隔音法阵，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套石制桌椅，让我坐下。
我听话地坐在她对面。
蒋雯雨开始诉说起另一个地球上的事：“其实，我所在的那个地球，原先是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的。但不知从何时开始，一部分人开始觉醒了某些超自然能力，也就是超能力。最开始的时候，超能力者们没有人组织，给社会带来了很多问题，直到有一个自称预言家的人出现。”
预言家，我轻皱起眉头。不对，我好像在记忆里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号。
“他收编了一部分愿意维持秩序的超能力者，组成了一个组织，名为执法者。执法者的出现，很大程度上限制了超能力犯罪，但丧心病狂的人可不少，能力者里面也有。执法者与反人类的能力者战斗，总是会有牺牲。在我觉醒能力、成为‘魔女’的时候，预言家死了，一个叫做半神的人接替了他的工作。”
半神，也就是地君了。
不过，听到预言家死了这个讯息，我有些不敢相信。预言家，难道预测不到自己会死吗？
还是说，有什么让他不得不死的情况出现？
我的猜疑，没有人能回答。
“看你这个反应，你应该是恢复记忆了吧？”蒋雯雨对着我笑了笑。
我点头，却又注意到她的用词是恢复，连忙问：“为什么你要说恢复呢？难不成两个地球的人记忆是互通的吗？”
“绝大部分人是不互通的。”她回答我，“但，像你这种少数的人，却是互通的。你会不记得，应该是我离开地球后又发生了什么吧。”
绝大部分人是不互通的吗？
我茫然了一下，又问她：“那我到底特殊在哪里？为什么我的记忆会是互通的？”
“我离开前，那个叫半神的家伙曾经告诉过我，和‘时间’有关的人，两个世界的记忆便是互通的。他还说，其实每一个和‘时间’相关的人都有特殊的地方，只是他们自己不会注意到。”
她的回答，其实相当于没有回答。
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又想了一下，说：“他最后还跟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：他说，原始地球，也就是没有分裂成两个的最初的地球，在它分裂成两个地球前，有人穿越到了上面。”
别说她有些莫名其妙，我自己也听得莫名其妙的。
有人穿越到原始地球上，那又如何？
“不过，按理来说，原始地球不存在空间裂缝，不可能有另一个世界的人穿越进去或者地球的人穿越出去，或许他是想说那个人就是一个特殊的典范。”
“那也和我没关系不是吗？”我自然不认为那个特殊的人是我。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。
“也对。”
沉默了一会，我向她说了自己要离开蓝羽的决定。
她愣了一下，竟然像林清玄一样，露出了不舍的表情，喃喃道：“是吗？你要走了吗？”
我对她这样的态度感到奇怪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，才能让她出现这样的变化？
她，之前可是相当的恨我的。
“缺什么东西吗？要不要去清玄的储藏室里找一些保命用的东西带走？”
“不用了，人要是没了危机感，很难成长起来。太过于依靠外物，只会停滞不前。”我拒绝了她的好意。
她长出了一口气，道：“那你注意安全。”
在她担心的眼神中，我离开了帝宫。
说实话，我对她这种态度很是不适应。
离开帝宫，我才从那种怪异的感觉中恢复正常。蒋雯雨态度的转变，真的让我感觉怪异。
我正准备回去找同伴们，突然想到了一件被我遗忘的事，意识立刻进入了体内世界的召唤空间。
在那里，一只哈士奇静静地躺着。
它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。
我一进来，它略有些没好气地说：“终于想到我了吗？”
呃。我愣住了。它，好像会说话，不过，说的不是魔灵界的话，而是普通话？
excuseme？
“你，你是谁？”我说话都有些不通顺了。
任谁见到一只说着普通话的哈士奇都会像我这样的反应吧？特别是，这还是在异世界发现的哈士奇。
“这个问题，问得好。”
我满头疑问，问得好？几个意思啊。你能不能不要比蒋雯雨还难以琢磨啊。
“别着急别着急。”它顶着一张哈士奇的脸，却在劝慰我不要着急。
这种体验，也没谁了。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。”它总算是说出了答案，“在我醒来的时候，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。之前的记忆，一点没剩下。我只是隐约知道，自己是一个来自地球的人。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，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它说的这些，我倒是能相信。毕竟，哈士奇这东西，在魔灵界可是不存在的，这只能说明它来自地球。它还会说普通话，那它原本是人这件事也不需要怀疑。
不过，我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疑问。
“你怎么和雪狼一族生活在一起了？”我问。
“雪狼一族强大嘛。”它笑了一下。
这个笑容，换到人脸上或许不会有人觉得有奇怪的地方。但，它是哈士奇。
因此，我只觉得滑稽，要命的滑稽。
“加入它们，雪狼岭的魔兽就不敢欺负我了。还好那群雪狼比较友好，不然我可能都没办法融入它们。”
我不禁无语起来，又问：“那你为什么不和它们交流？你不会二十多年都没学会兽语吧？”
“那怎么可能！”它回答我，“学会了也不能说啊，保持自己的特殊性，它们不是会更加在意我吗？雪狼王可是经常关照我这个特殊的存在。”
我翻起了白眼。
鬼都想不到，一只哈士奇，竟然算计了整个雪狼一族。
“你那天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气息才跑过来的？”
“那自然。不得不说，变成狗以后鼻子还是很灵的，能闻到你身上地球的味道。”
我眼神怪怪的，表示不能理解它的感官。
还有，闻到我身上地球的气息，这可不是一般的狗能做到的。
你丫根本不正常好不？
“那你可以战斗吗？你可要知道，你占了我一个召唤兽的位置。”我直视着它。
它顿了一下，给了我一个哈士奇标准笑容。
呵呵，保证不打死你。
从体内世界出来，我慢慢在帝都里闲逛起来。帝都的风景、帝都的人，或许要很久才能再次看到了。
一直逛到天上的三个太阳落山，我乔装打扮了一番，从一个角落离开了帝都。
走出帝都十几里，我看到了等在一个空地上的同伴们。
李长老、齐前辈和王曦的师傅——天使院院长也在，和各自的弟子们说着什么。
看到我过来，李长老和天使院院长纷纷白了我一眼，似乎对我拐走他们徒弟这件事很是不满。
我不敢说什么，甚至不去看他们。
齐前辈打量了我一下，问：“林清玄没有给你一些东西防身用吗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道：“有这种东西在，不是会让人失去危机感吗？”
我这么一说，又招来了几人的白眼。
“那我现在回去要一些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