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名为深渊的大洞里，血腥迷茫。无数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类，只为阻止深渊怪物蔓延到宇宙中失去了生命。
我的视角再次转换，下一刻，我看到了一个惹眼的青年。
他原先以死气和一个不大不小的深渊怪物打，打死了自己的对手后，他停了下来。
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，是因为他长得很像常毅。
停下战斗后，他盘坐下来，开始吸收周围的死气。其他人注意到他的行动，没有阻止他，反而纷纷为他做起了掩护工作。
死气凝聚，长得像常毅的青年气势越来越强大。
深渊怪物们意识到他在不断变强，开始疯狂地向着他的方向攻击，势要打断他的变强。
但掩护青年的人们将怪物们挡在了外面。
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，直勾勾地看向我的位置。
我一惊。他似乎是看到我了？
突然，一团死气飞向了我。我的亡灵系，在这一刻觉醒了。并且，觉醒之后，它的魔力还在上涨。
一阶，二阶，三阶……七阶。
“为什么要给我这个？我不需要！”我大吼一声，但周围的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“我们来自不同的时间，不论你说了什么，我都听不到。但是，我能感觉到你的因果，你的因果比我多，这意味着你的使命比我重要得多。所以，这些死气便给你了，你应该需要它。”青年的声音，在一秒之内传进了我的耳朵。
传音，常毅的修炼体系拥有的传音。
不待我再说什么，青年站了起来，身上死气翻涌。
他化作一道流光，冲向恐怖无比的深渊领主。
这一次，领主被他击退，发出愤怒的吼叫，竟是受了伤。
青年乘胜追击，毫无花哨地一拳接一拳地打向深渊领主
深渊领主被一次次击退，庞大的身体致使它无法闪避，而它的攻击诡异地被青年的死气冲散。
十几分钟，深渊领主巨大的身躯在深渊中分解。
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，庆祝最强大的敌人被打倒。
但是，战争没有就此结束。在青年的带领下，人类清剿了深渊中的所有怪物。深渊慢慢缩小，直至不见。
“我，死灵师常天赐，今日起将长驻天穹之顶的深渊，诸位可愿随我？”青年看向四方，大声喝问。
“山河界，剑宗，愿意随同！”剑宗说话的不再是之前的老道士，而是一个中年道士。老道士在对抗深渊领主时身死了。
“长明界，三千圣殿，愿意随同！”
“百鸟界，神雀宗，愿意随同！”
一个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势力，选择了长驻这个名叫天穹之顶的地方。
我记得，常毅在自我介绍时说出了“天”这个字，看来他想说的是天穹之顶。
再一次的视角转换，我却来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。
这里有点像问心法阵最后我去的那处空间，一个什么都没有空间。
而且，我的前面同样有一个人，只是他没有像莫空那样背对着我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这是一个看着不苟言笑的青年。
我不明白他说的好久不见是什么意思，因为我并不认识他。不过，我很快就想到了，他应该和莫空一样，是另一个地球上的人。
而在那个地球上，我认识他。
那他会是谁呢？
“好久不见。”想是想了一大堆，但我还是有样学样地对他说了同样的话。
青年微微点头，道：“先自我介绍一下，他们都叫我地君。”
“猜到了。”
虽然没有猜到，但我还是要硬说自己猜到了。
我装出面瘫脸，问：“所以，你让我看刚才的战争是为了什么？”
我知道，我不会无缘无故地看到之前的场面。那明显是一件已经发生的事，是有人想让我看，所以我才会看到它。
地君眼神迷离了一下，用一种颇为感慨的语气道：“死灵师常天赐，和我们一样是地球人。可自从他经历了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场战争后，他就没有再回过地球。他一直守在天穹之顶，已有三十万年！”
我因为这个数字心尖一颤，驻守天穹之顶三十万年，这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？
哪怕真能活这么久，又有多少人能坚持得下去？
地君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天幕，像是在感怀着什么：“其实不止是常天赐，宇宙之中还有很多人一直驻守在深渊出现之地。常天赐只是其中之一。驻守深渊比他久的人，不会少。”
我心里不免有些难受。
“深渊，到底是什么？”我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深渊，宛如是一切的根源。
地君沉吟了一下，道：“随我来。”
他开始走动，我跟着他身后。
下一刻，斗转星移，我的面前变成了另一个场景。
一片废墟，还是一整个世界的废墟。
我看到十几个大行星破碎成一块一块的，无数人类立于废墟之中，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。
我想去碰一下废墟之上的人类，但地君阻止了我，道：“别碰他们，你一碰，他们就会消散。”
闻言，我连忙停止了动作。
“这里是哪？”我问他。
“一个名为清河界的大世界。”地君缓缓闭上双眼，不让我看他的眼睛，“这个大世界曾有数百亿人类生活在其中，他们以科技为主，科技的发达程度远超地球。但这样的他们，在深渊降临的那一刻，却没有一个人逃离出去。”
他就像亲眼所见一样，向我描述着清河界毁灭的那一刻：“深渊突兀出现，太阳被遮得严严实实的，整个世界暗无天日。一个小时之后，清河界的所有行星裂成了数块废墟，生活在里面的数百亿人的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。他们，死在了同一个时间。数百亿人啊。”
说到数百亿这个数字的时候，我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我像是被他传染了一样，身体颤抖着。
“在那之后，不会再有人叫这里叫做清河界，世人们都称它为深渊废墟。而像这样的深渊废墟，宇宙中至少有十处。每一处，都代表着有至少有百亿人类或其他种族生灵死去。”
我浑身发凉，为这人数之庞大感到心悸。
每一个深渊废墟死去的人，都比地球的人多。
“清河界算是最早的一个深渊废墟。”地君继续说着，“当时能够在宇宙中行走的前辈们发现了清河界的状况后，立即将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力量整合起来，对抗深渊。至今，宇宙种族与深渊的战争，至少持续了有百万年之久。在这百万年中有多少人死去，已经没有人去统计了。”
他猛地睁开了眼睛，道：“所以，你要好好完成你的使命。你已经是最后一环了，只要你将‘发条’修复，深渊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。”
在我的思想里，我只是一个一般的人。这时候，突然有一个人来告诉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使命需要我来完成。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为什么是我？我不明白。
视线一转，我们回到了原先的空间。
地君紧盯着我的眼睛，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一样，对我说：“有时候，与其在纠结为什么是自己，倒不如埋头去完成它。常天赐是被我送去天穹之顶的，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有什么样的使命，为什么是自己，然后就在天穹之顶守了三十万年。原来的你，不应该会犹豫，恐怕是那件事情影响了你的思考。不过，等你的记忆全部恢复的时候，你就不会犹豫了。”
我清楚他说的那件事情应该是另一个地球上发生的事。这让我有些疑虑，问道：“为什么你不能让我直接恢复记忆？”
地君抬头看向了其他地方，道：“我的因果太多了。这个时候帮你恢复了记忆，恐怕你就不能回魔灵界了。因果的纠缠，是阻碍越界者的法则，我也不能违逆。”
因果，又是因果。我有点讨厌这个神神叨叨的词，要不是有它在，或许什么事都要方便很多。
但我知道就算问了他关于因果的事，他也不会告诉我什么。常毅说过，因果是不可诉说的。
“一切还是随其自然的好。在我看来，给你跨时空次元袋已经有偏离正轨的意思了。你的记忆会在该恢复的时候恢复，没有人能插手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停顿了好一会才回了他一句，“那你能告诉我该怎么修复‘发条’吗？它好像不能单纯地用魔灵界的魔气来修复。魔气只修复了它的外表，我拿着它的时候感觉到它的里面似乎是一团乱。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难得的，地君说出了“不清楚”三个字。
在我露出怀疑的神色后，他解释说：“我和天尊也有需要修复的东西，和你的发条属于同源。我是用大地的力量修复的，他是用天空的力量修复的。发条，应该要用人类的力量来修复。但我们研究了很久也不明白什么叫‘人类的力量’，这只能由你自己去探索。”
“人类的力量。”这几个字让我不明所以，不禁产生了和他同样的疑惑：什么叫人类的力量？
“我只能给你这个提示，之后的一切，只能靠你自己。”地君严肃的脸上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。
我勉强点了下头，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：“地球的时间，是不是和宇宙的时间不一样？”
“自然。”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，“时间的崩溃是从地球开始的，所以，地球相对于宇宙的时间是不会流动的，你大可以放心。以后要是回地球，你们可以回到自己想回到的那个时间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