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依稀记得当时震惊的心情，还有当我知道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之后，我兴奋得整宿睡不着。
但是，他食言了。
他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追到了隔壁系花，当两个人手牵手到我面前的时候，我感觉我彻头彻尾的像个笑话。
但是这依旧没有浇灭我爱他的那颗心。
我无可救药。
我一直是他生命中的配角。
当他来问「陈方夏是不是在追你」的时候。
我像个小丑，害怕他误会，急于和他解释，手忙脚乱地将信息发了出去，
「我喜欢你。」
KTV里。
我单独坐在角落，却被室友拉去喝酒。
还玩了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。
很俗套，运气也不好。
桌子上的酒瓶正巧指到我。
我选了真心话。
拥有提问权的室友并没有难为我，只问了，「你喜不喜欢陈方夏。」
她不知她的好心，将我推入两难的境地，成了我最难回答的问题。
我欲言又止，这时候陈方夏出来圆场，「那答案肯定是喜欢啊。」
他搂着我的肩膀笑得开心。
其余的单身狗瞬间发起抗议，「替人家回答，得罚！」
陈方夏抓起一瓶酒直接仰头喝了下去。
游戏又开始继续。
好巧不巧地轮到了万瑾俞，万瑾俞选择了大冒险。
「找现场的女生接吻。」兄弟此言一出，瞬间脸红了一片女生。
我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刚想出口说些什么，却听见万瑾俞说了一声「好。」
当眼神扫过来的时候，我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。
万瑾俞伸出手，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，万瑾俞亲了我身边的一个女孩。
我慌乱地灌了几口酒，还说我的眼泪是不小心呛到的。
几次之后轮到了陈方夏。
陈方夏直接选了大冒险，还朝着拥有发言权的同学眨了眨眼睛。
「告白！告白！告白！」几个人一起起哄。
刚刚还频闪的灯不知道被谁换成了暖黄色。
陈方夏一件白色衬衫手捧鲜艳的玫瑰花向我单膝下跪那一刻。
我承认我心动了。
03
「做我女朋友吧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
我弯腰致歉，在一堆疑惑的目光中，推开KTV的门跑了出去。
当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，这时候头顶上方递过来了一张纸，我看也没看地接过来。
「谢谢。」
「我知道你喜欢万瑾俞。」
我擦着眼泪的手一顿，心里满是震惊。
「那你还……」追我。
陈方夏像是听出了我心里的潜台词，「因为我喜欢你，喜欢当然就要去追。」
「对不起。」我现在除了对不起，不知道应该还要说些什么。
现在冷静下来，我简直是活成了第二个万瑾俞。
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。
陈方夏也蹲了下来，一张一张地递着纸，「再哭就更丑了。」
我听见这句话，却哭地更大声，「我哭丑了，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。」
「不会。」陈方夏捧起我的脸，神色无比认真，「你怎样我都喜欢。」
「可是我觉得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。」
「为什么不试试呢，试着接受我。」
我不断地逃避，不停地摇头。
身边传来轻轻地叹气，「小年，我会爱你。」
然而他的下一句话，让我止住了哭泣。
「我可以帮你追万瑾俞。」
我知道，他成为了第二个我，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战里，永远是最先动情的那个最卑微。
我拒绝了陈方夏最后的话。
「给我一点时间。」
我想，也该是个结束了，我喜欢了那样一个人，喜欢了三年。
追逐着他的喜好，刻意地迎合，总是制造偶遇，为他剪了最喜欢的长发，留了三年的齐耳短发，在人群中寻找他，只为和他打招呼。
太累了，真的。
现在，也有那么心怀炙热的人，喜欢我。
我也想体验一下被爱的感觉。
但是爱上一个人容易，忘记一个人难。
我每次辗转反侧，脑海中出现的人，都是他。
万瑾俞。
我每次和陈方夏说抱歉，陈方夏都说，他会等。
就这样，过了一年，迎来了大四生活。
我已经开始试着和陈方夏一起压马路，一起去图书馆，一起逛商场，互相过情侣之间的节日，共喝一杯奶茶。
当我被隔壁系花堵住去路的时候，我不明所以。
「有事？」
「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陈方夏了？」
我顿时来了脾气，一年的时间，我已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懦弱至极的人了。
「陈方夏是我男朋友，我为什么不能缠着他？」
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爱的人是万瑾俞，你现在是脚踏两条船吗？」
「我喜欢谁，和你有什么关系？」我站在台阶上俯瞰下面的人，像是看当初的自己。
系花冷笑一声，「你对得起喜欢你三年的陈方夏吗？」
我愣在原地。
04
在餐厅吃饭。
陈方夏粘过来嘟囔着「老婆贴贴」的时候。
我推开了他的脸，直视着他。
「说，你到底暗恋我几年了。」
陈方夏又开始撒娇，各种情话，企图蒙混过关。
但是我全程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，最后陈方夏还是败下阵来。
「三年。」
我心弦猛地被拨动了一下。
「我们之前……认识？」
「我就知道，老婆不记得我。」
陈方夏讲，他和我一个高中，只不过不一个班。
因为一次校园暴力，我一挑了五个，那次威武的形象就留在他心中挥之不去，觉得就应该这么厉害的女朋友才能降住他。
几次打听我，才知道我在哪个班。
后来总是刻意地接近我，在食堂里，在操场上，就连体活课都安排在一起。
经他这么一说，我有了印象。
是总能看见一个高高白白的男生，但是那时候，我的眼里只有万瑾俞。
陈方夏拉住我。
「你惊艳了我整个青春。」
我苦笑。
那个时候，万瑾俞何尝不是惊艳了我整个青春。
「后来，我准备毕业和你表白，偶然知道你喜欢万瑾俞。」陈方夏说到这的时候，声音竟然微微的减弱，「我想看你幸福，但是后来我发现，万瑾俞他给不了你。」
是啊，他给不了我。
这个时候，面前坐过来了两个人。
是系花和万瑾俞。
我拿着筷子的手还是顿了一下。
「我们复合了。」
系花亲昵地挽着万瑾俞的胳膊，软腻腻地开了口，眼里充满挑衅地看向我。
但是我丝毫读不懂系花眼里的含义，所以就称不上被挑衅。
相反，我还要谢谢她，让我解开了这么多天的困惑。
我知道，现在的我，已经彻底不爱万瑾俞了。
现在，就算他们两个在我面前抱着亲，我应该也没什么反应。
如今，更多的是尴尬。
对自己年少喜欢了依托答辩的尴尬。
「恭喜，恭喜。」我一番话说地真切。
没想到旁边的三个人在我这一句话脱口的时候，神色都换了又换。
陈方夏是欣喜，系花是不解，万瑾俞的情绪我读不懂。
现在的我也不想读懂了。
饭后，我去上厕所，发现系花跟了上来。
我抱着肘站在拐角处，刻意等她，她过来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。
「姜年年，你又在玩什么把戏。」
我有些惊讶，没想到系花知道我的名字，但是更多的是不明所以，「你在说什么？」
「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？」系花眼里满是愤恨，「一边喜欢万瑾俞，一边又和陈方夏在一起。」
「你喜欢陈方夏？」我虽是疑问，语气却是笃定。
系花眼神躲闪，在我的直视下终于转过头，有泪，「对啊！我就是喜欢陈方夏，我喜欢了三年！从大一新生报到的那天我就喜欢。」
又是一个三年。
「那你怎么选择了万瑾俞。」我淡淡地问。
「我就是为了恶心你！」
我并没有生气，只是说了声借过。
她也是另一个我罢了，只不过也是笨拙地用错了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