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
听闻此言,慈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,猛地一拍桌子,喝道,“这话也是能从你这王爷嘴里说出来的!”
“太后,身为亲王,我大不了直接战死沙场!”
达多见状,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在地,正色道,“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别人!陛下如今年幼,他可不能成为……”
“够了!”
慈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,愤然起身,冲着门口的李德海喝道,“你就不要拟旨了,直接带着尚方宝剑去山南,赐死李章!谁要是敢替他求情,全部斩首!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李德海吓得面如锡纸,转身爬了出去。
“砰!”
慈祺仍旧气得咬牙切齿,猛地拍了拍桌子,瞥了一眼地上的达多,内心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她突然有些后悔起来,此举是否太过于冲动了。
“你起来吧。”
她重新坐定,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,“给王爷拿条毛巾,上茶。”
“谢太后。”
达多见状,内心随即送了一口气,这才坐定。
“两湖的情况到底如何,你给哀家说句实话。”
慈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,只觉得苦涩无比,无奈放下。
“启禀太后。”
见宫女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,达多拿起里面的毛巾擦了把脸,这才开口道,“泸阳丢失,我军已经无险可守,而且湖西其余几座城池,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!哪怕凑在一起,也不过两万余人,根本就挡不住方羽的攻势。”
“最主要的一点就是,哪怕现在的山南和山北两省,总共也只能凑出十万人马,就这些人连乾军一半都不到。太后,大清危矣!”
慈祺闻言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,可脸上仍旧保持着镇定。
“那依着你的意思,接下来又该如何?”
她看了一眼桌子的军报,只觉得心烦意乱。
“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稳定两山的局势,只要这两个省不丢,盛京能就有屏障,有险可守。”
达多思索了片刻之后,立马就开口回答,“所以当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,安排一人任两扇总督,让他全权指挥两个省的军队最为要紧。”
“如果铁僧在这,那哀家就放心了。”
慈祺一想到那位战死沙场的侄子,心里就不免得有些感伤,毕竟对于她来说,眼下这些王爷可谓是各怀鬼胎,也只有那一人是真正的一心为了家国天下。
“太后。”
一想到这,达多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,可转眼又想到了武阳之失,立马就添油加醋道,“铁僧之所以会战死武阳,很大一部分都是李章的责任!如果不是他的话,铁僧也不会死。”
随即他又把李章的计划说了一遍。
当然了,他将四路大军围剿说成了和宋珏合谋,故意想借着这个机会害死铁僧和元俊!
“可恶!”
慈祺闻言,当即一拍桌子骂道,“李章此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,实在是可恨之极!可恨!”
“太后,这些下五旗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。”
达多呷了一口茶,神情严肃道,“说到底也只有咱们上三旗的才会对太后,对陛下忠心耿耿啊。”
“唉。”
听闻此言,慈祺只觉得心里甚是疲倦,随后扶着脑袋摆了摆手,“罢了,达多听旨。”
“臣在!”
达多心里不由的一阵窃喜,当即跪倒在地。
“封你为两山总督,统领两省人马!同时盛京以北所有的人马都听你的调度。”
慈祺只觉得有些身心疲惫,随后又用着托付的口吻说道,“王爷,如今整个大清的重担都交到你身上了!还希望你能尽心竭力,收复失地!”
“还请太后放心!”
达多闻言,也不由得一阵热血涌上心头,当即抬头看向了慈祺,正色道,“臣去了两山必定不会让太后失望,保证在半年之内收复两湖!两年之内将乾朝势力完全赶出去!”
“你有如此信心,那自然再好不过。”
慈祺自然清楚,想要短时间之内打退方羽和宋珏谈何容易,只能婉言开口劝道,“王爷此去,一定不要操之过切,有任何兵马前梁上的需要,哀家一定会尽量满足你!”
“谢太后!”
达多要的就是这句话,毕竟他现在准备放开手脚一战。
“对了,你到了两山之后,再给敏佳下一道旨意,让他担任两山巡抚,全权配合你的调度。”
慈祺心里终究是有些担忧,毕竟如果一个人权利太大,还是会尾大不掉。
况且他和小皇帝孤儿寡母,也怕这些权臣势力太大。
“臣遵旨。”
达多哪会不清楚她的心思,可对于他来说,已经达到了目的,其他的也不算什么。
“太后,我们如今还可以再联系一下魔元,看看他们能否在派兵助战。”
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慈祺。
“元俊已经代败退,他们难道还会继续助战?”
听闻此言,慈祺眼中闪过些许希翼,忍不住开口道。
“对于他们来说,没有什么比眼下的利益更重要。”
达多思索了片刻,忍不住开口道,“再者而言,如果我们给出一定的条件和好处,我想他们肯定会答应!况且,他们和圣唐的战事如今已经陷入焦灼状态,双方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取胜!既然如此,只要我们给出条件,他们未必不会协助我们。”
“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。”
听闻此言,慈祺立马就站了起来,有些激动地来回踱步,“不,我安排礼部的人去做!眼下你最主要的就是稳定战局!”
“是,太后!”
达多点了点头,又开口提醒道,“太后,现如今无论他们提什么条件,都要答应下来!只要能够帮助我们解决当下的危机,其他一切都好说!”
“哀家心里清楚。”
“那臣就先行告退了!”
“唉。”
看着达多远去,慈祺不由得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,竟然落到如此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