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园位于宋府北面,园内有一条小溪,因为湘妃竹而出名,风景优美,来此地的文人墨客自然不少。
从宋翰舟入主王府之后,自然也就看上了这座园子,然后便毫不犹豫地扩建,将青竹园纳入了府邸之中。
“王大人,您来的太早了,宴会还没开始呢。”
管家一边在前头领路,一边陪着笑脸,“不过也好,正好陪太师喝喝茶。”
“来了多少人了?”
王明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,园中的美景让他心里松快不少。
“有邹大人,杨大人,叶大人,还有……”
“叶峰也来了?”
管家话尚未说完,王明便忍不住开口道。
这位按察使是他属下,向来自视甚高。
“是啊。”
管家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,有些不以为意道,“叶大人来的最早,而且还带了一株千年雪莲,据说能够提升修为,延年益寿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王明皱了皱眉,要看快到了,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,“多谢了。”
“王大人,看你说的。”
管家顿时眉开眼笑,赶紧接过塞到袖子里,“这不都是应该做的嘛!”
青竹园原本并没有房屋,宋翰舟接手之后,便建造了一书房,一亭子,用于平日休闲喝茶。
“弟子见过老师。”
王明来到书房门口,当即拱手行礼。
却见此时屋里坐着数人,主位正是宋翰舟,邹彻,杨链,叶峰以及一位黑衣老者则是陪同。
“来了,坐,快坐。”
宋翰舟看着来人甚是高兴,示意他落座,“原先老夫还想着你何时过来,真是说到就到。”
“今天是老师寿诞,弟子不敢耽搁。”
王明冲着几人拱了拱手,随后坐下,却见叶峰有些懒散,打着哈欠。
“每年都过,老夫我都不放在心上了。”
宋翰舟喝着茶,嘴上如此,神情却甚是得意。
“太师,正是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啊。”
邹彻摸着胡子笑道,“这不意味着太师如日中天嘛!”
“老咯,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。”
宋翰舟闻言,却是叹了口气,“以后朝中大事,还是要你们这些肱股顶上去,切莫推辞。”
“太师,话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杨链放下茶杯,堆着笑脸道,“我们就算再有能耐,也不能跟您相提并论不是?”
“这次的案子,那方羽就做的很不错啊。”
谁也未曾料想,宋翰舟竟然在此时提到了方羽,纷纷沉默下来。
毕竟自从案发之后,不少人视之为眼中钉。
“说到这件事。”
而王明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,他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,冷声道,“邹大人,我倒是想问问,当年西北军营一事,谁才是幕后的主使!”
此言一出,在座几人都愣了愣,不由得看了过去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邹彻也没想到王明会在此时发难,耐着性子回道,“这案子不都水落石出了?王大人为何要在此时提起?”
叶峰闻言,坐直了身子,他年轻对于当年的事一概不知。
“水落石出了?”
王明咬着牙,脸色铁青,喝道,“其他人不清楚,难道你不是心知肚明?当初所有运往西北的钱粮物资,都是由你户部调动!如果不是你……”
“砰!”
话没说完,邹彻猛地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,“王明,你难道得了失心疯不成?事情过去这么久了,为何还要再提?你如果真的要深究,除了本官,其余几位王爷也躲不了!你究竟想干什么!”
“唉。”
就在这时,宋翰舟站了起来,缓缓走到了王明的身旁,“让王鏊等人去顶罪,那是老夫的主意!如果你要怪,那就怪老夫吧!”
“没办法,方羽那兔崽子查的太深了,里面很多事情都瞒不住!一旦真的追查起来,到时候谁都跑不了!这件事牵扯甚多,只能给百官和皇帝一个交代。”
说到此处,他已经是双眼通红,整个人都颤抖起来,“老夫清楚,王鏊死的冤,你说……”
“老师!”
王明哪里还坐得住,赶紧起身跪了下去,“弟子哪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?”
“起来,快起来。”
宋翰舟见状,赶紧就将人扶了起来,老泪纵横道,“这是无奈之举,无奈之举啊。”
“王鏊他那是自寻死路,不是主使,也难逃一剐。”
王明咬着牙,强忍着怒气,“可为何还要牵扯到严大帅?他一生征战无双,攻城略地,死后还要因此背负骂名。”
“严虎也捞了不少的好处。”
邹彻冷哼一声,端起茶杯呷了一口。
“恐怕捞的银子,还没有邹大人多吧?”
王明挑了挑眉,显然是有意针尖对麦芒。
“好了,两位没必要为此事争论不休。”
杨链站了出来,一脸正色道,“倘若真有那心思,不如就想着如何对付方羽吧,那个家伙现如今去了冀州,只怕到时候麻烦不断。”
此言一出,几人倒是沉默了下来。
“翰舟,那个叫方羽的,怎么不邀请一番?”
就在此时,原先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老者开口了。
众人大惊,毕竟敢对太师直呼其名的必定不是普通人。
“翰生,请柬已经送过去了。”
宋翰生拍了拍王明的肩膀,然后回到主位坐下,叹了口气道,“可那家伙已经在两天前到了邺城,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。”
几人这边反应过来,原来这黑衣老者是太师的亲兄弟,宋翰生。
据说一身修为已经到了陆地神仙之境,强悍如斯!
叶峰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心里有些疑惑。
“既然无心归属,那不如除掉他,免得到时候给我们招惹麻烦。”
宋翰生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“不过一商人而已。”
“二哥,不要小看了这小子。”
宋翰舟端起茶杯,目光放在了窗外,“他身旁能人异士不在少数,活死人伊哭,商山兄弟都任他驱使。虽说修为低下,可富可敌国!如能为我所用,自然最好不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