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，我知道错了……先前是我多有得罪之处，还请三位原谅！”
柳成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，额头青筋毕露，心中只觉得无比地屈辱。
看到这一幕，宾客们松了口气的同时，亦是面露惊讶之色。
柳成云在外是出了名跋扈，别说是道歉了，就连给人低头都没有过，今日竟然当众给人道歉了！
简直不可思议！
“够了吗？”
柳成云深吸口气，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与屈辱，目光圆度地盯着李程。
低头只是暂时的，等自己回去，定要叫父亲带人前来，好好教训这混账！
然而，李程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。
“柳公子，刚才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清啊。”
李程眯起眼睛，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让你跪下道歉，听不懂吗？”
说实在话，他觉得自己对柳成云已经很宽容了。
得罪的可是太子哎！
只是跪下道歉罢了，要是太子开头，直接把柳成云脑袋砍了，柳虎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柳成云闻言，刷地抬起头，直勾勾地盯着李程，眼底跳动着汹涌的怒火，牙齿咬得嘎吱作响。
“混账东西，你别逼我，到时候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！”
他道歉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，这混蛋竟然还想让自己跪下？
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！
欺人太甚！
“我告诉你，我柳成云在京城混迹这么长时间，还从来没向谁道歉！你最好见好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追命那只大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。
“扑通！”
柳成云吓得双膝一软，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。
“哟，刚不还说死都不会跪下吗？”追命都给逗乐了，忍不住调侃道。
这时候柳成云才反应过来，心里头顿时羞愤难当，猛地从地上弹起来，咬牙低吼：“你这混蛋……”
“没想到柳公子果真乃大丈夫是也，说跪就跪！”
李程打断了他的话，挥了挥手，眯眼笑道，“既然柳公子跪下道歉了，那就赶紧离开吧？”
“你……”
“还是说，柳公子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？”
柳成云本还想和李程好好算账，听到这话，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。
妈的，现在亏都吃了，好不容易能走了，自己干嘛还要留下来？
等回去通知父亲，到时候带着兵马，想怎么收拾这家伙就怎么收拾！
“你给本公子等着！”
柳成云撂下的话虽然带着浓浓的恨意，但离开的动作却是飞快无比，生怕走慢了又被李程逮回去。
始作俑者离开，怡春院内在短暂的平静后，再度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情形。
只是一种宾客看向李程三人的目光，充满了忌惮之色。
连柳成云这等跋扈无人敢制的纨绔，都只能乖乖退去，他们这些普通家世的自然不敢再去招惹。
甚至好些人心里已经开始琢磨，要不要趁此机会，去结交一番。
“李程，为什么不杀了那混账？”
小太子满脸不高兴，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无礼。
李程笑了笑，拍着小太子的脑袋道：“此人留着还有用，燕王这次又麻烦了。”
此前他便派人去接手蟠龙营，却被燕王用手段给阻拦了下来，进程亦是被中断。
没想到，蟠龙营统领柳虎的儿子竟然自投罗网，那就别怪自己好好利用这纨绔了。
柳虎啊，只能怪你命不好，摊上这么个败家子了吧。
李程心中感慨万千，后代的教育果然不能疏忽，否则天晓得什么时候，就会给家门招来麻烦。
“慕容姑娘，现在可以给我家少爷献舞了，请吧。”
李程转头望向不远处那道倩影，笑意盈盈道。
这女人算是聪明的那一类，自己和太子交谈的时候，识趣地没有靠近，这让李程很是满意。
当然，李程没有让慕容云做其他事情。
这可是太子，自己要是让太子和青 楼女子有什么关系，回去夏雨淑就得大发雷霆。
事关皇室血脉，就算是李程也不敢乱来。
闻言，慕容云嫣然一笑，云袖甩动，身姿翩翩地往楼上走去。
老 鸨也凑了过来，满脸讨好之色：“几位贵客，请随我去楼上雅间，欣赏咱们姑娘的舞姿吧。”
在她眼里，这几位可都是大主顾，而且背景深厚，连柳成云都不怕，自己当然更不能得罪。
“好，少爷先请。”
在老 鸨的带领下，一行人来到楼上雅间，慕容云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裙，恍若天上降下的仙女。
与之前满是诱惑的红衣形象相比，此时的白裙更显得超凡脱俗，让人生不出丝毫邪念。
李程微微挑眉，感觉告诉他，这女人多半是故意换成这身衣服，该包裹的地方都包得严严实实，连一丝肌肤都没有露出来。
“哇……”
小太子望着翩翩起舞的慕容云，眼中满是惊叹之色。
全是欣赏，再无其他。
“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。”
李程靠着墙，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。
无情这时候亦是坐着轮椅进屋，听到李程的话，也下意识地看向慕容云。
沉吟片刻，转头低笑道：“督公，看来这女子是猜到什么了？”
“当然，否则一个青 楼女子，在雅间给几个大男人献舞，又怎么会可以打扮成这幅五谷不食的模样。”
李程也没有挑破，不管这女子猜没猜到，他都不在乎。
反正今天只是带小太子出来散心，改日大家便不会再见，萍水相逢又何必过多担心？
一曲终了，慕容云款款退下，小太子心满意足。
众人离开怡春院，小太子还有些意犹未尽，但天色已晚，不得不返回皇宫。
“李程，以后你可要经常带本宫出来玩儿，只有你带本宫母后才不会拦。”小太子低声道。
“放心殿下，只要微臣有空，定时常带太子殿下外出。”
李程正准备带着太子殿下离去，回首时，却看见二楼露台处，慕容云正依靠在栏杆上，效益盈盈地望着几人。
黑夜明月，白衣如雪，真是好一副清雅脱俗的画卷。
李程微微颔首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，随即带着小太子回皇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