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御书房，门口的两位宫女立刻躬身行礼。
“拜见李大人。”
李程微微颔首，刚走出两步，却忽然转身，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面前。
见李程返回，两名宫女连忙躬身行礼：“李大人。”
李程眯起眼睛，上下打量着两人，忽然道：“你们叫什么名字？”
两名宫女不敢怠慢，连忙将各自的名字说出来。
“嗯，都是好名字，既然你们能够被选来侍奉圣上，那该说什么该做什么，心里应该都有数，本公不希望在宫中听到什么风言风语，明白吗？”
李程声音冰冷，好似从九幽炼狱而来，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。
两名宫女顿时噤若寒蝉，连忙俯身拜下。
“李大人放心，奴才知晓的。”
“奴才以性命担保，绝不会让宫中出现任何流言！”
李程满意地点了点头：“很好，好好干吧，你们在宫外的家人，本公会好好照顾的。”
说罢，转身离去，这次是真走了。
他多此一举的原因，在于这俩小宫女虽然侍奉夏雨淑很长时间了，但他甚至宫中的人到底有多么八卦。
深宫幽闭，这些宫女太监闲得没事干，只能讨论贵人们的逸事。
自己凭借着太监的身份，就算目前和夏雨淑关系亲近一点，短期内还不会引起什么怀疑。
可要是宫中风言风语传多了，早晚会传到文武百官的耳朵里面去。
别看所谓的后宫和朝堂是分开的，可真要论起来，指不定那些官员在宫中有多少太监宫女当眼线。
虽然这些人只是奴才，但却是第一手消息情报来源。
李程询问两人的名字，便是为了让她们清楚，自己作为东厂督公，随时都可以查到她们的身份。
若是老老实实的，不说荣华富贵，至少可以让她们安享一生。
但要敢在外面乱传，东厂的手段想整死两个宫女和他们的家人，根本不费吹灰之力！
回到东厂，李程正准备去好好教育教育那位燕王世子，冯漠却急匆匆地走进来。
“督公，宰相大人登门拜访。”
李程眉头一挑，颇有些意外。
前些时候林长风在皇宫中想要和自己示好，被自己甩了脸子，本以为这家伙会记恨上自己，没想到居然还会来拜访。
真不愧是宰相，这肚量格局就是要比燕王那傻缺强！
“他带礼来了吧？”李程笑道。
冯漠愣了愣，低声道：“对，林宰相带了一副字画，说是听闻大人您在书画上颇有造诣，想要与您一同赏析。”
呵呵，这文化人花花肠子就是多。
李程听到这话的时候，差点笑出了声。
自己懂个屁的书画赏析，林长风这么说，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戴高帽，毕竟谁会不喜欢被夸奖呢？
“请林宰相稍候片刻，本公现在就出去。”
对方毕竟带了礼物来，自己再不见的话，就真的太不给面子了。
虽说日后自己想要统掌大夏满朝，不可能避得开林长风，但现在大家终究还算是同僚。
而且敌人的敌人是朋友，林长风带领的内阁多年来和燕王争斗不休。
在李程出现以前，双方都打得你死我活，甚至好些时候在朝堂上吵着吵着大打出手。
与林长风亲近，哪怕不做什么，都足够让燕王恶心的了。
“遵命！”
冯漠用力点头，毕恭毕敬地后退到门口，这才转身大步走出去。
李程换了一身衣服，慢悠悠地去到前厅。
身着灰衣的老者背负双手，正在打量着身前摊在桌上的字画。
“林大人，不知道是哪门子风把你给吹来我东厂啊？”
李程笑着上前拱了拱手，就见林长风转头看向他，招了招手。
“李大人，快来看看这幅字画。”
李程被他热情的模样给搞得一愣一愣的，心想这老家伙不会看上自己了吧？
就算是盟友，你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啊！
但想着这里是自己的主场，李程心里也就没什么好怕的，大步走上前去，在林长风身边站定。
“李大人，你且看看这幅书画，能从其中看出什么？”
李程低头望去，有些泛黄的宣纸上，绘就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。
他只是瞟了一眼，便大声地念了出来：“去他妈的。”
林长风刚准备解释，听到这话动作一僵，嘴唇都有些哆嗦。
“本公念错了吗？”
李程很纳闷，又仔细看了一遍。
没错啊，就是去他妈的啊！
这老家伙不会是知道自己不怎么识字，故意想搞这种东西来刁难我吧？
林长风用力深吸了两口气，讪笑道：“看来李大人是不太熟悉这草行书，这幅字上所写的乃是春池嫣韵，与李大人所说的去……颇为相似，但终究是不同的。”
“倒是李大人能够如此直接地念出来，完全不在乎他人眼光，真是性情坦诚至情至性之人，真是让本官佩服啊！”
李程眼珠子都瞪圆了。
卧槽，老东西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
为了夸我你连脸都不要了？
至于吗？
林长风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李程的目光，将身前的书画卷起，笑意盈盈地递给他。
“看来李大人在书画上的造诣颇高，这幅前朝书画大家的作品，今日算是找到了真正适合它的人了。”
宰相就是宰相，送个礼都这么高雅！
李程心中不住地吐槽，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那副热情的笑容：“没想到林大人如此慧眼如炬，竟然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本公平日里隐藏的优点，真不愧是宰相大人！”
这一次，轮到林长风大惊了。
去你的，老夫只是为了把字画送给你才夸你的，感情你是真 觉得自己在书画上造诣颇高啊？
难怪能在东厂督公的位置上坐这么久，还把燕王搞得那么狼狈不堪。
就冲这份不要脸的劲，不主持东厂都是屈才了。
“大人请坐，本公让人奉茶。”
李程在椅子上坐下，把玩着手里的书画。
既然林长风说是前朝的东西，想来应该值不少钱，回头就把这玩意卖掉，
“呵呵，好好好，那老夫就不客气了。”
林长风笑呵呵地坐下，轻捋长须，上下打量着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