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追命等人来到了李程府上，护送督公前去上朝。
刚走到门口，就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，从门口走出来。
“督公？”
“您怎么在这儿？”
“督公今日起得如此早？”
追命三人皆面露惊异之色，往日里李程那可都是等到天光大明才出门，他们好些时候都要在门口等着。
今儿个这是转性了？
等李程离得近了，这才发现自家督公满脸青肿，好似被人狠揍了一顿似得。
“督公，你的脸……”
闻言，李程摆了摆手，一本正经道：“没事，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，没什么大碍。”
“摔了……一跤？”
几人打量着李程脸上的伤势，面露狐疑之色。
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摔得啊？
几人还待继续追问，就见无情制止了他们，然后看向李程，沉声道：“督公，时候不早了，咱们且去准备上朝吧。”
“对对对，上朝上朝，别让圣上等久了。”
李程挥了挥手，带着几人往前走去。
身后，追命铁手冷血三人互相看了看，满面迷惑之色，只有无情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，没有多说什么。
到了东门外，已经有不少文武百官，等待上朝。
人群中，李程一眼就看见了面色不善的柳虎。
这厮平日里因为主持蟠龙营的事情，所以很少来上朝，今日忽然出现便引得群臣们议论纷纷，心中颇为好奇。
“柳统领今儿个怎么有闲心来上朝了？”
“我听说蟠龙营可不安分，他就不担心出什么事吗？”
“哎哟喂，几位还没听说呢？昨儿柳统领的儿子柳成云，在怡春院被人给揍了。”
“被人揍了？谁这么大胆子啊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不过听说当时东城兵马司的人去了，然后连人没抓，直接就走了。”
“嚯，这么说，柳统领今儿个是为了找东城兵马司的麻烦？”
“多半是的，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模样，估摸着东城兵马司要是不给个交代，是不会好过了。”
柳虎亦是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，面色更是阴沉，冷哼了一声，大步走进宫门之中。
李程这次倒是没有抢先，只是嘴角扬起了一抹戏谑的弧度。
你要是不来，那我今天倒还要费点功夫。
但你既然来了，那本公可就不客气地下手了！
很快，文武百官在金銮殿中列队完毕，等待朝会开始。
李程眸子微阖，今早来上朝的路上，无情将一批罪证交给了李程。
那都是柳家父子过去数年的犯罪证据，当初燕王曾经在东厂里渗透了不少人，为了能够将柳虎掌握在手心，故而派人搜罗了这些证据。
现在那些人都被李程清扫一空，留下来的这些证据恰好能废物利用。
当然，光有这些是不够的，李程早上之所以那么早出发，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游醉瑶如同打击报复半般的修炼。
在上朝之前，他找到了那批支持夏雨淑的老臣中的一位。
其人名为唐九渊，乃是先帝太傅，在朝中位高权重，亦是态度坚定地保皇派。
如果不是靠着以唐九渊为首的众人，坚定地保住了夏雨淑的位置，只怕现在燕王已经坐上了龙椅。
在路上时，陆九渊听完了李程的方案，思索再三后，最终决定支持他，在朝会上对柳家父子发难。
当然，想要强行扳倒柳家父子，这些罪证还有点不够分量，但李程需要的是，增强自己对蟠龙营的渗透程度。
水滴成冰，磨铁成针，只要继续这样发展下去，他柳虎又能撑得了多久？
蟠龙营，迟早是自己的掌中之物！
朝堂上，随着文武百官行礼结束，早朝开始。
柳虎一马当先，上前拱手道：“启禀圣上，末将弹劾东城兵马司渎职之罪，玩忽职守，还请陛下下令惩处！”
他心里盘算得很清楚，虽然为了保证律法的公正，东城兵马司在京城中的地位很高，但毕竟只是个治安衙门。
自己出面弹劾，几乎不可能有人帮东城兵马司说话。
然而，出乎意料的是，他话音刚落，立马便有几名官员站出来。
这些官员根本不管柳虎说了什么，全都对柳虎进行弹劾，甚至详细到了数年前的事情。
这一下顿时把柳虎给整不会了。
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弹劾过，但碍于蟠龙营统领的身份，大多数事情都是不了了之。
可今天这些家伙忽然跳出来弹劾自己，没有任何的征兆，脑子抽风了？
燕王一系的官员们，亦是满脸懵逼，丈二摸不着头脑。
他们在宫门外等待的时候，也都听说了柳虎之子柳成云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的事情，而且东城兵马司的人赶过去以后，非但没有抓住凶手，反而是掉头就走。
这种事换成他们自己，肯定也会愤而弹劾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可那些朝臣突然弹劾柳虎，这就很让人不可思议了。
“奇怪，他们怎么会忽然弹劾柳统领？”
“而且……如此详细的罪证，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收集。”
“见鬼，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！”
这些官员弹劾柳虎的罪名太过具体，官员们都不是傻子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。
燕王亦是眉头一皱，面露思索之色。
蟠龙营是自己的手上重中之重，绝对不容有失！
这样的弹劾方式，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柳虎。
“微臣以为，柳统领之子柳成云行为败坏，劣迹斑斑，柳虎更是多次为了庇护其子，动用各种手段，以权压人！”
就在燕王思索的时候，唐九渊站出来沉声道。
闻言，燕王眸光一沉，觉得自己找到了正主。
唐九渊乃是坚定的保皇派，会对自己动手不奇怪，但平日里柳虎与其并没有过节，为什么会对其忽然下手？
难道说，昨日发生冲突的，是柳成云和唐九渊？
想到这儿，燕王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。
不是，你唐九渊都多大岁数了，还去青 楼？
老当益壮也不是这么个壮法吧？！
唐九渊尚且不知道自己在燕王心中已经变成了什么形象，还在条条列列地阐述着柳虎的罪行。
只是当他停下时，发现燕王正用一种敬佩的眼神望着自己，心里亦是有些犯嘀咕。
我弹劾你的人，你还这么敬佩？
燕王脑子坏掉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