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钟后,李程衣衫不整地从御书房里走出来。
虽然时间紧张,但看见夏雨淑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,他还是决定以自己的肉身好好安抚一番。
也就是今儿个时间不合适,不然指不定他又要和夏雨淑在御书房中大战一番。
“呼……又是积极上进的一天啊。”
李程整理了一下衣服,在侍女们敬畏的目光中离开御书房。
如今夏雨淑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亲自筛选过的,所以这些事情没有必要避开。
李程先回了一趟东厂,叫上了追命和自己一起外出。
毕竟前不久才刚坏了燕王的事情,那厮一看就知道情绪不稳定,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,派杀手来暗杀自己。
原本无情应当是最好的选择,但那架轮椅太显眼了,稍微熟悉自己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而且无情现在正在处理蟠龙营的事情,于情于理李程都有点不好意思把人给叫回来。
“走吧,咱们今儿个去看看赴京赶考的读书人们的精神风貌。”
李程一摇折扇,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大街。
脱下锦衣卫的衣服,换上一身素衣,光凭这幅样貌,倒真有翩翩佳公子的模样。
追命跟在他后面,打量着自家督公这德行,嘴角抽了抽。
真嘚瑟啊……
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夏雨淑只给了李程任务,但暂时还没有给他安排事迹的官职。
毕竟科举尚未开始,虽然说要限制燕王对读书人的掌握,可还是不能打草惊蛇才是。
走在街道上,能明显感觉到书生的数量都变得多了起来。
沿途随处可见头戴纶巾,青衫长袍,口中念诵着诗词的读书人。
大夏王朝的科举可不是八股那等死文章,而是天文地理政见军法都要考,这也是太 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。
说是书生若是只知诗词歌赋,大夏迟早要灭国。
所以后来的科举,沿袭了太 祖皇帝的政令,对书生要进行全方面考核。
李程走在街道上,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周围的书生,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笑话。
有人问了个问题,说参加高考的学生能不能和古代的状元相提并论。
李程当时看到这问题差点笑出声,什么九漏鱼才能提出这种问题。
古代状元可是从天下读书人里层层选拔,最终脱颖而出的佼佼者。
别说是参加高考的学生了,就算是一省的高考状元都比不过古代的状元。
能与之相提并论的,应当是全国范围内的高考状元才是。
也正因为如此,李程才能意识到科举对于大夏,对于夏雨淑有多么地重要。
要知道,现在朝堂上那些官员,不管是贪腐成风还是两袖清风,追溯到其科举那一年,都是同年中的佼佼者。
本事不行的,甚至连当官的资格都没有。
若是让燕王掌握了科举这条路子,以后大夏王朝的官员岂不是尽落于其手吗?
“燕王真是好算计啊,竟然能想到向读书人下手,看来他也不是纯傻子。”
李程想着,带着追命在街面上晃悠,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读书人能够招揽一下。
顺带查一查,看看燕王到底是准备用什么手段,来扰乱科举之事。
走着走着,前头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。
李程自问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,站在原地驻足半晌后,扭头看向身旁的追命:“前头似有情况,你且上去看看。”
无情干笑了两声,心想你想看热闹就直说,没必要找这么蹩脚的借口。
但毕竟是督公的命令,身为东厂之人不能不从,追命也就老老实实地上前去,片刻后又回来了。
“启禀督公,前头是几位书生和店家起了争执,现在正在争吵中。”
李程颇有些诧异道:“噢?书生如何能与店家起冲突,莫非是不给房费不成?”
追命摇头道:“属下未曾细问,故而不知。”
“这倒是有意思,过去看看。”
李程二话不说,摇着折扇便走上前去。
只见街边客栈外,几名羽扇纶巾的读书人站在门外,只是身上有些老旧的衣裳,暴露了起寒门出身的身份。
门口,几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,正堵在门口,面上满是不屑的神色。
“一帮穷书生还想来科举?”
“笑死,连住店的钱都给不起,老老实实回家种田吧。”
“怕不是想来浑水摸鱼,博个名声吧。”
冷嘲热讽的声音络绎不绝,几名书生气得面红耳赤,双拳紧攥,浑身颤抖。
“我等皆读圣贤书,尔等如何要如此当街辱人,如此不成体统!”
青衣书生忍受不住对方的冷嘲热讽,试图上前辩驳。
公子哥闻言,更是放声大笑起来。
“你们一群穷鬼,我等就算羞辱你又如何?你能将我等怎么样?”
“来科举,靠的是实力,是背景,真以为自己满腹诗书就能够博取功名?简直天大的笑话!”
“识相点就赶紧滚蛋,否则别怪本少爷叫人教训你们!”
闻言,几名穷困书生满面气愤之色,身材高大那位险些要直接冲上去与之交手,却被身旁的几位同伴给拦住了。
“冷静祝兄!”
“要是现在动手,就真的参加不了科举了!”
“是啊,不能冲动啊!”
李程凑在人堆里,从周遭看客口中,得知了事情的起末。
这几个公子哥和书生都是来参加科举的,只是不知道如何起了冲突,公子哥将这间客栈的房间全都包下来了。
因为正值科举之时,其他的客栈都住满了,而几名穷困书生囊中羞涩,也就只住得起这间客栈。
公子哥将房间全部包下来,意味着穷困书生们接下来将要流落街头。
这个天气,若是晚上在外头住,指不定要染上风寒之流,又该如何参加科举?
“真是好纨绔啊。”李程笑了笑,他倒是认识那几个公子哥,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地嚣张跋扈。
想来也是,出身官家,自然有资格嚣张。
“督公,我们管吗?”追命低声问道。
李程理所当然地点头:“当然要管,我们东厂什么不能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