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,毕竟这位可是出了名的阎王爷。
但心底,却又有几分不忿。
你是东厂督公,我是大理寺卿,大家在职位上来讲都差不多,凭什么你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。
但也最多就是心里想想。
你要让他把这话说出口,那是万万不敢的。
李程倒懒得搭理这家伙的心路历程,冷哼一声道:“误会?你冲到我东厂强行抢人,还将本公的人打成重伤,这他妈算哪门子误会?”
李程是真的很生气。
自己立威这么长时间,对头都是燕王这种大反派,居然还有大理寺卿这种小垃圾敢来跳自己的脸。
许宗本来还想好言好语几句,缓和一下大家的矛盾,但听到李程这话,那股子心气顿时就起来了。
他直勾勾地盯着李程,冷声道:“李督公,我都说了是误会,更何况就算是问责,也轮不到你来,我身为大理寺卿,办事什么时候需要问过你们东厂了?”
听到这话,李程差点都气笑了。
你是大理寺卿,确实职位和我这东厂督公差不多。
但我他妈背后有夏雨淑撑腰,你背后有谁?
还想和我平起平坐,你什么档次?
“抓人,全部给本公带回东厂!”
李程懒得和这家伙废话,直接把人抓回去,有什么误会在诏狱里再好好解释。
眼瞅着锦衣卫们真的都开始动作起来,许宗顿时慌了。
“你们想干什么?这里可是大理寺卿,你们是要造反吗?!”
他上次能够带人突袭东厂,那是趁着东厂没什么人,又带上了大理寺的全部衙役。
今儿个可没那么多手下在大理寺里,对面一看就是有备而来,自己再怎么能打都抵挡不了的!
发现李程竟然是真的准备动手,一直坐在原地装模作样的秦泽终于忍不住了。
老子这么大的燕王之子坐在这儿,你踏马把我当空气呢?
秦泽起身来到许宗身前,满面倨傲之色,不屑道:“李督公真是好大的官威啊,在大理寺都要随意拿人,假以时日岂不是这皇位都得让你坐了?”
李程瞟了他一眼,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,没有任何情报跟对方的长相对上,直接当成了路人。
“滚蛋,老子今天没那么多心情应付龙套。”
说着,直接让锦衣卫们越过秦泽,就要去拿人。
秦泽都愣了。
自己堂堂燕王之子,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无视过!
你李程是东厂督公又怎么样,不过是个仗着有夏雨淑撑腰的阉人,真要比起来,难不成圣上还会为了你惩处自家亲族不成?
“给我听好了,小王乃是燕王之子秦泽,今日谁敢动,谁就是与我燕王府为敌!”
此言一出,在场的众人都停下了动作。
大理寺的人是因为秦泽的话,至于东厂的人,则是在看李程的反应。
秦泽以为他们被自己给吓住了,冷笑一声道:“李程,你身为东厂督公是没错,但许宗也是在秉公执法,那些粮商触犯律法,涉及到了瑞王,这本就是大理寺的执法范围。”
“你现在带人冲击大理寺,乃是藐视律法,还殴打朝廷命官,我定要上报圣上,弹劾你大不敬之罪!”
李程耻笑一声:“原来你就是秦泽,当时来东厂抢人的时候,也是你带的头吧?”
“我抢人还需要带头?”
秦泽不屑道,“小王找你要人,是给你面子,你不要不识抬举!”
“好好好,那这些人,也是你的人打伤的吧?”
身后,众锦衣卫散开,露出几名躺在担架上的锦衣卫。
这些锦衣卫都身受重伤,浑身缠满了纱布,甚至还能看见隐隐的鲜血渗出。
他们本该在东厂中修养,但得知李程要帮他们去找厂子后,哪怕是身受重伤,却依旧强撑着跟了过来。
秦泽瞟了一眼这些锦衣卫,眉眼中甚至带出了厌恶之色:“怎么成这样了?小王的人都还没有怎么认真呢,看来你们东厂的人是真弱得可以啊,居然就被打成这德行了……”
砰!
李程终于忍不住了,猛地冲上前,一拳头狠狠地揍在秦泽脸上。
去你妈的!
打了老子的人还这么嚣张,真以为本公不敢动你?
随着一声闷响,秦泽踉跄着脚步倒在地上,张嘴吐出一口鲜血,脑袋里嗡嗡作响。
他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盯着李程。
“王八蛋!你这条阉狗,竟然敢打我?”
秦泽愤怒地大声咆哮,被扇得通红的脸颊不住地颤抖,眸子里几乎都快喷出火来了。
他可是燕王之子!
区区一个东厂督公,不过是条大点的疯狗,竟然敢打他?
连他父亲都没有动过手!
李程冷笑一声,心想老子不但打你,还打过你老子!
一旁,许宗张了张嘴,几乎被李程的反应给惊呆了。
李程在文武百官中有赫赫凶名不假,但那都是针对普通的官员,哪怕是在朝堂上和燕王针锋相对,也只是普通的攻讦手段。
可这次竟然直接对燕王之子动手!
简直胆大包天!
一想到之前动手是自己带的头,许宗便感觉浑身血液冰冷。
连秦泽这位燕王之子都说揍就揍,那自己区区一个大理寺卿在其眼里,恐怕连个屁都不算!
李程不会直接宰了自己吧?
眼瞅着秦泽正在冲李程发癫,许宗想了想,觉得以燕王之子的身份,那李程再嚣张也不敢如何,索性便定下心来,上前将秦泽给扶起来。
“混账!你连小王爷都敢打,简直无法无天!”
许宗怒声大呵,扭头看向身旁的秦泽:“小王爷,此人实在太过张狂!甚至连您都不放在眼里,您可千万不能放过他!”
现在自个只能一条道走到黑,可对付李程又没那个胆子,只能怂恿秦泽这王爷二代顶上去。
秦泽此刻也是怒火中烧,双目赤红地盯着李程,咬牙切齿道:“王八蛋,你竟然敢打我,我告诉你,你今儿别想走出大理寺这门槛!”
“许宗,把大理寺所有的衙役都叫回来,我今天要让这阉狗跪着给我舔鞋!”
“看看这京城,到底是谁说了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