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
县太爷那双肥胖的手在我身上乱摸，嘴上说着，【还是你这丫头懂得感恩。】
他们两人连着几杯酒下肚，逐渐发现身体没有了力气，县太爷摔倒在了地上，
老鸨爬在桌上动弹不得，我撑着脑袋直视着她愤怒的眼神，
【妈妈，你给我的这药可真厉害，我只是涂了一些在你和大人的酒杯上，你们就成这样了啊，你用这药，害过多少姑娘的清白呀？】
我走到县太爷的面前，一只脚踩到他的手上，【大人，疼吗？】
然后从梳妆台下取出了三根银针，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县太爷的脸上，
他不由得留下了泪水，满头大汗，我笑着说，【真可怜，我被扎的时候，至少还能叫唤呢？您连声都出不了。】
转身又将银针扎到了老鸨的手指中，我死死的往里面按下去，老鸨疼得面容扭曲，
我又将银针拔出来，反复了好几次，直到她昏死过去，我端起冷酒泼到她脸上，
她缓缓睁开眼睛，这时看我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愤怒，她在害怕，在求饶。
我微微一笑，当着他们的面将丝巾堵在自己口中，端起烛火就往自己胳膊上烫，
直到烧出了一块疤方才作罢，我忍着疼痛，用烛台点燃了这件屋子。
今天中秋，我带着一些客人打赏我的珠宝和银票找了老鸨，
希望晚上给姐妹们放两个小时的假，让她们去赏月逛街玩花灯。
老鸨欣然答应，晚上这百花阁只有寥寥几人，火势逐渐蔓延，越来越大，
我跌跌撞撞跑了出去，贴心的将水仙的屋子给她锁死。
中秋佳节，街上到处都是人，等救火队挤过人群赶到时，
百花阁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。
我灰头土脸，惊魂未定的呆坐在石阶前，赶来的人中有不少倾慕我的公子哥。
他们里面上前来对我嘘寒问暖，我只是一个劲的哭，
火灭之后，救火队的问我是怎么回事。
我声音颤抖的回答道，【今日请了妈妈和县太爷来我房中喝酒，可，可一不小心喝多了，也不只是谁碰倒了那烛台，火便烧了起来。】
【他们两人喝得酩酊大醉，我力量薄弱，根本拉不动，火势越来越大，我害怕，就，就往外跑……。】
说话间，我抬起手擦眼泪，不经意的露出手臂上被烧伤的痕迹，
惹得大家好一阵心疼，【夕颜姑娘手臂都烧成这样了，快，快带去医馆包扎。】
我被众人带去了里百花阁相近的医馆，手臂包扎好后，他们继续对我献殷勤，
【百花阁被烧成这样，姑娘晚上也没有容身之地了，不妨去我家先住几晚？】
【凭什么去你家，夕颜姑娘，我家院子大，房间多，你来我那，我定好生招待你。】
眼见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，我拔下头上的簪子，
【这或许还能换几两碎银，夕颜就不打扰各位公子了，就附近找一家客栈歇上几晚吧，等将来在做打算。】
在客栈安顿好后，第二天一早，就有人送来了金银珠宝，绫罗绸缎要我收下。
他们的心思我怎么能不明白，如今百花阁没了，我也就没了立足之地，
所以他们只需要稍微费一点钱财来博取我的欢心，说不定我就能去他们家做妾。
不用花大价钱给我赎身，还能出去吹嘘一番。
我一一拒收，在实行这计划之前，我已经转移了自己的钱财，完全能自给自足。
县太爷死在百花阁，我又是最后一个陪他喝酒的人，自然被带去了问话，
但做花魁的这些年，也结实了不少达官贵人，他们纷纷为我做保，
说我柔弱不能自理，定然不敢放火害人。
10
老鸨和县太爷的尸体已经烧成了焦炭，仵作也没有验出什么证据，
众人见我娇滴滴，梨花带雨的模样，也觉得我是做不出杀人放火这种事的。
大家只当这是一场意外，老鸨说的真不错，我的这张脸确实好用。
事情平息之后，我晚上去河边柳树下挖出了自己埋下的银钱，买下一间茶楼。
往日里给我送钱财的人不少，故而也没人怀疑我买楼的钱是从何处来的。
招了伙计，有重新休整了一番，花了一个月才开业。
茶楼开业当天，热闹非凡，多数都是为了一睹我的容貌而来。
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卖艺不卖身，平日里兴致来了便弹奏两曲，跳只舞，
虽然因为卖艺不卖身，少了一些好色的客人，但并不影响茶楼的收入。
我还是每月都会给秋菊送些银钱，可这日我去她家时，
见她妹妹坐在石阶门口哭，秋菊也不见了踪影，我心一沉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【你姐姐呢？】，我走上前问道。
小女孩哭得泣不成声，断断续续说道，【姐姐，姐姐她……她们说姐姐死了，她们说姐姐得了会传染的脏病，她们说要把姐姐带去烧了。】
我向街坊打听，她说秋菊是昨日没的，一身都是脓疮，简直吓人。
秋菊前段时间也找了大夫瞧病，可人家见是脏病，似乎还挺严重，
就没人愿意给治，这不，活活拖死了，那味道可臭了。
我看向坐在门口哭的满脸花的小女孩，思忖再三，还说决定将她带回家。
去医馆给她检查了身体，确认没被传染之后，又让大夫给她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。
大夫说她这虽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病，不过好好养个几年还是能痊愈的。
我牵着她的手，走在回茶楼的路上，仿佛牵着几年前的自己。
这日我正在算账，伙计说外面有人找我，说是我父亲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，只见一个蓬头垢面，衣衫褴褛的男子，
弯着腰一脸谄笑的看着我，陈平，就算他变成鬼我也认识。
见我出来，他里面套近乎，【灵儿，我怎么说也是你继父，当年若不是我有远见，送你去那百花阁，你也没有如今的名声，你看父亲也老了，这赡养之事……】
我冷笑一声，【你竟然有脸找来让个我赡养。】
陈平见我这般轻蔑他，怒目圆睁，一副想打我的样子，可既而他又赔笑道，
【就算你不认我，可我好歹也养了你一些日子，你看借我几十两也行，爹这再不还钱，就要被追债的打死了啊。】
【你什么时候养过我？你吃喝的那都是我娘的嫁妆，快走远些，若再敢来找我，我便让人将你大棒子打出去。】
陈平看我软硬不吃，抬手就想打我，店里的伙计眼疾手快将他一脚踢到，
见自己打不过，陈平只能灰溜溜离开。
看着他如今狼狈不堪的背影，也不枉费我在那些赌场老板身上花的时间，
在百花阁时，老鸨也会给我偶尔放几天假，我找到陈平常去的赌场，
和老板一来二去熟络起来，躺在他怀中，
添油加醋又委屈的说这陈平那些对我的虐待，老板心疼快了，在赌桌上做了手脚，
陈平最后输到倾家荡产，还欠了一大堆赌债。
他这样的人也会怕被打死啊，真可笑。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