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绍就是庶子出身,他心里对《遗产法》是一万个支持的,这等于是为自己分割袁家获得了法理上的正当性。
而与会的几位谋士,却是面面相觑,不敢说话。
这话题他们完全没法接啊。
你袁绍是庶子,我们又不是!
最后还是荀源站了出来,直言劝谏:“主公欲夺冀州,仍需世家之助,因此应当上表反对此事。”
“这……好吧,就依友若所言。”
袁绍心中权衡了一番,最后还是叹了声气,叫来陈琳:“孔璋,此事就交给你了。”
陈琳拱手:“主公放心便是。”
论及笔力和文釆,他还真没有怕过谁。
而除了袁绍之外,天下各路诸侯,没有一个不上表反对刘宇的《遗产法》,其中以占据南阳的袁术措辞最为激烈,就差破口大骂刘宇的祖宗十八代了。
毕竟所有诸侯里面,就他袁术最为苦逼,原本以袁家的势力之庞大,若是不一分为二,真的很有机会迅速统一天下。
可现在兄弟阅于墙,搞起了分裂和内斗,葬送大好局面。
袁术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,当即是逮着机会就号召再来一次诸侯讨刘,可惜叫得再欢,也无人响应。
虎牢关那一战,实在是把联军给打怕了,损失惨重,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。
因此上表喷人可以,你袁术想让我们抡起大刀片去砍人?
抱歉,咱们交情没到这份儿上!
无数奏章如漫天雪花一般飘向洛阳,一骑又一骑的快马,穿过虎牢关,带着来自关东诸侯的浩大声势,席卷京师。
成皋县,阴雨绵绵,道路泥泞。
这糟糕的天气,亦如已现衰落之相的黎家,让人看了心情烦闷。
昔日门庭若市的豪族,如今却是门可罗雀。
“唏律律〜“
随着驾马的嘶鸣声响起,黎家门外,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客人。
递过拜帖之后,客人被管家请入大堂。
“你是谁?”
出现在大堂的黎威,表情颓唐,眼神憔悴。
来客虽其貌不扬,可面对黎威时,却颇为傲气,目光
中更是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:“我嘛,是来帮你的人。”
“帮我?”
黎威自嘲一笑,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:“怎么帮?”很显然,黎威根本不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起死回生。
“其实黎氏一族的问题,皆因一人而起,除掉他,就什么困难到解决了。”
“呵呵〜〃
黎威忍不住出声冷笑:“神武侯是这么好杀的吗?现在黎家虽然赔了点钱,但至少还有命在,我可不想白白送死。
“来人,送客!”
说完之后,黎威起身欲走
“你甘心吗?”
黎威停下脚步,皱了皱眉头:“此话何意?”
“按辈分,黎丰是你的堂弟对吧?他现在加入了天工坊,并且展露才华,听闻神武侯刘宇对他极为赏识,还安排
他进入孟津书院深造……“
黎威越听越是恼火,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:“够了!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“呵〜,平阴县令翟介,就是墨家门徒,你说,你的好堂弟学成之后,会不会得到刘宇的重用呢?”
有些时候,言语比刀剑更加锋利,能将人心刺得鲜血淋原。
“不甘心又能如何?胳膊拧不过大腿,你想要我对付神武侯?呵呵,我还不想去死。”
黎威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连身份也不肯透露的客人,心里满满的都是戒备和警惕,现在天下大乱,诸侯征伐。
一个月前,虎牢关外的惨烈战事,更是历历在目。
黎威自然知道整个黎家加起来都不是刘宇的对手,怎么可能被人随便挑拨一下就跳出去找死。
但对方跑到黎家来找自己,黎威忽然又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利用一下,便话锋一转:“再说了,纵使能杀得了神武侯,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?”
“好处自然是有的。”
手掌轻轻拍响,五口湿漉漉的木头箱子,被搬了进来,放在黎威面前。
“这些是什么?”
“想知道的话,你自己可以打开看看。”
黎威拧了拧眉毛,还是上前,而当箱子开启的瞬间,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大堂,忽然被闪烁的光芒照得一片亮堂堂。
黄金,珠宝,珊瑚,美玉,当真是珠光宝气,耀眼至极!
黎威的双眼几乎因为这刺眼的光芒而无法睁开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,死死盯着箱子里堆成小山似的金银财宝。
五口大箱,全部装着价值连城的财宝!
“这只是订金,也是我主的诚意,你满意了吗?”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
好不容易,黎威才平复激荡的心神,目光变回冷静的状态,但颤抖的双手,依旧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情绪。
“我会提供关于神武侯的行踪,而你要做的,便是布下天罗地网,一举刺杀成功。”
“刺杀神武侯?”
黎威没有立刻答应,而是提出了更多的条件:“昔日中常侍蹇硕也曾暗中派人刺杀神武侯,甚至动用了大黄弩,然而也是无功而返。就凭我的实力,这种事情,我做不到
“。
“放心,我会派出专门的刺客来协助你,而你可以自己选择出手的时机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“那就一言为定。”
说完,对方转身就走。
而黎威虽是口说答应,心里却是算盘打得啪啪响。
对方连真名也不肯透露,必然不靠谱,不过这又如何?
只要给出的五箱金银珠宝是真的就行!
黎威打定主意拿了钱不办事,对方又能奈自己何?
不一会儿,黎威的两个兄弟,黎则和黎放被叫了过来,并且被黎威告知了事情始末。
黎则胆子较小,有些担忧:“对方会不会有诈?”
黎放却是见钱眼开,根本不管这里面有多大的风险:“怕个球,钱都到了我们手里,他们难不成还能要回去?”
黎威也是这样的想法:“乱世将至,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,这笔钱正好拿来弥补铁器生意的损失。至于是否执行刺杀计划,对方不是说过,让我们自己选择出手的时机吗?那我们就等着好了,时机未至,我们总不能白白送死吧?”
“哈哈,没错,就是这样!”
黎放举双手双脚赞成。
黎则虽然担心,但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这件事对黎家有什么不好的影响,便也没有多想。
而在此时,离开了黎家的车队,在淅沥沥的雨幕中,进了成皋县,在城中的一间药铺前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