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点实在太多,找到婴儿之前恐怕得不到好的答案,林浪默默看向手里的胶卷盘。
这部胶片电影,林浪也只是在监控画面里看过,真正看的话还没有。
可进入第三天,已经能确定,客厅的挂钟时间是错误的,监控画面也不一定是真实的。
昨天因为要对付老太婆,林浪才没有正式去看,现在是时候了。
林浪降下投影布,走到沙发边,小心翼翼的把胶卷装在放映机上。
启动放映机,胶卷有规律转动的声音缓缓传来,投影布上也慢慢出现了画面。
熟悉的湖边小屋背景,监控,梦里首先出现的都是这里,接下来应该是红和E出镜。
就在林浪这么想的时候,画面突然扭曲起来,色调也从正常转变为灰暗色调,然后干脆变成了黑色。
接下来出现的画面,林浪瞪大了眼睛。
……
十九世纪初。
湖心岛的大庄园内,和红长的几乎一样的男人坐在沙发上,他戴着一顶高高的礼帽,西装革履的他却用不善的眼神紧盯着家中年轻的金发女一仆。
金发女一仆擦拭着桌子,或许是营养不良导致的纤细的腰肢在高礼帽眼前慢慢摇摆,她并没有注意到,身后的男主人抽着雪茄,透过呛人的烟雾,他的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
画面一转,小房间里,女一仆被按在破旧的小桌子上,她仰面躺着,洁白的连衣裙被撕的不成样子,鲜血染红了裙摆。
高礼貌掐着她的脖子,像一头失去理智只知道宣泄欲望的野兽,对于女一仆的反抗,高礼帽用喉咙里的低吼,掐住脖颈的手,还有腰下粗鲁的动作表现不满。
很快,宣泄结束了。
但这,只是噩梦的开始。
一次又一次,女一仆逐渐麻木,她的眼里再没有光芒,只剩下无穷尽的绝望。
很快,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。
她怀孕了。
邪恶的种子在体内生根发芽,女一仆的肚子一天天隆起。
女一仆的生活似乎迎来了一点希望,即便这是邪恶的种子,但依旧是她的孩子,她想要生下孩子。
可这,仅仅是对她而言。
湖边,高礼帽笑着,他为了掩人耳目,用枪口对准了女一仆。
无论她怎么哀求,哭喊,高礼帽都无动于衷。
一切痛苦的声音,在高礼帽耳中都是美妙的乐曲,他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。
枪口喷出罪恶的火光,子弹打进女一仆的身体,她倒在地上,倒在血泊中,鲜血再一次染红了洁白的衣裙。
或许是生命的奇迹,或许是神明的眷顾,女一仆从血泊中活了下来,但她永远的失去了腹中的孩子。
女一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只是绝望的来到湖的北岸。
她记得,这里有一个湖神的传说。
北岸,是湖神的所在地。
女一仆找到了一口石棺。
石棺正面,雕刻着一张扭曲,痛苦,极度诡异的人脸,而在石棺里,篆刻着一段文字。
女一仆知道,唯有神的力量,可以帮助她复仇。
她按照石棺里篆刻的文字启动了仪式,在血月之夜,亲手淹死了年轻的弟弟,让他去地狱侍奉湖神。
但这还不足以取悦湖神,湖中的声音告诉她,还需要更年轻的生命。
女一仆同意了,她献祭了最小的弟弟。
湖神终于被打动了。
画面一转,女一仆站在石棺前,褪去衣物的她点燃自己,踏进石棺中,用火焰献祭最忠诚的生命。
湖神很高兴,祂喜欢女一仆身上的美妙的仇恨,怨念,绝望,暴力,鲜血,祂认为女一仆配得上圣母之名。
她成为了湖神最忠实的侍从,起着凡人与湖之间连接的作用。
重生的女一仆以圣母之名,创建了信仰湖神的红衣教,以圣母之名,用生命起誓,祈求湖神的力量,诅咒高礼帽一族永世痛苦。
湖神的诅咒开始生效。
高礼帽的一切都开始走向灭亡之路。
他的工厂在大火中被摧毁。
庄园大宅也在灾难中毁于一旦。
身体被病痛折磨,无法再做回野兽。
临终之际,高礼帽得知了诅咒。
他愤怒的划破了湖心岛的地图,以灵魂起誓,写下血书,对圣母降下诅咒。
“我在最后的死亡之地,思考着我最后的遗言,但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,我恨你们所有人,只要我的血脉还在流淌,你和你的湖永不能得到平静与安宁。”
高礼帽降下血脉诅咒。
湖神在看着,享受着。
血与仇恨,暴力与伤害,对于湖神来说是最完美的乐趣与追求。
自此,两条诅咒成立,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圆环。
沉入湖中的一切生命,都将被吞噬,分解,灵魂则堕入无边的地狱,或是迎来难以言喻的异变。
湖神很高兴。
圣母却不这么想。
诅咒已经完成,高礼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,一切都该归于平静,罪恶终将结束。
她只想回到湖边的小屋,过上安静祥和的生活。
时间过去很久,不老不死的圣母容貌未改,仇恨早已淡忘,在湖边的小屋过着孤独但安静的生活。
虽然她知道,红衣教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,开枝散叶,可她不想再牵扯其中。
湖神不这么想。
祂悄悄拨动命运的齿轮。
诅咒再一次生效。
年轻的红头发小伙子来到了湖边小屋,本是迷路的他见到了美丽的金发女人,一见钟情。
他鼓起勇气,送给她一朵鲜花,在这里建起一座小屋。
他们相识,相知,相爱,圣母的眼底重新出现了光芒,她也爱上了这个善良温柔的男人。
他们举行了一场只有新郎新娘的小婚礼,在湖边过上了快乐的生活,共同孕育了一儿一女,并且幸福的怀上了第三胎。
就在这个时候。
湖,开始翻涌了。
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做噩梦,梦里总是有各种恐怖,怪异的场景,看着身边温柔美丽的妻子,他脑海中却只有一个想法。
杀死她。
她也发现了异样。
她终于意识到,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如此的熟悉,并不是单纯的巧合。
早已淡忘的仇恨与恐惧,逐渐在心底复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