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前，皇后举办了赏花宴。
其中最重要的是撮合太子和长乐侯的女儿闻淑珍。
上辈子我就是在这场宴会上被送给太子，这次我抢先行动，让太子和妹妹欢好，又引来赏花宴的宾客观看宫中丑闻。
只要皇帝有意，这件事完全可以掩盖得一干二净，可他还是选择给长乐侯一个交代，软禁太子。
因为有永宁告密在先，皇帝心中埋下怀疑，毕竟他也是杀了先皇才早早登上皇位。
“还要谢谢妹妹，如果不是你急于引诱太子，这件事也不能办成。”
在得知太子对我有心思后，妹妹便开始着急，想尽办法让太子沉溺情事。
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我散播的谣言。
“最近太子总是去永宁公主府，好像是去找一个侍女。”
“听说那是琉璃的孪生姐姐，比琉璃还要美。”
“但那又怎样，谁都知道皇后有意将长乐侯的女儿嫁给太子，一个侍女能比得上侯爷的女儿？”
一向要风得风的妹妹，哪里能忍得住到手的鸭子飞走，我找人诱惑她，给了她迷药。
可如今太子失了宠，妹妹的皇后大梦碎了一地。
她举起匕首冲到我面前，想要划破我的脸，我反手夺走她的匕首。
“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，你凭什么以为能成功偷袭我？”
从前在家中，妹妹一旦生气，就会以比武为借口朝我拳打脚踢。
而我如果打赢了她，便会被母亲以欺凌弱小为借口，用手腕粗的藤鞭抽我。
很疼，但不会留下伤口，我想要找父亲告状也没有办法。
我问母亲为何偏心妹妹，她说我心思深沉养不熟，不如妹妹贴心会朝她撒娇。
可是，明明是因为她处处责罚我，我才会跟她生疏。
世间有哪个女儿不想亲近自己的母亲呢？
妹妹的脸真的越来越像母亲了，瞳孔中的愤怒和厌恶一模一样。
她面容扭曲说道，“你有本事杀了我，你不就是想要为上辈子复仇吗？你杀了我啊！”
“我怎么会想要杀你呢，我一直都在帮你呀，是你要接近太子，想要成为皇后。”
妹妹大概是想到了东宫之中癫狂的太子，听说被关禁闭后，他每天大发怒火，见人就打。
离他最近的妹妹必然深受其害。
她开始求我：“对不起，姐姐，我不该杀你，上辈子就当过去了好不好，求求你救救我，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！”
见风使舵，是她一贯的伎俩。
“那可不行，你两辈子都想当皇后，我怎么能阻止你呢。”
我把妹妹送回东宫，上辈子对她怜悯，换来的结局却那样惨，这次我不会手软。
回到公主府夜色已深，永宁逆着光背对我，声音清冷，不含丝毫感情。
“玲珑，你比我想得还要心狠。”
夜晚的冷气霎时融进我的骨髓。
8
我曾怀疑过永宁公主也重生了。
因为我和妹妹的名字没有变，而她对我也极其信任。
可当我把前世独属于我们的暗号说出来时，她却毫无反应。
得知她没有重生，我有些失落。
前世，我和永宁做了五年主仆，在皇宫中相依为命。
在我被太子招为侍妾后，我第一时间求她救我。
她摇了摇头。
她不是皇帝宠爱的女儿，娘亲也早已被皇后害死，其他皇子处处欺压她，连带着身边丫鬟也能朝她吐口水。
她一个人在皇宫活得如履薄冰，如若不是身为女子对皇位没有威胁，怕是早已不知死在某个角落。
而娘亲留给她的暗卫，也就只有几人，且远离京城，所以就算她救了我，也护不住我。
“我救不了你，但我可以帮你，如果你也能帮我的话。”
我知道，这是我唯一活下来的办法。
“怎么帮？”
于是我成了永宁埋在太子身边的眼睛。
凭借我的八面玲珑心，还有公主的隐忍和背后的暗卫，我们一点点壮大。
扳倒了三皇子，扳倒了七皇子，就在最后要架空太子做傀儡皇帝的时候，我们被发现了。
我和永宁逃进深山，暗卫为保护我们被禁军杀光了。
等我找到藏身之地，我才发现永宁背后中了一箭，鲜血染湿了她的黑衣。
我恍然大悟，为何刚刚她要从背后揽住我，原来是在替我挡箭。
“别自作多情，那本就是射向我的箭。”
那一箭射穿心脏，终究是无力回天，临死前永宁抬手抱住了我，那是我听过她说过的，最柔软的话。
“琉璃，谢谢你，我这一辈子活得胆战心惊，从未知晓什么是亲情，幸好遇到了你，希望来生我们能做真正的姐妹。”
她最后是笑着走的。
后来，我主动跪在太子面前接受惩罚，我攀附在他的膝盖上求饶，在他眼神迷离之际，我抽出发簪对准他的心脏。
可还是失败了，毕竟那时我的身体早已经残缺不堪，反应迟钝，力量弱小。
我被软禁在宫中，看着他登基为帝。
他笑着抚摸着我柔若无骨的右手，被挑断的手筋在发痒。
“琉璃，我要谢谢你帮我处理了其他皇子，你放心，以后天下都是我们的，再也不会有人来阻止我们了。”
他不愿杀我，也不愿放过我，甚至胁迫我举行了册后大典。
有时把我当作珍宝捧在手心，有时又把我当作工具用来泄愤。
支撑我活下去的，是心中复仇的火焰。
所以重生后每次见到他，我都会因为恨意而慌了神。
可这微弱的失神每次都被永宁捕捉到了，她开始阻止太子来公主府见我。
我向她道谢，她说。
“不是为了你，是为了让我的暗卫保持冷静。”
永宁她，向来面冷心热。
9
借着月光看着她冷漠的身影，我心头发酸。
永宁转过身，命我进房间帮她摆碗筷。
琉璃离开后，她的贴身丫鬟不知为何成了我。
我不得不身兼两职。
我摆好碗筷，她邀我坐下一同用膳，丝毫不提刚才说我心狠的话，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前世。
待我跟着她放下筷子后，她缓缓开口。
“琉璃说的上辈子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公主愿意相信我的话吗？”
“那要看你讲得如何。”
我把能说的都说了，说了我们姐妹二人身份互换，说了太子最后登基为帝，说了我被琉璃推下山崖重生而来。
永宁面不改色听完我的故事，问：“我的结局呢？”
我知道，她相信了我的故事，一个听起来无比荒唐的故事。
我红着眼低下了头。
她轻笑了一声：“成王败寇，我懂了。”
我有话没说，没说她最后是为救我才中箭而死。
因为这辈子我苦练武功，壮大暗卫，就是为了能护她周全。
永宁的命就是我的命。
气氛变得沉重，我开口转移话题。
“只是没想到，重生之后，公主赐我们姐妹二人的名字依然没变。”
虽然微弱，但我还是看出她有些得意地勾了唇角。
“我看人还是很准的。”
之后永宁又问了我前世的各种细节，我都一一阐述。
我们都知道，如果不出意外，这辈子我们连傀儡皇帝都不需要。
直接让永宁当女帝岂不是更好。
10
未曾想过一个月后，全国上下都知道，东宫出现了一位预言神女。
太子立于朝堂之上，身姿挺拔，从容不迫。
有人说神女降世，连福运都传给了太子，再不复往日疯癫模样。
太子以项上人头担保，半个月后京城南郊会发生地震，那里住着众多官员大臣，还有千百户百姓。
这可是危及生命的大事，朝堂之上争吵不断。
事成，那是救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。
事败，花费重金和人力不说，还是打了皇家的脸，失了民心。
我一下就明白这是妹妹给太子的信息，因为上辈子我和永宁就是借着这场地震扳倒三皇子。
只是不知道，妹妹又是如何说服太子，用命给她口中的故事做担保。
最终，由于官员贪生怕死，于是皇帝安排太子防范地震一事。
半个月后，地震如期而来，无人伤亡，太子不仅得皇帝重视，还收获民心。
以及这位传说中的预言神女，也就是我的妹妹现了身。
关于她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，家破人亡时被永宁公主救下，不料在公主府受尽折磨，幸好最后被路过的太子所救。
都说神女和太子天作之合，是上天赐福。
同时不忘把永宁写在话本子里辱骂，是祸国妖女，是邪神转世。
11
妹妹一朝得势，乘着八抬大轿落在公主府门前。
她捧着馒头大小的夜明珠在胸前，身后还有两个丫鬟紧随其后。
她进来第一件事，便是将曾经嘲笑她的丫鬟小厮叫出来，站成一排让她的丫鬟掌嘴。
当我和永宁从慈恩寺回来时，府里下人们个个肿着半边脸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永宁气得拳头上面青筋暴起。
妹妹啊妹妹，就连报仇也要趁我和永宁不在的时候偷偷进行，倒是比以前懂得识时务了，可还是不够。
我把精心调配的伤药挨个发了下去，抹上它立刻便能消肿。
“公主放心，今夜琉璃定不会好过。”
我夜闯东宫，用刀架在妹妹的丫鬟上，命她掌嘴妹妹，以十倍还给她。
提前点了她的哑穴，想要叫喊也无人能听到。
“你既然知道我会武功，又为何还要来招惹我，以为区区太子就能护你周全吗？你可知道，更多的人都在守着他的房间。”
“你就算帮了他，但他可不一定会承你的情，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选他。”
直到妹妹晕倒，我才让丫鬟收手。
临走前，断了妹妹的脚筋，不会残疾，只会让她最近老实一些。
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了她，当然是因为那样对她来说太轻松了。
12
太子在朝堂之上重新站了起来。
大臣对他说中的事情深信不疑，期待更多的预言。
可妹妹怨念太子对她疏于防范害她受伤，所以开始闹情绪，不再告诉他预言的事。
一次两次对她服软就算了，可身为太子，怎能次次跪倒在一个丫鬟的身下。
他的忍耐是有限的，于是找来三皇子威逼妹妹。
“你现在能依靠的除了我还有谁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，毁了我，你也活不了。”
“如果识趣，我还能给你荣华富贵，若要再忤逆于我，那可不能保证除了你的嘴，身体其他部位还能不能完整。”
妹妹哭得撕心裂肺，她这才知道眼前的根本不是救命稻草，是地狱恶鬼。
太子得到新的消息后，在朝堂之上洋洋洒洒地说着未来会发生的天灾。
说十天后江南会发生百年难遇的水灾，届时民不聊生，极有可能会引起叛军起义，攻陷京城，所以请皇帝允许他带兵御敌。
自从地震一事后，太子的预言次次成真，皇帝不得不信。
可这次要的可是军权，万一太子借机造反，那岂不是自己的性命不保。
于是皇帝驳回太子的请求，说要再斟酌一番。
可他没想过，万一这件事是真的，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。
这群人，享尽荣华富贵，却拿着百姓的命在计算自己的利益。
半个月后。
江南无事发生，一切祥和。
皇帝一高兴，赏赐永宁公主黄金万两。
并为此大设宴席。
13
永宁带着我以最华丽的仪容赴宴。
皇帝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多亏朕的永宁啊，三个月前听说慈恩寺来了高僧，不断去寺中叩拜祈福，她的诚心感动高僧，高僧占了一卦，算出江南恐有水灾，于是让朕派人去监督水利，如今才能躲过天灾！”
永宁向皇帝深深一拜：“主要是父皇用人得当，才能解决这场十年难遇的水患。”
皇帝笑得更加畅快，对永宁赞许不断。
宴席之上文武百官皆喜笑颜开，除了太子一人。
妹妹能想到利用前世信息，我自然也能，甚至早早开始布局。
清理水利岂是一朝一夕的事，更何况这短短的两个月。
我在暗卫组织时便接触到江南的官员，提供人力和财力修建排水设施。
就算不是为了帮助永宁夺取皇帝偏爱，我也会做这件事，为了百姓，为了这个国家。
妹妹和太子用前世记忆夺权，我要用它来救人，我还要让永宁坐上九五之尊，让她来治理国家，就像当年救了我那样，拯救这个腐烂的朝堂。
尽管女人成帝即位艰难，我也要助她一臂之力。
太子的预言依然不断。
洛阳的瘟疫、津门的雪灾、扬州的蝗灾，还有京城的杀人狂。
可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有发生。
瘟疫，被我提前研制出的解药派暗卫送到了洛阳。
雪灾，被高僧以更早的时间预测到，提前准备御寒衣物，储备足够粮食。
蝗灾，提前改变了地形，抑制蝗虫繁衍。
杀人狂被赵小将军提前追捕归案。
与其说是预言失败，不如说是都被我提前找到了应对办法。
比起太子只说不做，永宁总是更早发现异常，提前解决，以此赢得朝堂之上的支持。
连皇帝在犹豫不决的时候，都会询问永宁的建议。
有些是我上辈子记得的，有些是我不知晓的，但无论如何，永宁都给了完美的解决办法。
她是个有才能的人，我一直都知道。
“朕的女儿宛如上天赐给朕的福星！”
皇帝对永宁愈加满意，朝堂之上赞不绝口，对太子则恨得牙痒痒。
因为每次太子提出预言，总是会向他索取东西，钱财、人力，甚至他最为忌惮的兵权。
可尽管如此，他依然没有罢免太子，也未曾想过要让永宁继任。
因为她是女人。
一个女人怎么可以统治国家。
他不知道，女人可以。
14
首先要攻破的是民心。
永宁公主为救国救民，磕头三千阶跪拜高僧一事传遍大江南北。
民间话本中将公主称作紫薇星下凡，是老天派来拯救百姓的福星。
从前那些咒骂永宁的话本子被他们烧了个干净。
再来是官员大臣，不外乎威逼利诱，任用贤臣。
等太子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已经晚了，他的势力被我们灭了一大半。
而他最要好的七皇子因叛国投敌，被皇帝下令五马分尸。
三皇子因荒淫无度觊觎皇帝后宫被发配边疆。
在那里我早已给他准备好了属于他的折磨，上辈子他对我做的事情，我要百倍返还回去。
除掉这两位皇子，便是断了太子的左膀右臂。
上一辈子我们以为他懦弱无能，其实他才是扮猪吃虎的高手，从两位皇子手中得到不少资源。
如今本该属于他的暗线、钱财、护卫，不是被剿灭，就是归顺于我们。
这一切比我预计得更要轻松。
关键就在于一个人，琉璃。
我在东宫的地牢里见到了妹妹。
她双手被铁链困住，吊在身后的墙壁上。
衣衫残缺，身体上的烙印还在流血。
我拨开她的头发，脸上的血液和灰尘混在伤口中，再也不复娘亲的模样。
见到是我，她冷笑一声，嗓音沙哑。
“杀了我吧，就像我当初杀你那样。”
“我有话问你，为何不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太子，你说出来或许就没这么惨了，别说你不了解，你能潜入慈恩寺杀我，定是时刻关注朝中之事。”
妹妹没有回答我，突然说起了小时候的事。
“爹爹很喜欢你，他一直夸你功课优秀，看过的书过目不忘，夸你聪慧机智，对断案之事明察秋毫。明明我们流着同样的血，你一天学会的东西，我却要七天才能记住。
“幸好爹爹忙于衙门之事，鲜少回家。因为娘亲喜欢我，她永远站在我这边，所以我会让她惩罚你，折磨你，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你就是做不到，你就是比不过我！你就算聪明又能怎样，还不是比不过我！”
“既然你可以当上皇后，那么我也可以，可是为什么，为什么我却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结局。太子一边折磨我，一边还想从我嘴里要线索，做梦，我死也不会放过他。”
“别以为我是在帮你，我只是不会让他好过，就算我死了，我也会在地下永远诅咒你！”
爹爹一生清廉，可污浊的官场容不下异类，于是被仇家屠了满门，我和妹妹因外出侥幸活了下来，流落街头。
我们找爹爹的朋友求救，他们对我们避之不及都算好的，有的甚至要把我们交上去讨好更大的官。
那时我就知道，这个官场烂透了。
所以我才会答应和永宁合作，她和我一样，对这个朝堂失望透了。
妹妹永远不知道我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活了那么久。
她永远不会懂，因为娘亲很喜欢她。
“我从来没有抢你任何东西，娘亲喜欢你，爹爹对你严厉，可是所有好东西第一时间都给了你，我所拥有的，就只有那一点点的夸赞，难道连这些我都不能拥有吗？”
地牢之中极其安静，水滴声清晰可闻。
过了好久，我才听到微弱的声音。
“对不起，姐姐，你就当我从来不是你妹妹吧。”
“希望下辈子，我们不要再遇见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，反正我被下了毒，已经活不久了，你动手吧。”
她不是悔了，她只是累了。
“我会把太子送下去陪你。”
我举起匕首，刺向她的心脏。
至此，我们恩怨已了。
接下来是太子。
15
太子大势已去，可他仍旧仗着自己身为男人，有恃无恐。
他从未想过皇位真的能传到女人手上。
于是大摇大摆进入皇帝寝宫，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皇帝现身，他进入内室，才发现皇帝已经没了呼吸。
御医诊断的结果是毒杀，而这毒见血封喉，皇帝最后见到的人只有太子。
皇帝一死，接下来继位的自然是太子。
在他正得意的时候，永宁带着还魂丹闯了进来，救回皇帝一条命。
永宁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上天保佑父皇，这还是高僧云游前赠我的灵药，说是为了保佑天下太平，原来高僧早就算到会发生意外。”
皇帝醒来，废了太子，只因那药中含有迷魂的效果，他也坚信是太子给他下毒。
太子跪地求饶，发誓从来没有二心，在皇帝寝室前跪了七天七夜。
最后还是被秘密处死。
而我狸猫换太子，把他送到了暗卫，用来试毒。
短短几个月，皇室凋零，而救回一命的皇帝也已经伤了根本，只能卧床。
百官上奏请皇帝册立永宁为新太子。
皇帝犹豫，但多数朝臣已经归顺于永宁，他们用武皇称帝，武周之治下的盛世来说服皇帝。
最终，皇帝念在永宁的才能，救国救民的仁心，册立永宁为太子。
举国震惊，但大喜，神女要称帝了。
半年后永宁接任皇位。
她称帝后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允许女人也可以参加科举，可以当官经商。
朝堂上下贪污腐败的官员被清理干净，收缴来的钱财一半开疆拓土，一半稳定民生。
百姓安居乐业，一切欣欣向荣。
话本子里的神女，真的成为保佑百姓的天子。
这次口口相传的不再是神话传说，而是永宁货真价实的功绩。
16
我把记忆中会发生的天灾人祸详细写了下来。
每一滴墨汁记录的，都是以后治理国家时的参考依据。
没想到我上辈子苟活那么久，还是有用处的。
当我把这些交给永宁的时候，她流下眼泪。
“你一定要走吗，不能陪着我一起守护这个江山吗？”
我指着天空中的飞鸟对她说。
“我想要像鸟一样，自在地翱翔，我前后两辈子在宫中待得太久太久了。
“爹爹小时候会跟我讲各个地方的故事，那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生活，我想去看看。别担心，就算没有我，你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，我相信你。”
永宁擦干眼泪，紧紧抱着我。
“等你有空一定要回来看我，也要给我讲你经历的故事，我等你回来跟我当亲生姐妹。”
“一定会。”
我离开京城，一时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索性跟着商队走走停停。
可兜兜转转我竟然回到了故土，家里的宅子早已经变了模样。
我顺着街道向前走，有熟悉的有陌生的，直到我停在一座戏台前。
上面在唱着一出戏，关于县令的女儿明察秋毫慧眼识真凶的故事。
我一眼就看出，主人公是幼年的我。
真好啊。
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