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给我和财神在姻缘桥上锁了两把同心锁。
月老看着手上的姻缘申请书陷入了沉思。
年轻英俊的财神连打三个喷嚏。
1、
都2023年了。
可谓是姻缘殿前无人问,财神殿前排长队。
不才在下鄙人我,就在财神殿门口焦急等待。
求财嘛,不丢人。
等了许久,终于轮到我。
我喜滋滋上前,看了看财神爷的塑像,长须美髯,慈眉善目,一脸富贵。
供人跪拜的蒲团都留下了两个膝盖印。
我连忙虔诚跪下,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。
随即取出我斥巨资500元购买的刮刮乐,用身份证刮了起来。
顾不得身后排队人的窃窃私语、拍照、艳羡的声音,我一门心思想中奖。
心中默念:“财神爷保佑啊,财神爷保佑。”
我知道,此举颇有一番道德绑架之嫌。
好在财神爷总算是给了我一个面子,让我一共中了250。
也就是说只赔了250。
要是我自己刮,一般得赔四百多。
我平复好自己的心情,告诉自己,总归是好的起点,再接再厉,下次还能再来。
2、
溜达到了一座姻缘桥边,看着桥上挂了些同心锁。
我不由得也心痒难耐。
只可惜母胎单身多年,无人可挂。
我询问卖锁的大爷:“大爷啊,自己能不能挂啊?”
大爷挥挥手,示意我别耽误他做生意。
我不死心继续往前凑:“或者我不经过别人同意挂一个他的名,这样成不成?”
大爷抬眼看看我:“随便你,爱挂谁挂谁,只要你买两把锁,挂天上的神仙我也不拦着你。”
我一听这敢情好啊,我正有心心念念的神仙呢。
于是我又斥巨资买了两把锁,锁上刻了俩名,一个是我:苏桉桉。另一个是:财神。
我将锁挂到姻缘桥上,狠狠锁在了一起。
锁死,必须锁死。
然后将钥匙扔到江里。
拍拍手,满意极了。
我不知道的是,天宫里,月老看着手上的姻缘申请书陷入了沉思。
年轻英俊的财神连打三个喷嚏。
3、
“你好。”清润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。
我吓了一跳,回过头去看到是一个高瘦的男生,带着鸭舌帽和口罩,看不清样貌,
但是根据身形气质和裸露在外的剑眉星目,不难想象是个帅哥。
还得是个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的那种。
我立马夹起来了:“啊,你好,有事吗?”
男生看看锁又看看我,皱了皱眉,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看得我保护欲腾腾而起,是谁给孩子难为成这个样子了!
这样的小哥哥必然需要我这种女侠来拯救。
不等我腹诽完,他开口了:“这是你挂的锁?”
我木然点点头。
不能是我这锁难为到他了吧?
“能不能打开?”果然,是我锁的问题,但我想不通。
难不成是他想和我挂在一起?
“不能。”我决然回答。
主要是我钥匙都扔了啊,小哥哥。
要不然再买一对挂上也不是不行……
男生眼神明显落寞下来。
我连忙出声安抚:“那什么,这锁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么?”
没成想他不答反问:“你怎么才可以把锁打开呢?”
那还用问,我脱口而出:“发财!”
男生长舒一口气:“你把我,哦不是,你把财神和你锁起来,只是为了发财?”
“不然呢?”
男生眉眼舒展开了,对我说:“那简单,跟我来。”
我忙问:“去哪?”
“带你发财啊,哦对了,我叫申才。”
申才?
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?
不等我想出所以然,申才将我带到了工地上。
见我迷茫,他说:“去吧。”
“去哪?”
他义正言辞:“搬砖啊?”
我瞠目结舌:“你说的发财是搬砖?”
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:“勤劳才能致富啊。”
“哦呵呵,谢谢你。”说完我扭头就走。
这发财路子真绝了,还不如买彩票。
4、
没想到,我走,申才就在后面跟着我。
我凶巴巴:“你还跟我干嘛?您快去搬砖致富吧您!”
申才也不恼:“搬砖总比买刮刮乐要靠谱吧。”
我一脸戒备:“你怎么知道我买刮刮乐?你跟踪我半天了?你想偷我刮出了250块的刮刮乐?”
说完我下意识捂了捂口袋。
申才拿出手机给我看视频,哦豁,我被拍了啊。
也不给我加个美颜什么的,只看到我拿着身份证将刮刮乐刮出了火星子。
他解释:“我是无意中看到的,觉得有意思所以拍了拍,没有跟踪你。”
我问他:“那你说刮刮乐不靠谱,那什么靠谱?体彩还是福彩?”
最终他也没给我明确答案,我就知道他是个半吊子,还带我发财呢,吹呢吧。
八成是被我的美色所迷。
想到这里,我转身就走,这人透着一股奇怪,还是躲远点好。
可谁知他拦到我的面前,径直扯下了口罩。
呵,我是那种看着帅哥走不动道的人么?
可是,原先被口罩遮挡只见眉眼,现在摘下口罩,那高挺的鼻,艳红的唇,印证了我的猜想,这货果然是帅哥。
我不自觉吞了吞口水。
意识到失态,我慌忙转移视线:“别来这套啊,虽然咱俩男帅女美,很是登对,但是你来历不明,神神叨叨的,你你你……还是走吧。”
我痛下决心。
申才见我这样,忍不住笑了笑: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怕你担心我来历不明,这才给你看我的样子,呐,还有我的身份证。”
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了我。
我对着太阳翻来过去看了好几遍,确认无误,这倒是真的。
“你非跟着我干嘛?”
“我这人体质特殊,运气特好,让我跟着你,帮你发财。发财之后把那同心锁打开就行。”申才语气诚恳,不似作伪。
我将信将疑:“那你带我去买彩票,中奖我就信你。”
申才苦笑:“都说了那玩意发不了财。”
“不管!”
他无奈:“行,小财也是财,只要你不嫌弃。”
彩票店里,我远远跟在申才身后,形容猥琐。
他倒是从容,随机选了几个号码,是很快就能开奖的那种。
我攥着衣角,在彩票店角落忐忑等待。
不一会儿,申才就叫我过去。
我安慰他:“没事的,不中奖很正常,我都习惯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彩票店老板打断:“小伙子好运气啊,一下子就中了大奖。”
“多大的奖?”我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。
“足足一万块呢。”老板笑眯眯地说。
我抓住申才的手差点跳起来:“啊!你也太厉害了吧!”
他傲气:“一万是今天彩票店里的极限,不是我的极限。就这,你就满足了?”
我乐的见牙不见眼:“满意满意,再多那就更好啦。”
5、
鉴于申才的优异表现,我果断让他跟我混了。
请他吃饭,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他:“人家都中那种一千万的大奖呢,我也想中。”
申才对面前的食物兴致缺缺:“那种……你没发现彩票业务不好的时候,才会有大奖爆出来吗?”
我惊呼:“啊,你是说?”
“嘘!”申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我点点头示意了然:“那咱怎么继续发财?一天中一万?”
“一天中一万,不出三天你就上新闻了。不出七天,我就被抓起来了。”
我琢磨着也是哈。
我将申才带回了我家,这样的活锦鲤,我可不能放过。
才中了一万,我不敢放肆,依然苦哈哈上班。
申才倒像是无业游民,除了偶尔出去逛逛,基本上都待在家里。
想了几天之后,我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。
下班后,我兴冲冲回家,抓住申才:“咱们去大山里挖宝藏吧?”
申才嘴角抽了抽:“你确定?”
我小鸡啄米般点头:“确定一定以及肯定,但凡挖个古董,就能发大财了。”
申才没再说什么,带着我做的攻略和斥巨资买的工具,和我进了山。
山区路不好走,我苦不堪言。
对他来说倒是如履平地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哀嚎:“不行了不行了,走不动了。”
申才回过头来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为了求财,这点苦都吃不了?”
听着话,我可不能忍,硬撑起精神,挺了挺胸膛:“谁说的,我不怕吃苦!”
申才没说什么,只是开路更加卖力。
我走在他走过的路上,轻松很多。
而且他不愧是属锦鲤的,确实是运气好,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蛇虫鼠蚁。
爬高坡,他就几个纵身先上去,再伸手回来拉我。
后来遇到了实在走不过的地方,他决定背我。
我趴在他的背上,两人之间除了不算厚实的衣料再无其他阻隔。
微微喘息喷在他白皙的脖颈,看着那里由白变红。
我正暗自偷笑,传来他隐忍的声音:“到了。”
我没太听清,问他:“什么?”
他侧过头来。
随着他侧头的动作,他的脸颊划过我的嘴唇。
一瞬间,我们都呆住了。
好一会,他才重新找回了声音:“到地方了,开始挖吧。”
随后轻轻把我放到地上。
我挠挠头:“咱们打哪开始挖啊?”
“随便吧。”他敷衍的语气。
“随便?那得挖到何年何月?”
他踩了踩脚下的土:“要不就这吧。”
得,谁让人家是锦鲤呢,我也不多废话,揉了揉手腕,甩开膀子开始挖。
出乎意料的是,申才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,并不打算插手的样子。
我带着一丝讨好:“帮帮忙呗,小哥哥。”
“你先挖着,背你有点累,我歇歇。”
累?他竟然说他累?
明明大气都不带喘的。
哼,我挖就我挖。
可是任凭我把手磨出了几个血泡,也不见什么宝藏的影子。
申才看不下去,这才接过我手里的工兵铲,哼哧哼哧几铲子下去,就碰到了硬物。
挖出来一看,竟是把青铜短剑。
我抱着短剑,视若珍宝,状若疯癫:“这次肯定发了,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申才语气冷淡:“建议你了解一下法律。”
我沉浸在喜悦的情绪里,没有听清:“什么?”
“地里挖出来的古董,归国家所有,禁止私自买卖。”他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。
这次我听清了,一股气血上涌,我怒吼:“你故意的!”
他好整以暇:“怎么?你不愿意为国家做贡献吗?”
“我……我自然是愿意的。”
“你想去踩缝纫机吗?”
我头摇的像拨浪鼓:“不想不想!”
“那上交国家吗?”
我连连点头:“上交上交。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,我是祖国好公民。”
就这样,申才带着我将短剑捐献给了博物馆。
博物馆大喜,馆长带领上百号员工亲自迎接我。
两鬓斑白的馆长握着我的手不肯放:“感谢感谢。”
我的心里也涌现出了一些异样的感觉,不自觉将腰杆挺得笔直: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
最后博物馆送了我一面锦旗和200块钱。
我笑容满面地抱着锦旗拍了张照片。
回去的路上,我问申才:“山里还有很多宝贝吧,其实辛苦一点把他们挖出来交给国家,供大家参观,挺有成就感的,要不过几天咱们再来?”
申才拍拍我的头:“孺子可教,觉悟很快嘛。只不过,每件文物都有它既定的使命,我们不要太多干预才好。”
说着,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,神色落寞下来。
5、
我正在家里想着发财的法子,门铃响了。
这几天使唤申才已经习惯了,我叫他:“应该是外卖来了,快去开门。”
申才麻溜去开门。
只听门口传来对话。
“怎么是你?”申才的声音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陌生的声音。
敢情两位还是旧相识啊。
我忙不迭跑到门口——吃瓜。
来人是某团的外卖小哥,穿着明黄色马甲,脸圆圆,看着年纪不大,是个可爱的大男孩。
他见我打量他,笑眯眯开口:“你好啊,我姓岳,你叫我老岳就行。”
我心想这也不老啊,还不如叫小岳呢,到底没说出口,可能是别人的爱好吧,不理解但尊重:“你好,老岳,我叫苏桉桉。”
老岳指指申才,接着说:“我俩是老熟人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申才打断:“我说过了,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行,不是让你给我点时间吗?”
我见气氛有点奇怪,忙打圆场:“来来来,快进来坐坐,站门口多累啊。”
老岳也不跟我客气。
进屋后,我问他:“不耽误你工作吧?”
他摆摆手:“不耽误,你就是今天最后一单了。”
我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:“下班挺早哈。”
接着我用眼神示意申才:说话啊,我都没词了。
也不知道申才是不是会错意,直接下起了逐客令:“没什么事,喝完茶就快走吧。”
老岳委屈巴巴:“你要是这样的话,那我必须抓紧时间履行我的职责了,到时候……”
申才忙接口:“要不留下吃个饭?”
老岳喜滋滋应了:“也好。”
留老岳吃饭,只吃外卖显然就不合适了,于是我拖着申才进了厨房。
他虽然对食物没有太大兴趣,但是做的饭还是很美味的,近来几天全靠他掌勺。
看着他娴熟地系上了围裙,开始准备做饭。
我耐不住好奇心,八卦起来:“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?”
沉默一会之后他才吐出两个字来:“同事。”
我惊奇不已:“原来你也是外卖小哥啊?”
“嗯?”申才有点疑惑,随即又恍然大悟:“算,算是吧。”
“什么叫算是吧?”
他推我出去:“别问了,好奇心害死猫。”
他不告诉我,那我就去问老岳。
老岳见我出来,眼睛亮晶晶地:“你俩相处挺好哈。”
我似乎终于找到了娘家人,连忙坐到老岳身边倒起了苦水:“好什么啊,他这个人好奇怪的。”
老岳老神在在:“奇怪是正常的。”
我问他:“你和申才是同事?”
“啥?申才?哈哈哈哈……他给自己取的名字真难听。”老岳乐不可支,笑出眼泪来。
我对他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:“你俩不是同事吗?你还能不知道他的名字?他的身份证我也见过,这是真名啊。”
老岳收了笑,正了正神色:“是是是,那什么,咱们待会吃啥啊?”
我看他有意遮掩,知道追问也没有用,只是将疑惑压在心里。
一顿饭吃的不太愉快。
申才和老岳似乎有事不方便让我知道,俩人东西吃的也少。
一桌子好菜大半都进了我的嘴里。
我擦擦嘴边的油舒心舒肺。
见老岳要走,还热情招呼他:“改天再来啊。”
申才拎着我的后脖领子将热情洋溢的我拉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