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叶城忙完手上的工作已经将近七点,这才想起约了林简去见丈母娘,赶紧打了电话。
林简笑嘻嘻地说,自己已经吃了两笼素包子了,你要是再不下楼,今晚她就不用吃晚饭了。
宫叶城这才知道林简已经等了他半天,急匆匆地下了楼。
“怎么也不打电话?”宫叶城坐进后排,看林简剩下半盒的小笼包,“不怕晕车啊?”
“不怕,不是很饱,”林简把半盒推了过去,“你吃吧。本来我打算七点整打的,没想到你今天居然没有沉醉工作到忘我的地步。”
“下次还是直接打电话吧,”宫叶城道,“刚才要不是看了眼时间,今天过去就晚了。”
“不会,我妈给我炖肉呢。”林简偏着头道,“老叶头又准备了一桌子菜,一会儿表叔叔带他儿子一起来。”
“好吧,”宫叶城本来没觉得饿,现在一闻车里的味儿,肚子就自动切换到了饥饿模式,“罗叔,您吃了吗?也饿了吧。”
“我刚才吃了一盒,”罗杰笑道,“我最近这食量也跟着林总渐长了,每天锻炼都增加了一个小时。”
听罗杰这么说,宫叶城担忧道,“那我也得加点运动量,不然等小简这一趟孕怀下来,我这腹肌也保不住。”
林简鄙视地讽刺了两人几句,气氛倒是轻松。
到了那片平平无奇的小区,这次几人并没有受到周秀琴下楼迎接的待遇。
“妈,我饿了!”林简照例一进门就喊,“炖肉先给来一碗!”
“就知道吃,”周秀琴并不知道女儿怀孕的事,开口就怼,“小心还没结婚就发福,到时候婚纱都穿不上。”
林简一听这话就知道亲妈的不满症结在哪儿,“别小气啊,这不是来请示您了吗?您要是想让我改日子,也不是不可以,关键得是一样的良辰吉日。”
“谁管你!”周秀琴口里说着,还是招呼几人道,“汤都凉好了,叶城,老罗,赶紧来喝。马上就开饭。”
“我表叔呢?”林简很自觉地坐下,然后皱眉了,“莲藕汤啊?”
“赶紧喝,别说没用的,不是说饿?”周秀琴把菜一道道端出来,“他们说话就到,你们先喝着。”
林简嫌弃地戳了戳莲藕,最后还是朝厨房叫道,“叶叔,我不喜欢吃莲藕,你下次阻止她一下成么?”
“他说话不算数,你不吃就别碰。”回话的是周秀琴。
“哼!”林简跟个闹脾气的孩子似的,气呼呼地开始朝莲藕的洞里吹气。
“不吃就给我吧,我把肉给你。”宫叶城怕林简一会儿再吐了,就想着跟她换一换。
“莲藕对身体可好了呢,不换!”林简故意大声道,“养血补心,生津止渴,还开胃,还消食……”
桌上两个男人都被林简逗笑了,然后林简的脑袋遭了殃。
“干嘛还打头?”林简捂着脑袋,“脑子会坏掉的,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家产败光?都起包了,妈!”
“没事没事,”宫叶城被周秀琴那一筷子头敲得眼皮一跳,连忙伸手帮林简揉脑袋,“没有包,痛不痛?”
“你说呢?”林简不敢再朝周秀琴发脾气,只能跟宫叶城翻了个白眼,眼眶里眼泪都晶莹剔透的。
“好啦,别嘴硬了。”宫叶城也没办法,媳妇儿还没过门呢,总不能先得罪丈母娘吧。
林简委委屈屈,哪里还有白天挥斥方遒的霸道总裁模样,“我就是不喜欢吃莲藕,她明明知道……”
“润秋燥,你在那家里谁给你炖?”周秀琴大概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点,很中式母亲地说:“赶紧吃,你叶叔还蒸了排骨呢。”
“哦,”毫无反抗之力的林简,认为自己并没有原谅这个下手没轻重的老妈,只是被美食征服了而已。
小插曲之后,老叶头的一桌子菜也差不多了,周经带着儿子正赶上了时候。
林简被周秀琴修理了一顿,吃饭也不挑食了,吃得还是不多,可相较于最近几天,胃口却是好了不少。
宫叶城陪着老叶头喝了点酒,周经和罗杰要开车,便没有陪着两人。
一顿家常晚饭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
几个男人还在桌上喝酒聊天,吃好饭的林简则被周秀琴拉进了房间。
门一关,周秀琴劈头盖脸就问,“你是不是有孩子了?”
“啊?”林简被这么单刀直入的问话,懵了一瞬,才道,“嗯。”
“这么急着结婚……”周秀琴叹了口气,继续道,“多久了?”
“就,一个来月吧,”林简道,“妈,我认真考虑了一下,我这么年轻生孩子其实是好事。对我身体也好,对孩子也好,事业规划也好……”
“都好那你找我干嘛?”周秀琴冷着脸道,“你真的都想好了,这人真靠得住?”
林简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要扮演未婚先孕的女儿见老妈的戏份,现在虽然尴尬,却也尝到了另一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毕竟,父母骨灰都埋了十几年了。
“靠得住吧,”林简勉强笑了笑,“妈,就算靠不住又能怎么样呢?我又不是养不起孩子,您说是吧?”
“也是怪我跟你爸,”周秀琴叹了口气,才继续道,“是我们没做好榜样。”
“干嘛扯这些啊,你们现在不是挺稳定吗?不算坏榜样。”林简挽着周秀琴的手臂,道,“妈,您不用担心,我心里有数,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女儿,不会犯傻的。”
“我不是不看好宫叶城这孩子,只是,我最近也联系了些老朋友,对他的评价都不低,可终归是一句话,这孩子心思深沉,谋求的不一般。”周秀琴毕竟为人母,心里不免为林简担忧,“你以后可别再那么任性了,说句不好听的,再亲近的人,该留一手还是要留一手。”
“我懂,”林简点头,心想自己对宫叶城的防范怕是比你们都强,“我不会让他插手你们打下的产业的。”
“去上班了?”周秀琴摸了摸林简的头,不知道是不是有意,摸的正是刚才用筷子敲的地方,“集团里的那些人都是豺狼,你心里要有成算,不求你当什么了不起的女企业家,能自保也好。林俊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这时候把你推出来,自己却缩进乌龟壳,等我见到他非好好骂他一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