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杀孟凌的人,他猜测是南宫漠,但跟踪国师之人,便无从知晓了。
因为南宫漠是不知国师的存在的,甚至不知父皇已经下江南了。
所以南宫漠背后,还有更强的势力。
南宫奕狠狠将毛笔点在宣纸之上,不料这力道笔杆没能承受得住,应声而断,溅了满页墨汁。
那边南宫漠从沉香榭的侧门溜出来后,便悄悄回了皇宫,回想今日之事,一时心乱地难以入眠,便紧了紧衣袍,大步朝皇后的养心殿走去。
皇后对他不时的夜间来访,早已见怪不怪,每次他来了,都会命宫娥煮些去火气的清粥,配些小菜。
南宫漠便在皇后慈爱目光的注视下,闷声喝着粥,心中却满是疑惑。
“漠儿,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,活这一世,平安无灾便好,可你生在皇宫,贵为皇子,清茶淡饭偶尔吃吃,但终归还是要看着山珍海味玉盘珍羞。”皇后声音平和地道。
“母后所言儿臣都懂,儿臣此番并非泄气了才来找您。”南宫漠知道皇后是以为他退缩了,所以才这般劝勉他,于是开口解释道。
“那漠儿所为何事?”皇后倒是没想到自己猜错了,有些疑惑地问道。
“儿臣今日思虑不周,做了错事。”南宫漠难得脾气软了下来,小声道。
“漠儿且和母后说说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虽然已是晚上,但寝殿内的夜明珠镶在四方,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。皇后的声音在偌大寝殿中显得缥缈而清冷,让南宫漠无端生出了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皇后见他不语,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,声音十分平和:“漠儿若是不想说,来找本宫又是为何?”
南宫漠顿了顿,终是底气不足地开口道:“漠儿今日,在茶楼偶遇云柔县主,一时冲动,给她下了蒙汗药。”
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色,忙问道:“可有旁人看到?她自己可知晓?”
“大哥和二哥都看到了,她自己应该也能想起来。”南宫漠声音中全无往日气势,带着几分小孩子犯了错误后的慌乱和心虚。
“真是糊涂!”皇后狠狠拍了下椅背,怒视向他。
南宫漠连忙跪了下去,拧眉道:“儿臣知错,日后定不会再犯,还请母后指点迷津。”
皇后沉默良久,才轻飘飘地问一旁的宫娥道:“御花园百花开得如何?花期还有多久?”
“回皇后,百花正艳,花期还有半月有余。”宫娥恭恭敬敬地答道。
“足矣。”皇后脸上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无波,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宫漠,柔声道:“起来吧,漠儿,母后自有安排。”
南宫漠神情仍然有些麻木,听见皇后的话后,迅速起身,沉闷地应了句:“儿臣谢过母后。”
“行了,回去休息罢。”皇后摆了摆手,又些疲惫地按揉着眉心。
南宫漠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。
他前脚刚迈出殿门,一个人影便落到了殿中,恭敬地跪伏在地,声音漠然:“皇后,属下查到跟着皇上那人了,叫林平之,祖上世代为农,并无劣迹。”
皇后微微点头,心中却是暗想道,若真家世清白,哪儿来的这么大本事搅到了皇上跟前,因此对他的身份更加忌惮,命暗卫继续盯紧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