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奕和南宫明都点了点头。于是四人重新落座。
南宫明注意到李牧腰间还别了个酒葫芦,又想到宋如韵此前提到了果酒,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,心中暗道:这葫芦里装的不会真是果酒吧,居然还真挺铁汉柔情。
“李将军,我们此番叫你来是。”南宫明开口道。
“臣早已卸甲,还请大皇子直呼姓名吧。”还未等他说完,李牧便淡声打断。
看他这意思,显然不愿商讨国事。
南宫明话被堵了回去,神色不悦,纵使这位将军战功赫赫,未免也高傲得让人心中不快。
宋如韵纵使再耐着性子,也不禁被他这副样子惹得有些恼了,拧眉看向南宫奕,闷哼了两声,表达心中不满。
南宫奕藏在桌下的手轻轻捏了两下她的掌心安抚着,然后再次看向一脸傲然的李牧。
李牧却毫不在意众人眼光,在他们的注视下拧开了酒葫芦,仰头痛饮了几口。
宋如韵隐隐嗅到这酒味,果然是她和南宫奕研制出来的葡萄酒。
情绪渐渐平复下来,细细分析着面前这个李牧将军。
她知道李牧自视甚高,赶对两位皇子这般随意,也是心中那股傲气支撑着他。这种人吃硬不吃软,讨好没用,还是得激他。
于是碰了碰南宫奕的胳膊,见他看向自己,便转了转眼珠,视线移到李牧身上。
南宫奕心中顿时了然,点了点头,缓缓开口道:“听闻李将军镇守边关,勇猛无双,从未有过败绩,真是让我辈自惭形秽。”
李牧闻言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,显然对这一番夸赞十分受用。
然而南宫奕话锋一转,淡声道:“可是本皇子也听说,在一次同邻国的战争中,李将军的手下,无视军令,擅自行动,惊扰了敌方军队,导致战事提前开始,我方准备不足,败下阵来。”
南宫奕带着椅子往后撤了撤,伸展着长腿,语气平常得仿佛在唠家常,见李牧脸色越来越黑,他却没看到般继续道:“后来两国休战,和亲以求安宁,这事便被压了下去,别人都以为只是正常交战,其实是李将军疏忽所致,但被后来的和平掩盖了吧?”
“二皇子想表达何意?”李牧终于沉不住气了,声音有些发颤,一听便知是在极力压抑着。
宋如韵接过了话:“李将军,这件事应该是你征战生涯中的一个耻辱,你不说,并不代表无人知情,别人不说,也并不代表他们是绝对尊重你,或许只是因为畏惧。”
“所以,”宋如韵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,接着道,“要真正洗去这个耻辱,该如何做,想必李将军心中有数。”
终于将心中所想讲完,宋如韵放松地靠到了椅背上,转头看向南宫奕。
南宫奕很自然地用脚顶住了椅子腿,防止它往后滑,笑着对宋如韵点了点头,眼中满是肯定。
宋如韵其实很感激南宫奕,她一个眼神,他就懂了自己的意思,然后刺激李牧的时候,也是由南宫奕扮演黑脸将人激怒,她则只需要安抚,这样倒显出了她通情达理的一面。
李牧沉思许久,点了点头,开口道:“若是开战,便由我领兵,二皇子坐镇京城,下达军令。至于详细计划,我找时间再同二皇子商讨。”
“那就有劳李将军了。”南宫奕开口道。
“臣应尽之责。”李牧恭顺地垂眸,终于带上了臣子对皇子应有的尊重。
外面雨早已停了,三人辞别了李牧,在微晃的灯火中缓缓行着。
雨后天气微凉,宋如韵穿得单薄,出门便打了个寒颤,小手往袖子里缩了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