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您终于回来了。”一见她进门,白芷就皱着一张小脸扑了上来,哀叹道:“小姐啊,救救奴婢吧,少爷身子还虚着,又非要出去泛舟,眼下正发着脾气呢。”
宋如韵听闻,连忙去他的住处探望,中途又见苏婷玉来找她,说宋若风不在房间,而是在亭子里吹风。
宋如韵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觉头脑有些发涨。
前些日子刚觉得宋若风长大了,现在看来小孩子心性仍在。
走到花园的凉亭中,宋若风正背对着他,清瘦的身影带着股倔强,看起来像是在凝视府中不远处的一个湖泊。
“若风,你伤还没好,怎么又到处乱跑了?”宋如韵刻意冷着声音,以此显示长姐的威慑力。
宋若风听到声音,转身看向他,声音带着几分委屈:“姐姐,你知道比赛临近了吧,若是因为我缺席,或者因为我技艺不精,拖累了二皇子,若风实在。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宋如韵见小少年的脸突然垮了下去,有些不忍,摸了摸他的头,视线扫向府中的那片湖泊,湖面上映着茂林修竹,像一汪凝碧的翡翠,突然眼前一亮。
对白芷耳语了几句,便见白芷退了下去,不到片刻又领着一群下人回来了。
下人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托举着几叶轻舟,艰难地朝这边走来。
又在白芷的指挥下将小舟放入湖中,瞬间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细纹,亮闪闪的晃人眼睛。
“姐姐,这。”宋若风眼中满是欣喜。
“你进去坐坐。”宋如韵轻笑着道。
于是宋若风在家丁的搀扶下,小心地踏进了轻舟里。
小舟飘飘悠悠荡到湖心,清晰可见湖面映出水榭楼台,隐隐绰绰。
午后阳光正好,风不冷不热,宋若风半倚舟中,只觉浑身舒畅,有些昏昏欲睡。
宋如韵瞧着他的样子,忍不住也勾起唇角,终于将这小孩子哄好了。
两日后,泛舟比赛正式开始,宋若风却因身体未好,被宋如韵警告不能出府,失落了好一阵子,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房间,“嘭”地关上了门,任谁敲也不开。
平阳郡主一早便来找宋如韵,二人一块前往观看。
比赛地点在城中的护城河岸。一条宽阔汹涌的河流自都城中盘旋而过。桥下汴水奔流,桥上人来人往。两岸酒楼繁荣,笙歌连成一片。
宋如韵一身殷红暗花牡丹广陵裙,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,将整张脸衬得多了几分英气。
她和平阳郡主坐在河岸的一个临时搭建的亭台中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来往的人群。
南宫明更是兴致勃勃地在岸边设了个高台,发起赌注,众人纷纷上前押注,南宫奕这队少了个宋若风,同时南宫漠那队也少了个黄栋梁,这下人数上倒是意外一致了,因此押南宫奕和南宫漠的人也基本持平。
赛前有个冗长而无趣的准备过程,两队人员还未到齐。平阳郡主觉得无聊,便拉着宋如韵沿着河岸闲逛。
沿河岸走了百余米,踏上了一条青石小路,再往里走便见到一个茅草屋,屋前野花烂漫,水鸟起起落落,很是诗情画意。
但与此景不甚相符的,是小屋中传来的一阵喧哗之声,沸沸扬扬时高时低,仿佛正在上演一出闹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