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听到她这番话,却只当她心灰意冷,连忙又安慰道:“韵儿莫出此言,你看漠儿无论如何也不肯把正妃之位给她,这不摆明了是给你留着的吗。”
边说边握住了她的手,冰凉的金镯子刮在宋如韵手背,让她生出一种皇家最是薄凉无情之感。
宋如韵心中虽然这样想着,面上却仍不能抹煞皇后的好意,便微笑着点了点头,一副安然的样子,轻声道:“如韵知晓您的心思了,今后定会拼尽全力佐助三皇子,不辜负他一片厚爱。”
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,目光温和,缓缓道:“云柔县主是聪明人,也是知恩图报的人,本宫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,这酒席快结束了,快去用膳罢。”
宋如韵微笑着盈盈一拜,步履从容地退了下去。
走到中途,却隐隐见一侧古树旁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,正轻手轻脚地向人多之处游移着,一看便是刚从别处溜到这里。
宋如韵悄悄靠近,仔细打量了几眼,当即心中明了,提高音量道:“妹妹原来在这里啊!不好好在屋中当新娘子,怎地竟跑外面晃荡来了?”
赵灵儿动作一滞,僵笑着转过了身子,叫了声“姐姐”。
“想必是三皇子无暇顾及妹妹,妹妹觉得无趣才偷偷溜出来的吧,新娘子确实挺辛苦的。”宋如韵轻笑着道,眼底却是一抹浓浓的讽刺之意。
赵灵儿听到这话,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,还显出一种异常的狰狞来,她方才偷听到了皇后对宋如韵说的话,本就怒气难平,经她一激,怒火瞬间喷涌而出,尖声道:
“姐姐这话是何意?妹妹今日大婚,姐姐不道贺也就罢了,怎么还说出这种话来讽刺我!”
“啊,你看我这记性,今日一直没见着妹妹,所以才忘了道喜,那姐姐便补上祝福。”宋如韵看着赵灵儿惨白狰狞的脸,一字一顿地道:
“我祝妹妹和所爱之人,百,年,好,合,早,生,贵,子。”
“宋如韵!”赵灵儿咬牙切齿地喊声喊道。
“何事?”宋如韵淡淡地挑眉。
“你还要不要脸了!今日是我和漠哥哥成亲,不知你使了什么法子,竟勾走了他的魂,以至于他刚进屋就喊着你的名字!”
赵灵儿声音尖细又犀利,不一会儿便引来了一众人,将两人围了个严严实实。听到赵灵儿对宋如韵的指控,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宋小姐温柔娴雅,知书达礼,怎么会是这种人?”
“那谁说得准,兴许她就是面上一套背地一套呢。”
即使这些人以为自己声音够小,还是被宋如韵听了个真真切切,她心中冷哼了声,面上却显出一抹柔弱之态,仿佛这些话伤到了她。
人群中又有一人开口:“宋小姐,大家方才也见到那三皇子确实是冲着你来了,莫不是赵小姐所言为真?你真对三皇子使了什么法子不成?”
宋如韵循声往人群中扫了眼,视线定格在一个深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身上,长得贼眉鼠眼,唇边一颗豆粒大的黑痣,一看便不像有什么正经心思的人。
“怎么不做声了?莫不是心虚了?”那男子见她不答话,却是兴致更浓了,连声追问道。
宋如韵懒得开口解释,瞄了眼因众人口风倒戈而面露喜色的赵灵儿,嘴角微微上弯了个弧度,下一刻却又咬着唇,低垂着头,手指绞着衣袖,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