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如韵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,终于跌进了一个不见底的梦境里。
“韵儿,韵儿!”隐隐听见耳边有人焦急地唤着她。
紧接着身子被人抱了起来,搂在怀中,然后便闻耳畔传来失了规律的“砰砰”的心跳声,倒没觉得喧嚣,反而心安了许多,伸手环住那人精瘦的腰,脑袋往他的胸口蹭了蹭,沉沉睡去。
南宫奕见到宋如韵这副虚弱样子,心疼得不得了,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,惊人的温度让他的心狠狠一揪,连忙让十七找大夫来,自己则将那具滚烫却不断颤抖的身子搂在怀中,又拉过被子盖了个严实。
“韵儿,我来晚了,你受苦了。”南宫奕伸手轻轻摩挲着宋如韵因发烧而通红的脸颊,眼里满是疼惜。
“难受。”宋如韵半梦半醒间小声嘟囔着,眼角流下一行清泪,有些埋怨地道:“你怎么才来。”
南宫奕只好轻拍着她的后背,轻言细语地哄着,才见宋如韵紧蹙的秀眉舒展了些,在他怀里沉沉地倚着。
大夫终于来了,他一眼便瞧出这只是寻常的发热,开了副药便要走,却被十七拦了下来,命令他将药熬好再走。
大夫只得放下药箱,去客栈的柴房熬起药来。
直到满屋弥散着药香,那大夫才从拆房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,将一碗药递到南宫奕手中。
南宫奕将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哄着怀中人喝下,这才稍稍心安了些,将她湿漉漉的发丝拢到一旁,搂着人沉沉地合上了眼。
客栈旁的村落里传来一声鸡鸣,一下子将南宫奕惊醒。看了眼怀里睡得正香的丫头,脸色已经不似昨夜那般通红,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,温度也降了下来,这才松了口气,朝窗外望去。
清晨白茫的雾气轻柔如纱,自半空铺展开来,轻纱之上红霞碎开,洒下点点光辉,倒是一番美景。
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宋如韵起来看看,便觉得怀中的小人儿动了动,然后便用头拱着他的胸口将自己撑了起来,睡眼朦胧地看向他,打量了许久,才点了点头。
下一刻却举起拳头用力朝他胸口砸去,边砸边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还知道来找我,你怎么不再拖会儿呢,怎么不直接让我死在这儿呢。”
南宫奕倒是不痛,她身子虚,没有多少力气,拳头打在身上也并无太大感觉,只是听到宋如韵的话,剑眉紧蹙起来,微怒道:“韵儿,不许说死不死这种话。”
宋如韵气冲冲地站了起来,脚步有些虚浮,一个踉跄险些向地上倒去,幸好南宫奕眼疾手快地将她拦腰捞了回来,扶着她坐到了床上,又听她愠怒道:“本来就是,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,我真的差点儿。”
死了二字,还未出口,便被南宫奕捂住了嘴巴,只听他十分愧疚又带着几分无助的声音传来:“韵儿,是我不好,是我没照顾好你,竟让你置身险境,以后都不会了。”
见南宫奕眼中的自责,宋如韵也愣了一下,细细想来是她自己贸然行事,才落入了歹人之手,与南宫奕无关。
于是抬头拉着他的衣袖,仰起头看向他,小声道:“这不怪你,我只是生了病,脾气有些急躁了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南宫奕低头看向她,温和地笑了笑,柔声道:“韵儿,我并未怪你,只是保护你是我应尽之责,你若是出了意外,我无法向老师,也无法向我自己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