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如韵伸手摩挲了几下,下一刻便被南宫奕拉着手塞入了他宽大的袖袍中,直接贴上了他温热的皮肤。
宋如韵只觉心尖颤了一下,却也贪恋地没有挪开。抬眼却见南宫奕身后,骤然闪过一道黑影,看影子的姿势,他正提剑朝庙中刺去。
“南宫奕!”宋如韵惊呼出声。
南宫奕立刻跃起闪至庙中,交代道:“保护好宋姑娘。”
蒙面的黑衣人显然并未料到南宫奕会亲自守在这处,却也并未因此乱了阵脚,提剑朝他刺来。
南宫奕灵活地旋身避开,旋着折扇向他抛去,径直击到了脆弱的下颔骨上,又迅速收回折扇,抽出一片扇骨直直刺向他的膝盖,这还是因为南宫奕想留活口。
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,中了这么一记狠的,显然也疼得不轻。然则这人韧劲十足,脚下丝毫不曾停顿,身形闪动间,人已闪出了庙门,几个起落后窜上了街边房顶。
南宫奕也迅速运起轻功追了上去,越来越觉得这人逃跑的招数,和他此前多次交手过的那黑衣人极为相似。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。
南宫奕自屋顶落了下去,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,想到方才黑衣人被他打伤,即使轻功再好也跑不了多远,八成是在藏在了附近。
于是抬步朝前走去,细细搜寻着四周。
血腥味儿越来越近,似乎自前面那个低矮破败、四面漏风的房子内传来。
南宫奕屏息走了进去,听到一阵细小微弱的喘息,还夹杂着几分痛苦。
循着声音望去,神色一惊:“飞尘?”
飞尘蜷缩在角落,衣裳破破烂烂,满身伤痕,血肉模糊,好几处都清晰可见裸露在外的骨头,南宫奕上前一把将他撑了起来。
飞尘吃力地撑开眼皮看了看,顿时慌乱了起来,“殿下。”
“回去再说。”南宫奕拧眉答道。
南宫奕直接将人带到了容老先生的医馆,随后宋如韵他们也赶到了。
容老先生显然也十分意外,他这几日怎么收到了奇奇怪怪的病人,后来便隐隐猜到,恐怕会有一番大动荡了。
飞尘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下,整个人仍是奄奄一息的样子。但南宫奕在旁边,他又不敢合眼。作为暗卫放松警惕落入敌手,便已是失职,如今被殿下亲自救了回来,他哪儿还有胆子睡过去。
“怎么不睡?”南宫奕察觉到异样,低声问道。
宋如韵瞥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他怕你。”
“怕我?”南宫奕满脸疑惑,“我又没说什么。”
“殿下,黑衣人、似乎是。三皇子的手下。”飞尘咬牙忍痛说道。
“如何得知的?”南宫奕拧眉问道。
“属下曾、听他提到过、皇子妃。”飞尘颤声答道。
“赵灵儿?难道她也参与进来了?”宋如韵心中一寒,没想到这女人竟将局设得如此大,不仅针对自己,还将她身边之人拉下水。
南宫奕摇了摇头感慨道:“女人心,海底针啊!”
话一出口,便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朝自己射来,连忙闭上了嘴巴。
“你赶紧离远些,他看着你在,根本睡不了。”宋如韵伸手将他往外推,“我留在这儿照顾他。”
南宫奕不满地盯着她,却也无可奈可地退到了一旁,心中本也打算着去查查南宫漠,于是回头嘱托道:“韵儿,务必要等我回来再回去。”
宋如韵不耐地应答了声,将他关到了门外。
南宫奕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尖,怎么在他的韵儿心中,一个侍卫都比他还重要。他这么好脾气的主子,怎么还有人怕他?
边想着边去了南宫漠的府邸,自然是以一贯的梁上君子作风。
半夜飞尘发了高烧,宋如韵在医馆中留了一夜,几乎没怎么合眼,等天亮时又探了下他的额头,发现烧退了才松了口气,脚步虚浮地往外走,只想回家补上一觉。
临走前交到暮湮等人:“照顾好弟弟。”
暮湮点了点头,却在她离开后带着兄弟们暗中守卫了一路,直到她出了巷口,寻到开阔地带才带人回去。
宋如韵边走边伸着懒腰,只觉脚下千斤重,无奈之下只好拦了马车。
在微微晃动的马车中,宋如韵渐渐困意上涌,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,马车却猛地刹住,差点儿将她甩到对面去。
宋如韵顿时清醒了许多,掀开帘子朝外望去,却见马车前大喇喇地站着一人,两手各抱着一个酒坛子,满脸通红,含糊不清地指着她喊道:“下来啊!我知道云柔县主在里面!”
宋如韵看出那人原来是凌达,不悦地皱起了眉,放下了帘子,催促车夫道:“不用理他,继续走。”
车夫正欲扬鞭,却被凌达抢先一步夺过了鞭子,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甩下了马车。
凌达顺势撩起帘子进了马车,顿时车内尽是酒气。
宋如韵四处躲闪着不断朝她靠来的凌达,伸手紧握成拳,暗中蓄力。
凌达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拖拽了出去,她连忙探出头查看,却见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,将凌达反剪着双手扣在马车上,大力往下砸着拳头。
宋如韵当即就看出那人是南宫奕,即使未看到脸,但彼此都太过熟稔。
“别打了,会出人命的。”宋如韵有些担忧地出声提醒道。
南宫奕这才停了手,拎着他的衣领往前走了一段距离,将他扔到了一棵大树下,然后回到马车旁,示意车夫继续往前走,直到走出了方才那帮看众的视线范围才拦住了他,将宋如韵从马车上接了下来。
等车夫离开,他才摘下面具,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消的戾气。
“我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宋如韵瞧着他这副样子,只觉有些惊惧,轻声开口安抚道。
南宫奕什么也没说,转身将她搂在怀中,下巴轻咳在她的肩膀上,许久才闷闷地道:“韵儿,别生气了好吗,我对孜亚公主无意。”
宋如韵愣了下,随即点了点头。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气了,或许相爱的人就是这样,吵架总能自然而然地和好。
南宫奕拦腰将她抱了起来,还未等她出声,便柔声解释道:“你太累了,就剩一段路了,我抱你回去。”